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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公主的假日,骑士的觉悟(1 / 2)



守龙像



位于梅乌库鲁河河口的小岛——艾曼德岛上,耸立于岬角处的一尊铜像,铜像的头部则形成一处展望台。这是为了纪念战争终结,芳杰与盖斯托卡两国所致赠的友好象征,并与周边的公园连结在一起,成为凯杰尔有名的观光景点。



谁啊?你是谁啊?



但是少女听到他的问题,脸上却浮现阴霾。



「您认不出我了吗?」



「什么认不认得出,我真的不认识你啊。你是谁啊?」



亚鲁特也是刚起床的缘故,头脑一片混乱,所以口气才不小心粗暴了点。



少女的脸色如文字显示的一样苍白。



「咦……等一下,怎么会……」



她的视线开始四处游移。



然后好像现在才发觉不对似地,起身开始整理凌乱的衣襟。



「有没有可能是……把我和谁认错了之类的……?」



「真是的!我真是笨蛋!冒失鬼!这样我不就变成闯进陌生男性寝室的『荡妇』了吗?我竟然还那样兴奋。」



只见大颗的泪珠扑簌落下。



「胸部被摸了?被推倒在床上搓揉胸部?只有那样就该谢天谢地了,这是轻率的我所该受到的惩罚,『淫乱女医病历表』上不是也有说吗?男性在床上是头野兽啊,笨蛋笨蛋,我真是笨蛋……」



「你就不能当这是一场普通的意外事故吗?」



亚鲁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扯到运动报情色版里的色情小说?



「我为我做出失礼之事向你道歉。真的是我的错,是我失礼了!只是我不知道你是谁——」



「您认不出来吗!?」



她流着泪哭诉道。



这么一来亚鲁特就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只能被眼前少女的紧迫气氛所压倒,任由时间不断流逝。



终于——



他的记忆深处隐隐约约地,真的是非常隐约地浮现出某个印象。



「你该不会是……」



那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一个名字。



「……王太子……亚隆殿下的……芙丽娜公主……?」



「正是。」



声音是从后方传来。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女性,看起来应该是成年人,但是除此之外却难以看出什么端倪,她长长的头发绑成一束,穿着古典风格的高领暗灰色礼服。



然后她板着一张脸继续说道:



「这位是优诺斯国王的孙女,大古诺公亚隆殿下的千金,芙丽娜公主。」



「咿!」



亚鲁特感觉受到致命的一击。果然是那样啊!



现任国王优诺斯一世有三个儿子、六名孙子,其中一人就是芙丽娜。不知是谁为她取的,只知道她拥有『宫殿的蔷薇公主』的称号。



传闻中她是位楚楚可怜的美丽公主,也听说不管是国王还是王太子都对她疼爱有加,



亚鲁特也算是立志成为正骑士的人,他虽然认为艾密尔的贵族和王族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但却不能不认识他们。队长沙札兰德曾经好几次带着他参加上流阶级的宴会,也带他出席宫殿的园游会。



他和同是候补生的那那伊站在一起,应付大量的绅士与淑女。



当他得到与芙丽娜公主交谈的机会时,他已经连陪笑的力气都快用光了。



公主的确如传闻般美丽,而且感觉甚至还闪耀着光辉。不过那也有可能是礼服上的宝石在发光,总之那时亚鲁特已经累得像滩烂泥了。



而她和眼前穿着便服的少女,不管是发型还是服装都不一样(这部分特别重要),要亚鲁特认出来反而是一种苛求吧。



「亚鲁特公子。这位是蕾笕,是我重要的监护人。」



「我已经听说你今天一天要担任公主的护卫。请你务必善尽职责。」



「拜托您啰。」



女官平淡又高压地说道,而芙丽娜则是开朗地露出满脸笑容。



「我给你十分钟,车子在下面等着,所以请尽快整理行装准备出门。」



「请、请等一下!」



亚鲁特撇下芙丽娜,追赶离去的女官



然后在走廊的途中拦下了她。



「我完全听不懂你说的话,我等一下有事要出去——」



「应该已经连络过你了吧?」



女官蕾笕只说了这句话,然后就等待着亚鲁特的回答。



于是亚鲁特再度展开思考。



「连络……该不会是……?」



亚鲁特突然醒悟。



「护卫贵人就是指这件事……?」



「看来你是个愚蠢迟钝的人呢。」



这不是开玩笑的吧?



