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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恩怨鲜明(1 / 2)

第一百零三章 恩怨鲜明

他心中的疯狂,在看见聂蘼芜再次昏倒后,变得忽然胆怯,他在想,这样一个外刚内柔的她,他会不会毁了她。

她和他不同,他有自卑、孤独、蛮横的一面,可是聂蘼芜,似乎没有。

他像个女人一样多愁善感起来,如果聂蘼芜识破了他的诡计,她一定会和他撕破脸。

但是,管它呢,这个游戏多么有趣,开始了要是不进行下去,那该有多可惜。

雨师律很少回忆多年前的事,那个多雨、充满杀戮的、被时间掩盖的一段回忆。

但多年后某个时刻,当他看见那个和聂蘼芜眉眼极相似的女孩子,他竟然想起了这一次聂蘼芜躺在他怀里的样子。

那个女孩,牵住宇文诀的手慢慢走远了,聂蘼芜的影子,从那以后,也渐渐从他生命中淡去,可是奇怪的是,一些梦境中,聂蘼芜坚定了信念,恩怨鲜明的样子,还是偶尔会出现。

谁辜负了谁,在漫长的岁月中,也渐渐没有人在意了。

此时聂蘼芜已经醒了,她手中握着什么东西,雨师律想要看清,可她转头便把东西燃尽了。

那是一张纸条。

聊烟,花色泽艳丽,蕊笑瓣香,风流潇洒,以黄、蓝、深红、银红为上品,花繁形小,故有“小家碧玉”之称。生于伯虑南方山谷,可医治血淤病、痛风病等,嗅之多时体衰失神,夜间多梦魇……

这种花香,聂蘼芜已经想到了她究竟在哪里闻到过。

伯虑南方山谷,有一个门派善养此花,称之天师门,门中多女子,善用丝线为杀器,十多年前截世完镖局红货,杀尽镖师二十七人,只有三位天师门弟子出手,后江湖人称此三人为天蚕三怪。

聂蘼芜趴在窗边,窗台上有几滴露水挂在窗棂上,她呆呆地看着那晶莹的露水。

雨师律坐在一边,此时的聂蘼芜似乎失去了力气,她的脸更加苍白了。

雨师律看不懂她此刻的心思。

她**了片刻,站起来说,“我要见我母亲。”

“这个时候天还早,估计正在睡觉呢。”雨师律说。

聂蘼芜又坐下了,心事重重。

雨师律想,不会这么简单就发现了那只老狐狸的身份了吧?这结束得太早了。

原本平淡的日子,因为**个丫鬟,一切顿时变得生动起来,雨师律还没有玩过这样有意思的游戏,此刻结束,他心有不甘。

院中的树叶微风过处哗哗作响,聂蘼芜等了片刻,风静下来,她也静了。

天完全大亮了。

从前雨师律最不爱揣摩女子的心思,觉得她们想得东西都十分肤浅,可此时,他却在暗中思考聂蘼芜下一步行动。

她站起来,走出去。

雨师律跟在她身后,早上的凉风还是有几分迎骨,他走在她左边,正好帮她挡住了风,聂蘼芜侧起头看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像平常那般推开他。

聂蘼芜住着的院落中,小厮已经起了床清扫院落,见雨师律来了,一个个正要行礼,他挥挥手,叫他们退下了。

床上躺着那只老狐狸,雨师律站在聂蘼芜身后,总是疑心这只老狐狸会吞了聂蘼芜这只兔子,更何况,聂蘼芜还离她这么近。

老太太看起来已经有了六七十岁,整张脸因为衰老和疲惫凹陷,眉眼藏在皱纹中,分不清虚实,手上像是干枯的鸡皮。

聂蘼芜搬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雨师律撇撇嘴巴,他才是主子。

“是我儿来了吗?”

聂蘼芜答应一声说是。

“你怎么今天回来得如此晚?”

“我……有一些事。”

“哦,是处理墨韵丫头去了对吧?”老夫人在聂蘼芜的搀扶下坐起来。

“母亲,墨韵姐姐**。”

“哎,不知是哪个天杀的竟然下这样狠毒的手。”

“母亲,我想问问您,您送我的那个枕头,里面的枕芯是从哪里来的?”

“有一回出去,想着你夜间画图辛苦,我就叫人给你做了个药枕。”

聂蘼芜的脸缓缓恢复了些血气。

“对了,就从大街上买的,还花了三两银子。”

“是那一条街?”

“平原街,你从前总是去那里看书,我就去那里走了走,就在书屋旁边,有个女子在卖这种枕头,我靠近了闻闻,还有香气呢,你用着方便不方便?”

聂蘼芜抱着她的胳膊,“也方便呢,就是枕头有些高,我枕着落了枕。”

“是吗,我摸摸。”她轻轻抚摸聂蘼芜的后脑,细瘦干枯的手指插入了聂蘼芜的发间。

雨师律道,“那枕头确实不错,回头可以拿来给您也用用。”

聂蘼芜回过身瞪他一眼,雨师律眨巴眼睛,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你许久没有跟我读过书了,读几句吧,要不说个故事也好。”

聂蘼芜想了想说,“从前有一个猎人,有一天看见一只长虫在捕杀一只野兔,这个猎人就觉得野兔太可怜了,然后出手杀了长虫,把野兔放走了。”

“故事这么短?”

“后来,长虫的妻子就出来找她丈夫,但是没有找到。”

“再后来呢?”

“没有了,下次我再和你说吧。”

聂蘼芜给她盖好被子,“我晚上再来看你。”

她刚起身,绊倒了身下的椅子,膝盖磕到在地上,雨师律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笨成这样,伸出手扶起了她。

与此同时,雨师律触摸到了聂蘼芜的那双手竟然是如此冰冷。

她走出了院落,毫无目的向前。

等到她快要撞上一棵树,雨师律握住了她的肩膀,晃晃她说,“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再去我屋里睡一会儿?”

聂蘼芜忽然笑了,这种笑却散发着莫名的绝望,是雨师律从来没有见过的笑。

他被她一惊,“你不要紧吧?”

聂蘼芜自言自语说,“她没有来扶我,也没有问我有没有摔疼。”

雨师律听了一耳朵,“怎么,你都这么大了,还想让你母亲抱着你,就因为你摔了一跤。”

“真的好疼。”

“就摔了那一下,我看看。”雨师律蹲下,掀起了她的下裳,见小腿已经发青,正要向上看看,手背一痛,不知被什么打中,顿时把聂蘼芜的衣摆放下。

他故作无碍,其实手背疼得发麻,站起来对她道,“淤青了,不过不要紧,我回头帮你找些药。”

她说,“我母亲手上是因为年轻时绣丝线所伤,不是因为其他的。”

“和我说这个做什么?”雨师律知她已经察觉。

“我一次都没有告诉她,我在平原街上的一家书阁看书,她可能是因为我在梦语时听到了。”

“聂蘼芜,你好好说话。”

“我母亲看不见,她走路慢,说话慢,对人很好,她是最好的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枕芯是她买的。”

“对啊,她刚才就说了。”雨师律应和她。

“我母亲……”她蹲在地上越说越激动,“她没有杀墨韵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