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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2)



「俺是在帮忙调查杀人命案。」三月兔得意洋洋,每一跳跃都将蛋头人的壳踢得老远。



「你这脏兮兮的畜生,快别跳了!」疯帽匠打心底生气。



「兔子先生,看来你一点都没帮上忙。」



「帮忙?帮什么忙?」



「杀人命案的调查啊。」



「杀人?这社会未免太不平静。」



「明明是你自己说在帮忙调查杀人命案的。」爱丽丝语带不悦。



「跟那家伙说什么都是白费口水,」疯帽匠下结论:「他脑袋有问题。」



「我们明明是彼此彼此吧。」三月兔放声大笑。



疯帽匠无视三月兔的发言,拿放大镜观察蛋头人的壳内。「唔……」



「有任何发现吗?」比尔问道。



「你是什么东西?」注意到比尔,疯帽匠不禁提高声量。「难不成是爬虫类?」



「爬虫类?」比尔疑惑。



「就是长得像你这样的家伙。」



「所以,你的问题是『你是长得像你这样的家伙吗』?」



「如果真的这样问,岂不显得我很笨?」



「我是『长得像我这样的家伙』没错啊。」



「俺知道了,」三月兔大喊:「这家伙是霸王龙,就是雷克斯暴龙。」



「霸王龙和雷克斯暴龙哪一种比较酷?」



「都一样啦,雷克斯。」



「我不叫雷克斯,我的名字是比尔。」



「比尔?俺从没听过比尔暴龙。」三月兔神情变得严肃。「噢,俺懂了,你是山寨版,你是山寨版雷克斯暴龙。」



「我才不是山寨版,我是正牌比尔。」



「废话不必这么多。」疯帽匠痛骂。



「没错,少废话,你这只肉食兽脚亚目。」三月兔接过话。



「我骂的是你,笨兔子。」



「笨兔子?这里有兔子在场吗?」三月兔环顾四周。



「对啊,有兔子。」疯帽匠应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家伙的身分,从大小判断,他不可能是霸王龙,八成是迅猛龙。」



「俺认为是恐爪龙,迅猛龙的体型和一只小狗差不多。」



「你很瞭解恐龙嘛。」



「当然,俺考虑过当恐龙博士。」



「那你刚刚为什么说他是雷克斯暴龙?」



「俺想这家伙一定是幼龙,是雷克斯暴龙的小孩。」



「有道理。」



「我才不是小孩。」比尔抗议。



「小孩大抵都会这么主张。」三月兔拍拍比尔的肩膀。



眼前粉红色的身体组织沾附在蛋壳内侧,持续抽动着。



「蛋头人似乎还活着?」



「是以组织为单位活着,足以算是不容怀疑的生命。不过担任整合角色的蛋头人死掉,已不存在这个世界。」疯帽匠回答。



「每次抽动都会渗出汁液,好恶心。」



「确实令人不忍卒睹。不过,只要想成浓汤,就不会觉得恶心。」



「原来如此,只要想成浓汤就行。」三月兔捧起蛋壳,唏哩呼噜吸吮起。



爱丽丝一阵强烈的反胃。



「呜呕呕呕……」三月兔剧烈呕吐,粉红色液体朝四周飞溅。



「我真是受够你了!」比尔一拳击向三月兔。



「等一下,」三月兔举起手阻止疯帽匠,「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原谅俺吧。」



「今天是什么纪念日吗?」



「是俺的特别日子。」



「你的?」



「对,今天是俺的非生日。」



「咦,是吗?」疯帽匠十分开心。「好巧,今天也是我的非生日。」



「你、你说什么,太惊人了。」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今天其实也是我的非生日。」比尔出声。



