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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所谓真相(1 / 2)

第一百零一章 所谓真相

敬仪站在一边皱眉,“现在看来,她要提前动手了。”

雨师律瞅了帘幕后的聂蘼芜一眼,冷笑道,“和我们无关。”

“可是……”

“没什么可是,等她醒来就叫她滚,她不是想和那个老狐狸一起走吗?丢了命也是她的不巧,我让她留下来,她自己一口回绝。”

敬仪只好闭上嘴巴。

聂蘼芜醒来,呆呆地靠着床坐了起来,“墨韵姐姐?”

屋中一个小丫头匆匆走过来,衣摆都没有扬起,平声恭敬道,“公子要些什么?”

“这是……”聂蘼芜抬头看,正是雨师律的卧房。

“九爷说,要是您醒来想走,嘱咐奴婢把包袱交给您。”

聂蘼芜摇头,“墨韵姐姐呢?”

丫鬟平静道,“九爷已经让人缝合尸身,送还给她兄长一家了,她兄长又退了回来,说不认得这人,九爷就让府中的人买了块儿地,让人明日天亮悄悄葬了她。”

几句话,已经把墨韵的去向说完了,也把她这辈子的结局也说完了。

聂蘼芜挣扎坐起,想到墨韵正是死在母亲房前,急忙道,“我母亲呢?”

“老夫人知道了今日的事,就在自己房中休息着。”

“我母亲眼睛不好,她没有哭伤了眼睛吧?”

丫鬟摇摇头,说不知,但见老太太神色还是精神的。

聂蘼芜这才松了一口气。

“请把我的外衣拿来,谢谢姐姐了。”

丫鬟把衣服撑起,想要为她着衣,聂蘼芜摇摇头,把衣服接过来自己穿了。

“姑娘要走?”

聂蘼芜正要回答,见这丫头急忙跪下道,“是奴婢失言,不该过问姑娘去处。”

聂蘼芜扶起她,“没关系,我只是要去看看墨韵姐姐。”

“尸身停在一间厢房中。”丫鬟道。

“你要去看她的尸首?”雨师律走进屋道。

“是,我要查出来,是谁下了如此狠手,我要为她报仇,将那人的头颅也依样斩下!”

她不该入世,至少在弄明白仇家只会越结越多,恨意只会越积越深之前。

沾染上了俗世的恩怨,再想脱身便是难于登天。

雨师律伸手,朝着她的脸一晃,“你没傻吧?死的只是一个侍女,不影响你回家的路途。”

“只是……一个侍女?”

聂蘼芜品尝这话,大怒,右掌举起,对着他的胸口便是一击,她这点招数被他轻易化解,雨师律握着她的五指。

“又不是我杀了她,你对我发什么脾气!”

“她不是一个侍女,她是我的朋友,是日夜照顾我的姐姐。”

雨师律见她快要哭出,两只手握了她的那只冰凉的手,“我再给你买一个,就照着她的样子买。”

就好似,墨韵只是一件玩意,丢了便丢了。

聂蘼芜抽出手,背过身不看他,倏而,她一个转身,并一个回旋踢,对着雨师律的腿就是一踢。

雨师律不知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只是纯属想要她消气,竟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被她一踢,膝盖也不弯,他弯腰揉道,“你还想不想去看那个**?”

墨韵虽是他书房侍候笔墨的下人,可因姿色平平,虽有一种规矩的美人之感,却总也引不起他多看几眼,但做事还算漂亮,也不喜欢和其他丫鬟堆在一起多嘴,他就把她派去侍候聂蘼芜,并把她的一举一动都回禀到他院中,不曾想,这丫鬟吃里扒外,倒是和聂蘼芜混熟,整日和她腻在一起,回禀的话就那几句——并无异常,终日绘图……

聂蘼芜跟着他走,一路无言。

他见她脸色实在不好,劝道,“要不明天再去,我让人后日把人埋了。”

聂蘼芜只是摇头。

推开门,屋中的墨韵已经被一张白布覆盖住,再也没有温热的气息。

聂蘼芜犹觉不真实,明明昨日她们还在一起说话,她说好要到带她走,说好让她离开九王府,以后为她找一个如意郎君,现在,每一件事都不能完成了。

聂蘼芜一把拉开白布,因为那个骇人的伤口,她最后是流血而亡,院子中铺了几层石灰和黄土,才把那鲜血的痕迹掩盖。

白布下的她,脸色并不比白布强,甚至连樱红的唇色也消散了,几分发青。

“你能先出去吗?”聂蘼芜没有看雨师律。

他指指自己,四处看看,周围除了她,也只有他一个活物了。

“行,说走爷就走。”他帮她关上了门,站在门口等她。

聂蘼芜张开手,丈量她的脖颈,和梦中那人对她所为极为相似,她把手放在她脖间,忍不住低声啜泣。

墨韵安慰她说,梦都是反着的,梦里那人隔断了她的脖子,一定是假的,聂蘼芜哭着道,“你不是说都是假的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我说好要帮你找一个如意郎君,你叫我如今怎么办,帮你配阴魂吗?你起来啊……”

