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 处境安泰却辗转难眠(2 / 2)
换句话说,只要下一局再次败北,那失去的就会是所有的权状以及朱莉安娜的性命,甚至连拉撒禄的命都有可能赔上。
想到这里,他用力握紧了拳头。
(这是多么愚蠢……………………)
在参加这场对决时,他就做好有可能会丧命的心理准备了。
当时的状况对拉撒禄极为有利,他也很清楚自己胜利的机率相当高。
话又说回来,要是没能在对决中胜出,他想必就会在离开赌局、走出城镇之前遭到杀害了。
即使如此,拉撒禄还是为赌上性命一事感到害怕。自身的价值基准已经狠狠地受到动摇了。在感情的阻绊下,他没能踏出那一步。
那是迄今的拉撒禄绝对不会发生的状况。
「……………………啊,妈的。」
他也很清楚理由何在。
拉撒禄下了床,走向一回房间就随意扔置的衣服,伸出右手从衣服的内袋取出手枪。这是他向温斯顿借来,用来射杀威布斯塔,就这么带回旅馆的手枪。
他看著床上的少女。
与她的相识,让拉撒禄有了改变。那应该算是往好的方向改变。
他变得比以前更有人味、比以前更为温柔,甚至也变得能喜欢上别人。
若是有人在一旁观看,肯定会为这样的变化发出喝采。这就是一个人的正向变化。
(然而……………………)
他不出声地走到床旁,站到了少女身旁,举起右手。
他将枪口对准了少女的头颅。
他不得不承认。
名为拉撒禄•凯因德的赌博师变弱了。
以前做得到的事,现在变得做不到,原本屹立不摇的价值观也变钝了许多。
这是多么懦弱。
这是多么堕落。
即使理解了这一点,拉撒禄甚至还是无法扣下扳机。这肯定也是过去做得到,但现在已经做不到的事情之一吧。
「……………………妈的!」
他将枪口从少女身上挪开,朝著隔壁的枕头塞了进去。
他扣下了扳机。
喀──回荡在房里的就只有一声清脆声响。
没有子弹被击发出来。
这也是当然的,因为这把枪从一开始就只装了一颗子弹。由于是在击发后带回来的,因此这把枪现在不过就只是根开了洞的铁棒。
「是说,要是连某人的死亡都不能当作玩笑说出口,那就代表───」
拉撒禄茫然地回想起自己对这名少女说过的话语。
像是在祈求原谅,也像是在寻求救赎似的,拉撒禄蹲到了床铺旁边轻声哀号道:
「────已经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