「这是公主十七岁的生日礼物。今天一天公主预定要暗中视察市井百姓的生活,由你来负责保护公主。」



「不,就算是那样,为什么要选我来护卫……」



「公主说既然要请人陪伴,那最好找年龄相近的人。而我有接到报告说你是平民出身,如果要找熟知市井百姓生活的人带路,你是最适合的人选。其他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女官看似冷静,却又好像有些不悦。



听她那样说明,那样的确是很合理,在同期的候补生,只有亚鲁特是彻头彻尾的平民。但这个女官不知道,这件事几乎没有事先知会过亚鲁特。



这是达尔的疏失呢?还是她们太过强硬了呢?亚鲁特实在难以判断。



「……可是我和别人有约了……」



「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利?」



拒绝权利?



那种东西——当然没有。



[插图]



他哪有那种权利。



有就见鬼了。



「假如你有犯错或是失礼之处——那你就要有所觉悟了喔,亚鲁特·古斯塔夫骑士候补生。」



这件事如果搞砸,你就完蛋了喔?古斯塔夫。



不知道为什么,两张完全不相像的面孔,此时却在亚鲁特的脑海中重叠了。



「不能带我们参观了?」



「是的,该说是突然接到紧急任务吧……」



强调这是训练学校方面的连络疏失,以及对方已经在等待这两个理由,亚鲁特才好不容易争取到五分钟,能够过来艾玛她们所住的旅馆。



而她们原本在一楼大厅等待,却见亚鲁特从旋转门奔进旅馆,一见面就向她们鞠躬赔罪,不由得惊讶地睁大了眼。



「怎么会这么突然?」



「……我真的也完全不知道会这样。真的很抱歉,对不起,人家已经在外面等我了……」



说着时间已经过了二十秒。



「这样啊。嗯嗯,既然是那么紧急的任务……那也没办法。」



法妮的声音却仍是那么地温柔,真令亚鲁特想找个洞钻进去。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补偿你们的……」



「没关系啦,反正我也想趁这难得的机会去编辑部打个招呼。」



「编辑部……吗?」



从以前亚鲁特就微微感到好奇,不过看来她果然是从事某种写作工作吧。



「咦?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兼职吗?」



「姐姐可是在帮杂志写占星专栏喔,就是『小淑女』、『女孩杂志』那些女性杂志。」



一旁的艾玛如此对他说,今天她穿的是和昨天不同颜色的连身裙。



听说在女性杂志的世界里,『无论何时』都『一定』会有两页跨页占卜专栏。法妮的占卜结果则刊载在许多杂志上,而且由于魔女具有稀少价值,因此占卜费用较为高昂。



「一般都会有吧?就是在杂志最后的占卜专栏。」



「是、是吗……我都不知道呢。」



这对亚鲁特而言可说是双重的惊奇。



「每个月调查固定星座的运行并且藉此占卜,决定出幸运色或幸运物之类。」



「不知不觉就继续写了下去……然后该说是有许多牵绊,让我就此不能脱身吗……总之算是赚零用钱的副业吧。」



法妮有些怀念地眺望远方。



「那么法妮小姐要去出版社的话……」



「啊,我和莫妮卡的话就不劳你费心了。」



她毫不留情地一口回绝。



「没问题的,亚鲁特。不用你操心我们两人也可以自己去想参观的地方,你完全不需要在意,或者该说这样我们反而自由,算是幸运吧?太好了呢,莫妮卡。」



她匆匆忙忙牵着莫妮卡的手,仿佛跳步走一般出发离开了高级饭店。



只留下亚鲁特与法妮两人站在原地。



「……………………她果然生气了吧?」



「这个嘛,谁知道呢?」



唯一能倚靠的法妮也不肯告诉他。



「话说回来亚鲁特,已经过了相当久的时间,你没关系吗?」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好好加油吧~~」



怎么可能没关系,亚鲁特急忙穿越旋转门。



瞬间干燥的夏日阳光从天上洒下,凯杰尔今天也非常晴朗。



而一走出旅馆,就看到眼前的车道停着一辆高级车。亚鲁特冲了过去,差点没撞上去,然后打开后座的车门。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紧接着回答他的是少女柔软甜美的声音。



