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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秦邦媛一下子破功,她摸了摸额上的汗,狠狠的用脚跺了跺,“行了行了,别扇了。”

  婢女顺从的放下扇子,给她倒了一杯冷酒,秦邦媛气不打一处来,“真不知道这是赏花出游还是出来遭罪,什么大道观,竟这么远!”

  婢女将冷酒送到她面前,望着车窗外,“您看,五公主都下了马车,不也得乖乖回去。”

  秦邦媛一下子来了兴致,将手里的酒杯推回婢女手里,扒着窗牖伸着脖子向外望去,语气中带了幸灾乐祸,“还真是,啧,这可够丢脸的。”

  秦桠思的脸色算不得好,纵是为了维持冰清玉洁姿态,也压不住火气,她背对着人,小口小口的平复,“皇兄这是怎么了?我才是亲妹妹不是?我都开口请求了,倒让她捡了便宜!”

  她话语一声低过一声,万般压抑下,脸上再也挂不住那份得体的笑容。

  她揪着帕子沉着脸往回走,经过十六长公主马车的时候,却又偏偏被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绊住步子。

  “不是跟太子说了换乘,怎地又回来了?”秦邦媛摸着头上的珠钗,手里端着酒杯,一副恣意模样,她虽是询问语气,但掺杂着嘲讽,更显刺耳。

  “我刚刚看到九儿去了,怎么她去了,你没去呢?”

  秦桠思沉不住气,正打算开口,却又被她一声“哎呦”打断,“奥,我想起来了,还是太子亲自去请了九儿”她故作沉思样,“也是啊,纵观我大秦皇宫,没人像九儿一般生的高鼻深目肤若凝脂的,偏偏身段还柔美的很。不知道五公主做何见解啊?”

  秦桠思抬起脸,露了一丝笑容,她福了福身,“姑母未免操心过了,这浩浩荡荡一行人,也没见您去了那最舒服的马车。”

  她说完,甚至还朝她扬了扬眉,露了五分挑衅。

  秦邦媛被那句话噎了好大一口,她陡然间不管不顾提高声音,“秦桠思你装不下去了是不是,你……”

  她婢女死命的扯着她的肩膀,“十六长公主,这满队伍的人都看着听着呢,您悠着点。”

  秦邦媛扯过酒壶,愤愤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大口的灌进,“是她秦桠思整天装得跟个什么似的……”

  “五公主……已经走了。”

  秦邦媛气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她一下子捂住脸,哼哼唧唧出声:“我本来觉得九儿长那么美就够讨厌了,谁知道闷不做声假水仙更气人。”

  音容在马车前听到十六长公主的这番话,吞了吞口水,极其缓慢的敲了敲车窗。

  “笃笃”声音一响,马车里传出的声音瞬间消失。

  接着是一个婢女探出头,看到音容显而易见的惊了一下,“音容姑娘怎么来了?”

  音容扬了扬手里的酒壶,笑道:“我家郡主她不喜冷酒,想到十六长公主喜欢,就让奴婢拿来孝敬姨母了。”

  那个婢女同样回了个笑容接过,不痛不痒的道了声谢。

  音容回到马车,跟陆琼九说了这边的事,看陆琼九笑得前仰后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您这么做不是上赶着让十六长公主不开心吗?”

  陆琼九一下一下点着下巴,“姨母啊,没什么心眼,就是嘴巴毒,拿好酒喂喂那张嘴,也好让她消停一点。”

  第15章 九妹

  太子这次出行,均要求随从侍卫便衣装扮,北方适逢蝗灾,收成大减,百姓在潦倒生活下对朝廷诸多不满,在这档口出行,只能撤了皇家依仗,绕了官道改走小道。

  一路上除却阳光灼热,更多的还有马车颠簸。

  待好不容易挨到大道观,却又不知从哪里吹来一大片乌云,不过片刻,磅礴大雨就淋了下来,浇得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纵然婢女们千挡万挡,各位主子们,也免不了湿了身上的衣裳。太子当机立断,沿途包下一个庭院式客栈,匆匆吩咐大家住进去。

  这家客栈傍水而居,伴着西涧河的九曲回肠坐落一间间单独而立的小房子,树木星罗棋布密密匝匝排布着,树叶层层叠叠掩映着后院上方的天空。

  音容勉强撑着伞搀扶陆琼九往里面走,一股风猛烈的吹过,将伞面顷刻间吹翻,伞把儿扯也扯不住的脱了手。

  陆琼九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拽伞把,刚刚踮起脚,她腰身就碰到一个健硕的身子,下一刻,打在脸上的雨被全然挡去。

  她抬头一望,隔着朦胧阴沉的天色,依稀可见男人挺直的鼻梁以及瘦削流畅的下颚线。

  他大掌放在她的背上,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确保她整个身子都在伞面之下,才沉声开口道:“郡主,你手上还带着伤,快些走吧。”

  陆琼九身子微微一颤,全身被雨水浇了大半,浑身泛冷,他大掌带着温热的温度贴上她的后背,透过层层湿透的衣服,传递到她肌肤上,浑然间,恍若全身的触感尽然消失,只有那处温度灼烧着她的感官,她忍不住瑟缩起身子。

  许是她的动作幅度太大了些,淮绍一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收回了手,左手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下,他抿紧了唇,似乎呼吸间溢满的湿意也带着冰凉。

  他似乎是露了一丝笑,但那笑的含义陆琼九却是如何也参不透。

  他们共撑一把伞,步调一致的并排而走,他不再说话,只是将伞面又往她那边送了送。

  眼看着她的房间越来越近,陆琼九几次脚步虚浮,也没将压抑在口中的话说出来。

  她站在屋檐下,看着他宽阔的肩膀湿濡一片,而后,不带丝毫留恋的朝她行礼离开,陆琼九只觉得喉间酸涩不已,她眨了眨眼,才将那即将夺目而出的眼泪硬挺挺的憋了回去。

  她颓然转身,大力的推开房门,一股子独属于阴天的湿腐味迅速席卷过来。

  音容撑着伞跟在她身后,正要进门,陆琼九却突然将门紧紧关住。

  “郡主……郡主?”音容焦急的呼喊,“是出了什么事吗?”

  屋子里潮湿而闷热,灯烛还未点上,触目皆是黑暗。

  陆琼九靠在门板上,以一种极其无助的姿势让自己缩在角落。

  谁都不知道,谁也不会知道,那一天,她独自一人在常乐宫经历了什么。那些粗粝脏污的手“嘶啦”扯碎她身上本就难以蔽体的衣裙,带着浓烈的侵略感在她背上肆意游走,直到现在,想起那种触感,陆琼九还是忍不住胃里一阵抽搐,她趴在地上,忍不住干呕起来,头皮剧烈麻痛。

  她的泪水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若不是,淮绍一提前赶到,她怕是这一辈子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又何谈在这辈子重来一次。

  淮绍一的碰触实属无心,但她就是忍不住,那些可怕的画面只要闪过,她就恨不得将那些人碰过的肌肤全然削去。

  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闪,下意识的想要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