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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2)



翌日早晨,我比平常略迟抵达学校。



睡眠不足让我感到四肢无力,这都是因为昨晚几乎彻夜在清除积水的缘故。更惨的是,唯一的床还让给了紫里(自称)。我只能裹着薄薄的一条毛毯,躺在鸣樱邸客厅那不适合睡觉的陈旧沙发上。



“哈啾!”



我对着正面楼梯口的鞋柜猛打喷嚏,一边摇晃发热的脑袋,一边揉揉发红的鼻子。



‘……智春,你感冒了吗?’



操绪以欣赏什么稀奇动物似的表情端详着我的脸问。虽说不符时节的感冒让人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但经她这么一提我也不得不承认。



“呃……应该只是小感冒吧。”



‘鼻水,你流鼻水了耶。’



“唔……”



我在制服口袋中摸索面纸。记得平常自己都一定会带在身上的啊,结果需要的时候偏偏又不见踪影。我努力吸着发痒的鼻子,不住地焦躁起来。



“这位人客,您好像很困扰哩?”



异常开朗的说话声在耳边响起,一叠面纸也同时从旁递了过来。



我回过头,一位在制服外面加上运动外套的娇小女同学正朝着我露出微笑。原来是同班的大原杏啊,她应该是刚结束田径社的晨练吧。



“啊,感谢。”



我如获至宝地接过面纸。这虽然是车站前小额信贷业者发送的广告面纸,但可能是由于放过杏书包的缘故,总觉得有股淡淡的香甜气息。只可惜我现在没空享受这种感恩的味道,迫不及待就擤了起来。



“智春,你还好吧?感冒了吗?”



杏一边换鞋一边问着与刚才操绪相同的问题。



“我看你昨天下午还好好的啊?是因为熬夜用功的关系吗?”



“不,我昨晚完全没空翻书……”



“什么?”



杏以讶异的表情望着我,我赶紧对她摇摇头。如果把朱里学姐昏倒并被自己捡回家的事告诉她,势必会引发更多麻烦——我有这种预感。



“啊,我的意思是昨晚用功完全没进展,看来是我脑袋太差了。哈哈……”



“……是这样吗?”



杏抬头望着我那僵硬的笑容,用力眨着大眼。



“嗯——那要不要一起举办读书会哩?把樋口那家伙也找来,在智春家举行。反正今天放学田径队也不必练习。”



“耶,今天吗……不行啦,不行不行!”



我激动地摇着头。杏的好意我很感激,但现在如果把樋口那家伙带来家里,无异是引狼入室。



杏对我这种明显不自然的反应起了疑心。只见她眯起眼,好奇地看着我。



“不,我的意思是,把感冒传给杏你们就不好了。”



我以硬拗出来的理由说服对方,杏这才“啊”地轻轻点头表示认可。



“这么说也有道理。智春不要太勉强自己,记得好好休息喔。啊,这整包面纸都给你吧。那,我要先去换衣服再回教室。”



“啊,好。”



我目送朝气蓬勃的杏离去,最后才脱力地瘫软在鞋柜旁。为什么这种时候我还得烦恼如何瞒着他人的问题哩?



大概是因为自己清楚身体不适的缘故,总觉得做什么都好累。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直接掉头回家呼呼大睡。不过今天学校有许多我非亲自处理不可的事,所以只能使劲拖着沉重的身子爬上阶梯。



‘智春,你振作一点啦。感觉好像快断气了。’



操绪看着步履蹒跚的我,莫可奈何地如此批评。那家伙可以无视重力捉着我的肩膀飘浮,当然轻松了。刚才我就一直觉得头好重,该不会她也在推波肋澜吧?



“可恶,真羡慕你啊。傻瓜跟幽灵都不会感冒。”



‘……智春有意见吗?既然这么难受就去保健室休息呀?’



“不,那我何必辛苦来学校呢。”



我好不容易爬上楼梯、来到自己的教室。今天的首要工作就是寻找我的友人樋口琢磨。那家伙的消息非常灵通,或许可以打听出关于黑崎紫里的情报。



第一堂课尚未开始的教室已坐了约六成的学生,充斥着喧闹的气息。



樋口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似无聊地翻阅杂志。期中考前摆出这种态度好像太轻松了,但其实樋口的成绩意外地还不赖,所以根本没必要紧张。老实说,我还有点羡慕他。人就是在遭遇这种事时才能认清这个世界的不公平,我心想。



樋口发现我来到教室后猛然抬起头。他搁下看到一半的摄影杂志,以略显惊讶的表情瞪大眼。



“智春?你怎么一副死人脸?还好吧?”



“唔……是啊,昨晚没睡好。”



原来自己的脸色糟糕到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忍不住轻轻叹息。



“对了,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是关于朱里学姐的。”



“你是说代理社长?”



樋口颇为意外地探出身子,然后又“砰”地击了一下掌。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别担心,学姐跟棒球队队长交往的事纯属谣言。那只是棒球队队长为了跟别校炫耀所放出的假消息罢了。”



“……我才不担心那种事。”



话说回来,这种根本称不上谣传的话题也只有樋口会留意吧,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打听出这些小道消息的。



“我要问的不是那个,你对朱里学姐的家庭状况了解吗?”



“家庭状况?”



“例如她有没有姐妹,或姐妹是不是就读我们学校之类……还有学姐是不是双胞胎?”



“你在胡说什么啊?是谁告诉你那些事?”