「——欢迎回来。亚鲁特公子,您的事情办完了吗?」



啊啊,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坐在车内的座位上,朝他优雅微笑的这位少女,就是这次的护卫对象。



「一个人在这里等待着您,我的胸口就忍不住心跳加快。感觉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对方可是公主,是真正的王族。



她现在穿着像是普通女孩,措辞却礼貌得让人全身不自在。不过包含着那些要素在内,她正如同真正的公主般,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印象。



亚鲁特尽可能不失礼地往座位的最边缘坐去,但是芙丽娜却刻意挤了过来。



「怎么了吗?亚鲁特公子。」



「不、没有……」



亚鲁特重新坐好,看到她反而一脸满足的表情,他也不好说什么。



可是在这宽敞的车内,她的手臂却和自己贴得紧紧的,这种状况可以被允许吗?



可以吗?



「公主殿下,首先要去哪里呢?」



「那就去七号街吧!我想要去那里的咖啡店点杯咖啡。」



「那么就前往艾曼德岛。」



芙丽娜向司机发出指示,车子随即一声不响地移动起来。这种车又号称移动的密室。



「店员会是哪一国的人呢?芳杰?盖斯托卡?还是安格斯呢?真是令人期待呢,亚鲁特公子。」



总而言之,亚鲁特·古斯塔夫不容失败的『骑士任务』,就此展开了。



***



另一方面,艾玛则是追赶着亚鲁特所坐的车子。



「——啊哈哈哈哈哈!小姐们,对方到底是谁呀?你们追赶那辆看起来贵得要死的车,一定有相当的内情吧?从车种的风格看来,感觉像是有钱的黑社会老大,不会有错的。车上是你的父亲吗?原本是情妇的母亲过世,你为了让他承认你这个女儿,所以带着同母异父的妹妹从乡下上来——」



「司机大哥,请你安静地开车好吗?」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啦。这种事偶尔也会发生呢,不,应该说这在凯杰尔并不稀奇啊!呀哈!真令人兴奋啊!」



艾玛第一次自己招手拦下这台黄色计程车。只见计程车驾驶把刺有刺青的手臂靠在窗边,哼着歌操控着方向盘。



虽然并没有遭遇一打开车门就被人拿枪指着的状况,但是没想到驾驶是如此开朗又爱凑热闹的人。



在艾玛生活的荷尔谷林村周边,由于札夫塔利卡度数低,汽车本身就是贵重品。只是在这个城市,计程车司机似乎是个悠哉的职业。



不过艾玛其实只是有点想知道,骑士的任务到底是怎样的工作。



(亚鲁特真是大笨蛋,只有我们去观光,那肯定很无聊啊。)



当他说不能带她们参观时,艾玛真的很受打击。随之而来是怒火中烧,她觉得怎么可以这样。



去陌生的地方闲晃,这次可能真的会被带去卖掉,那还不如跟踪在亚鲁特后面,参观他工作时的模样。而且她也想看看在那张报纸剪报上那个『威风凛凛』版本的亚鲁特。艾玛就是抱持那样的想法,所以才会像这样假装离开,然后尾随在亚鲁特之后。



她们在旅馆外等待,随后看到亚鲁特飞奔出来,直接坐上停在路旁的一台金光闪闪的轿车上。



之后就像这样,她与莫妮卡一起叫了计程车跟过来。



「放心吧,就算是最凶恶的黑社会老大,总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亲生女儿的恳求他又怎么可能不听呢。」



她们只是在跟踪一个笨蛋。



这个真相艾玛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爱凑热闹的计程车司机始终乐在其中,开着车跟在亚鲁特他们的座车之后。说到他有多么乐在其中,他为了不开太近而启人疑窦,有时会刻意开在别辆车之后,或是改变车道,非常地乐此不疲。也多亏了他,直到这个瞬间,艾玛她们的跟踪都没有被发现的迹象。