「这未免太巧!」疯帽匠按着额头。



接着,三人纷纷望向爱丽丝。



难不成他们在等我说「今天也是我的非生日」?我是绝不会说的。



「总不会……今天也是你的非生日吧?」三月兔脸上堆满笑容。



爱丽丝想丢出一句「你们好烦」,刚张开嘴巴──



「对,今天是我的非生日。」爱丽丝口袋里的睡鼠回答。



「多么惊人的巧合!」疯帽匠、三月兔和比尔齐声惊呼。



「可是,你怎么像在说梦话啊。」比尔困惑。



他们以为那句话是我说的。算了,特地解释也很怪。反正今天是我的非生日……



「然后,为什么这是一起杀人命案?」



「首先,有一具尸体。这是证据之一。」疯帽匠应道。



「尸体是指这些蛋壳?」



「蛋头人死掉,自然变成蛋杀。」三月兔解释。



「你偶尔挺机伶的嘛。」疯帽匠称赞三月兔。



「有尸体不等于是遭到杀害吧。」



「他看起来像病死吗?」



「我没看过生病的蛋头人,所以不清楚。」



「我也没见过,但他不是病死。如果他染患身体会支离破碎的病,我们应该会有所耳闻。」



「俺听说过。」三月兔开口。



「这家伙的话你不必在意,他脑袋有问题。」比尔出声。



「他也可能是发生意外啊。」



「意外?怎样的意外?」



「比方坐在围墙上,不小心摔下来。」



「试着想像,如果你的身体非常容易碎裂,坐在围墙上会随便乱动吗?」



「大概不会吧。」



「蛋头人也一样,坐在高墙上时不会随便乱动。」



「或许他是故意的。」爱丽丝质疑:「他不可能自杀吗?」



「他不是自杀,我们有证据。」



「证据在哪里?」



「这里。」疯帽匠不知何时攀上围墙。「蛋头人当时就坐在这里。」



「那里黏答答的。」



「有人在这里泼油。」



「为何要干那种事?」



「设计蛋头人滑落围墙。有人会为了自杀特地往屁股底下泼油吗?」



「我想没有。」爱丽丝摇头。



「对吧。坐在这种东西上头,一定会弄得黏答答,何必搞得这么不舒服?如果想死,直接跳下去就行。这么一来,身体不会黏答答,可以保持清清爽爽。」



「光是油渍,就情况证据而言有点薄弱吧?」比尔质疑。



「还有一项证据。」疯帽匠跃下墙头,指着一块面积相对较大的蛋壳。「这是蛋头人的背部。」



「怎么晓得是背部?」爱丽丝问。



「瞧瞧般内,有脊椎吧?」



「呜呕……」



「再看看外壳。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有个手印。」



「某人沾满油的手,推了蛋头人的背一把,QED(注)。」疯帽匠宣告。



注:拉丁片语「quod erat demonstrandum」缩写,表示「证明完毕」。



「咦,你证明什么?」



「不就证明这是一起杀人命案吗?不然你希望我证明什么?」



「不找出凶手没关系吗?」



「那不属于证明题。」



「要证明某人是凶手啊。」



「当然有人是凶手。毕竟这是一起杀人命案。」



「我的意思是,要证明特定的某人是凶手。」



「刚刚不是说过,当然有特定的某人是凶手。我不认为一个不特定的人能犯下杀人命案。」



「不是那样,举个例子……就像证明凶手是三月兔。」



「才不是俺干的!相信俺!俺是无辜的。」



「我都说了只是举例……」



「你为何把矛头转向三月兔?」疯帽匠发出锐利的目光。「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都没有。」



「我也这么认为。」比尔附和。



「总之,既然证据俱全,很快就能查明凶手。」



「哪来的证据?」三月兔往油手印喷清洁剂,再拿抹布擦干净。



「你在干嘛!」爱丽丝喊道。



「替蛋头人把背擦干净啊。」



「这有意义吗?」



「背弄得油腻腻,谁都会不舒服吧。」



「可是他早就死了。」



「谁死了?」



「蛋头人。」



「咦,他怎么会死?」



「他遭到杀害。」



「是杀人命案!大事不妙!」



「三月兔先生销毁了证据。」



「因为我已证明完毕,不再需要证据。」疯帽匠辩护。



「还需要啊,可以用来查明凶手的身分。」



「刚才你指控三月兔是凶手吧。」



「我都说了,那只是在打比方……不过,三月兔先生的行动十分可疑,居然销毁证据。」



「三月兔不是凶手。」疯帽匠断言。「他有不在场证明。」



「真的?」



「对。蛋头人遇害之际,三月兔和我在开茶会。」



「你们哪时不开茶会?」



「话说回来,你有不在场证明吗?」



「我?」



「对。如果怀疑三月兔,却不怀疑你,未免不公平。」



「我没有杀害蛋头人的动机。」



「你不是和蛋头人起过争执吗?」



「我们没发生争执。我问蛋头人一首诗,他突然发脾气,对我十分粗鲁。事情就只是这样。」(注)



注:此处提到的是《爱丽丝镜中奇遇》的故事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