墨韵不能再回答她的问题了,她也不能用那双温暖的手拍拍她的后背,在噩梦中间唤醒她,再给她一个好梦入睡。

雨师律敲门,房中并无人帮他开门,他径直走了进来,见聂蘼芜伏在墨韵身边哭,“你再哭她也活不过来了。”

“我知道,我就是难过,她这么好的人,有谁会想要杀了她?”

“谁知道呢。”他看着聂蘼芜的脑后勺说。

聂蘼芜擦干眼泪,“我要把凶手抓到,用他的命祭奠墨韵姐姐的灵。”

“你发现谁是凶手了?”雨师律特意问道。

她摇摇头,平稳了情绪。

先从墨韵脖颈上的伤口看起。

“爷我通晓剑术,一看便知这是剑伤。”雨师律道。

聂蘼芜翻看伤口,“这切口很整齐,若是刀剑,不一定可以做到,如果是细软剑,倒是可能,但我更觉得是银丝,细线之类的暗器。”

雨师律侧头看着她,会意一笑,果然还是个聪明孩子。

“我未曾听闻过东胡大家中有人会如此功夫。”聂蘼芜道。

他点头,“凉州城我最熟,确实没有用这种功夫的官家人,冢宰司中高手虽多,但都是用刀剑**做武器的人,有一些女捕力气不如男子,惯用鞭子和细软剑,可也没有听说谁用线做武器。”

雨师律打定主意模糊她的推论,满以为自己哄骗女子的功夫早已到家,心中暗自打算拖延聂蘼芜的脚步。

“你只说了官家和皇室,没有想过江湖人。”

“这些草莽登不上台面,怕是没有摸到我九王府的大门,就被影卫一刀两节。”

聂蘼芜不认同他的说法,她瞧不起雨师律的自大,想着要是他见识过圣手门中的功夫,怕是半个字都不敢妄言了。

她牵起墨韵冰凉的手,用了些力气才打开她的拳头,本以为她握得这样紧可能是藏了什么东西,聂蘼芜打开才发现空无一物。

她灵机一动,低下身细嗅墨韵手中的气味。

是一种熟悉的花香味。

“雨师律,你能帮我把九星白大夫找来吗?”

“你找他做什么?”

“他在江湖混迹多年,一定见多识广,请他来闻闻这是什么香气。”

“好,等着。”

走了几步,他扭回来道,“你一个人在,不怕吧?”

“嗯,没事。”聂蘼芜继续观察墨韵的尸体。

如果能知道她手中握的是什么东西,说不定会成为有用的线索。

聂蘼芜不知道的是,墨韵最后一丝力气便是把那些花瓣扬出去,不留下一片,又握紧了双手,想要隐藏这气味。

她在坚持的,不过是聂蘼芜可以晚些知道这一切,她没有办法看着她心碎,更加不想让她查到杀了她的人是谁。

不一会儿,雨师律带着九星白来了。

九星白走近墨韵,抬起她的手细闻,又翻看她的指甲。

“怎么样,你能闻出这是什么气味吗?”

九星白摇头,“小人在七国辗转多年,从没有闻到过这样的气味。”

聂蘼芜有些崩溃,“不是,这香气有些像花香,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花儿是这种气味?”

九星白再次摇头。

她上前抓住他的领子,“你仔细嗅了气味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拱手道,“小人学识见识浅薄,无能为力。”

聂蘼芜渐渐松开了手,“我认得这气味,我在哪里闻到过,很熟悉很熟悉。”

雨师律连忙说,“你今日太累了,还是跟我先回去,明日休息好了再来。”

聂蘼芜推开他的手,“我怎么可以睡觉,她就在我眼前人头落地,凶手何其残暴,若我抓到他,一定将他**万段。”

她握住她的手,握了一会儿,沾染了一些气味。

雨师律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于是道,“你刚才所说的以细线为武器的人,凉州是没有,可南魏有。”

聂蘼芜握着墨韵的手,“南魏离开此处甚远,怎么会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