这样毕竟对司机不好意思,艾玛真希望亚鲁特赶快到达目的地。他要前往的地方是国王居住的白凤宫殿吗?还是位在别处的士官训练学校呢。



光凭以前看到的报纸剪报想象,艾玛也只能想得到这两个地方。



「那个……该不会就是艾曼德岛吧?」



「哈哈!没错!感动了吗?」



沿着河川行驶,突然眼前出现了高楼林立的一座岛。



位于梅乌库鲁河河口,南北纵长形的岛屿,那就是艾曼德岛。



岛的周围可见船舶交错往来,而陆地上也架有数座桥梁,那和艾玛家里的石桥不能相比,是成群的巨大铁桥。



「差不多快到风景明信片上常看到的角度啰,你看。」



正如司机所说。



在对岸边搭车边观览岛屿,到了某个角度就会看到非常眼熟的景色。



一座平坦的岛上盖满了高楼大厦,在岬角前端有一尊青铜造的巨大龙像君临其上,优雅地昂首远望,就是那样的一张画。



艾玛对眼前的光景看得入迷,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来他们要到岛上呢,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吧。」



艾玛们所搭乘的计程车就这样宛如被吸引一般,渡过桥驶入岛上。



由于戏院和舞厅的招牌突然增多,所以这里或许就是旅游手册上说的七号街吧。听说总是有数出新戏和喜剧在此首映,是个热闹非凡的场所。



只见亚鲁特他们的车在某个转角停了下来,随即后座车门打开,亚鲁特自己从车里出来。



看到亚鲁特只是个年轻小伙子,司机似乎颇感扫兴。



「……喂喂,该不会不是黑社会的老爸,而是自幼分离的哥哥之类的剧情吧?」



他似乎很担心的样子,但是艾玛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因为亚鲁特竟然毕恭毕敬地打开另一侧的车门,接着从车里走下一位可爱的女孩子。



然后在亚鲁特的引领之下,一身白色夏季礼服的少女走进了眼前的咖啡厅,她的手还勾着亚鲁特的手臂。



「司机大哥,我要在这里下车。」



「喔、好啊,打起精神,振作一点啊!一定要把你哥哥带回乡下喔!」



(再见了,司机大哥,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他和莫妮卡一起在七号街的石砖路下车,她们的手也紧紧地牵在一起,理由单纯是怕走失,以及为了让自己不会害怕,并不是在引路。



「听、听好啰,莫妮卡,万一迷路我们就在这里会合。你要把这个地方记下来。」



莫妮卡用空着的手抱着素描本,静静地点头答应。



眼前是个同时提供外带服务的大众咖啡厅,红色的门和咖啡豆的招牌非常可爱。隔着大马路的斜对面,则是手册上也有记载的城市警察总局,正如图片上标示的一样,也有一个附有大钟的时钟塔。



即使是在这样的地方,天空仍是一片晴朗无云,但是魔女的预感却告诉她——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



——同胞啊,莫忘记。



——这尊铜像赠与你们做为盟约的印记。



——只要你保守秘密,铜像就会永远留在此处。



艾曼德岛的守龙像虽然有名,但为了这个碑文而来的人或许也不少。



就席古德·梅萨警官记忆所及,苍海战争中与之交战的芳杰与盖斯托卡两国,将铜像连同一块石碑赠送给艾密尔,而那些碑文就刻在那石碑上。



以纪念大战终结的赠礼而言,字面的意思实在不怎么和平,而优诺斯国王并不把那块石碑放在有守龙像的纪念公园,而是安置在像这样被道路包围的圆环草坪上。坐在芳杰人所经营的家常菜馆的窗边座位,享用较晚的早餐,倒还有可能会看到那些字句。但是那样的地点,怎么想都不适合众多人围观。不过那石碑在那里也已经有五十年的岁月了,今后一定也会一直在那里吧。



一定有不少人认为那样就可以了,对方想要掩盖住恶臭之物,却还一直紧追着对方不放,那样是会受人讨厌的,比如说像席古德那样。



「不可能。」



席古德的回答简洁无比。



他现在已经吃过饭,现在正把玩着做为兴趣,随身携带的智慧轮。



「我也不是闲闲没事干耶。你知道吗?除了那个事件之外,我们要追的案子可是多到爆耶!现在你又要我派人去医院监视,那你们又能给我们什么好处?嗯?正教的大人。」



话说到最后,他才第一次正眼面向对方。



对方隔着桌子坐在他的对面,看起来颇为文静,感觉像是非常精明的银行行员,但他却是扎伏特正教所派来的人。他看起来就不打算待太久,非但没有点菜,连一杯饮料也没有叫,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是客人。但是身为店员的少女却因为席古德这个正牌客人的关系,别说是要警告,甚至根本不敢走过来。



席古德在同伴之间素有『猎犬』、『恐吓犯』的外号,不过这个男人见到席古德,却好像从来没有畏惧过。



自从在那次在奇妙的宅邸进行过会议以来,男人定期会和席古德连系。



「你是说很困难?」



「我看这样吧。就昨天向日葵旅馆的纵火事件好了,你可以帮我解决那个案子吗?光天化日之下,又没有目击者,同样手法的纵火已经发生七次了,你要多少人手我都可以借你哦。」



他用智慧轮的前端,指着对方的鼻子。



「你以为我是在无理取闹吗?你也是一样啊,我就是要你别小看城市警察。」



「我会帮你转达的。」



「混帐。」



像银行员的那个男人语气太过冷静,让席古德的心情简直像在参加教会弥撒一样。仿佛是在告诫他:你会这样大吼大叫,那全是因为你的修行不足。开什么玩笑啊。



「——关于纵火事件,有没有可能与魔术有关呢?」



「什么?甲种吗?这个可能性我们也有想过,因为纵火本身似乎是自然起火的样子,怎么啦?正教大人,你真的要帮我们办案吗?」



「不,这只是我个人的好奇心。将不可能变为可能的技术,真的只有甲种魔术吗?」



「给我滚吧,凑什么热闹。」



「祝你有个美好的感谢祭。」



「我们全部都要出勤啦。活老百姓!」



连警察的黑话都说出来了。



对方不理会他,从位子上站起。



他很可能要直接去向在隔壁公园里的上司请示吧。



因为听说他的上司在感谢祭的三天里,为了传播大地的珍贵与神的大爱,尽管身处司教之位,却对许多市民活动相当积极,甚至参加了公园的慈善音乐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上司。



对于眼前石碑之事,他大概什么也不会说吧。



忘掉悲惨的过去才是与主缔结『盟约』的目的,他平常一定坚持着这样的想法。



「……啊啊,这么说来教会的奇迹也是魔术吧。」



咒术与咒语。城市这么大,有无数的源头,要找的地方数以亿计。



这让席古德想到就头大,于是他将残留在杯底,颜色有如泥土的咖啡饮尽,把解开的智慧轮就这样放进杯子里。



「走吧。」



然后抓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迈步走出店外。



「——亚鲁特公子,您看看这景色!」



另一方面,亚鲁特继续进行着护卫芙丽娜的任务。



当他们坐车来到艾曼德岛后,她很爽快地把车子遣回去了。



她就这样进入七号街的小咖啡厅,点了平凡无奇的咖啡。可是比起咖啡的味道,她似乎对店员的长相颇为不满,「意外地都是些普通人啊!」



她似乎对奇怪的地方感到不满。



下一个他们去的地方,就观光而言是王道中的王道。那就是拥有守龙像,位于岬角的纪念公园。



这里有龙之像,龙是与大地一起受阳光神尼尔斯=亚基那赐予圣名,之后却神秘灭亡的巨大生物,在亚鲁特他们所信仰的扎伏特正教是视为圣兽看待的。



以龙为外型的和平之像,总而言之十分巨大。



若是包含台座部分,那就是高达三百尺的巨大铜像,铜像内侧有楼梯,头的部分则是展望台。



「啊,海鸥,是海鸥耶。叫海鸥没错吧?亚鲁特公子。」



自从幼年学校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来了,展望台的部分依然是暴露在室外,风势相当强劲。若说有哪里和以前不同,大概就是旁边有个王族的公主,看着三分钟一西格尔的望远镜,欢喜得惊声尖叫吧。



(完全不同了啊。)



已经跟那时候不一样了。那就像是把红色说成蓝色般,差距太大了。



对于从早上连续发生的紧急情况,由于逃避现实以至于小看事态。亚鲁特讨厌这样的自己。



「——公主,那个、人已经开始变多了,我们回去下面……」



「真是的。不要叫我公主,亚鲁特公子。我不是拜托过您,在民间的这段期间要叫我芙丽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