“不,并没有人告诉我……”



其实是她本人自己说的——倘若拆穿这点就显得太可疑了,我只好以模棱两可的口气敷衍过去。樋口则似乎对我的解释不怎么感兴趣。



“如果那种大美女有一双的话,现在早就变成举世闻名的大新闻了吧。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所以我想应该没有吧?”



果然——我心想。



“那,你听过黑崎紫里这个名字吗?”



“黑崎……紫里?”



樋口露出了少见的严肃表情。他将手抵在额头上,似乎在费神思索什么。



“你听说过吗?”



“不……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或许是我记错了吧。至少——我们学校应该没有叫黑崎紫里的学生才对。”



“原来如此……”



既然樋口都这么证实了,应该可以相信这个情报吧。



“我明白了,感谢。”



既然已经没事找樋口了,我道完谢后打算返回自己的座位。然而,樋口在不知不觉中已紧紧抓住我的制服下摆。其实这也很合理,都问了这么多,怎么可能不引起他的兴趣。



“站住,智春。你刚才说的黑崎紫里是谁?你是在哪里认识对方的?”



“呃,与其说认识,不如说被我捡回家吧。”



“捡回家?”



“话说回来,我也不确定有没有这个人。虽然她本人是这么自称。”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耶?”



樋口以狐疑的目光瞪着我。老实说,我自己也搞不懂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说明。



就在这时,第一堂课的预备铃刚好响起,也代表早上的短暂导师时间要开始了。我以“待会儿再跟你聊”的含糊口吻摆脱对方后,赶紧逃离现场。趁我还没忘记时,得赶紧处理另一件事才行。



“——嵩月。”



我将书包扔向课桌后,便对坐在前头的嵩月奏唤道。等一下想讨论的话题我实在不想让第三者听到,所以我不自觉地将音量压低到不自然的程度。



“啊……夏目,同学……?”



嵩月奏摇曳着一头黑长发转向我。大概是因为我突然出声叫她,她的双眸比平常睁得更大,看起来非常紧张。



“……早安。”



她首先深深低下头对我打招呼。



“啊,你早。”



我也跟着低下头。与这女孩对话很容易错失开口时机,而她的说话方式也依然是那么我行我素。为了重新展开话题,我深深吐出一口气,结果途中便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



“……感冒了?”



嵩月忧虑地扬起眉尾问。



“啊,是啊,不过并不严重。”



对方脸上浮现出不安的表情,我只好勉强对她挤出笑容。光是这样就好累啊。



“对了,有件事想拜托你。今天放学后可以来我家一趟吗?”



“去夏目同学家?”



“嗯,有件事光凭我跟操绪实在无法处理……啊,可以的话也请你帮我保守秘密。”



想起方才跟杏的对话,我不自觉再度压低音量强调。如果让杏知道我婉拒她的读书会邀请反而把嵩月叫到家里,事情铁定会变得更棘手。



“啊……我知道了。”



一般而言,这种奇怪的请托十之八九会被拒绝才对,但嵩月倒是爽快地答应了。



“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详情等来我家再替你说明。”



我在胸口前双手合十对嵩月拜谢道。为了确定是否有被其余同学偷听到,我还特地环顾四周,结果正好发现导师柱谷正缓缓从走廊上接近教室。



“啊……等一下。”



正要返回座位的我被嵩月叫住。面对一脸讶异的我,对方从书包内取出一只小袋子,并将袋内的物品递过来。



那是全新的口罩以及喉糖。



“如果可以的话……请收下。”



“咦……谢、谢谢。”



我愕然地接过对方递来的口罩。这项用品对现在的我来说的确非常重要,不过——



“……嵩月,你身上随时都会带这些吗?”



我好奇地探询,结果嵩月回答:



“因为我是健康股长。”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淡然地表示。我这才想起她的确获选本班的健康股长,但随身携带口罩跟该项职位的工作内容好像没有关系吧?



就在同时,柱谷也走入教室了,早晨的导师时间正式展开。



‘嵩月同学……还真是个怪人。’



操绪俯瞰我手中的口罩与喉糖如此评论。



身为幽灵的你没资格说别人——我也在心中如此吐槽。







当下课铃响起我才大梦初醒。



从第二堂课途中至午休间的记忆就这么蒸发了。我虽然很想认真听课,却在不知不觉中睡得跟死猪一样。



‘刚才老师说期中考会考今天上的内容哟。’



操绪对着睡眼惺忪的我咬耳朵。



这么一来,我的瞌睡虫全跑光了。既然知道这件事,刚才为何不叫醒我哩。



‘嗯……人家看智春身体好像很不舒服嘛,所以干脆让智春睡个过瘾。’



“偏偏在这种时候你就特别关心我的身体……”



我一脸黯然地垂头丧气道。可恶——期中考前重要的上课内容就这么飞了。



不过已经发生的事对操绪抱怨也没用。等一下再借樋口或是谁的笔记来抄,顺便请教对方吧。



比起考试重点,眼前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必须处理。



“咦?智春,你不吃午饭啊?”



发现我开始收拾东西,樋口以不可思议的表情问。



“我要回去了,你帮我跟老师说一下。”



“呼……看你脸色那么差也没办法啰,我下午再去你家探病吧。”



手中抓着福利社的面包塑胶袋,樋口若无其事地补了这句。



啥呀?



我紧张得双唇颤抖。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今鸣樱邸里可是睡了那位紫里小姐(自称)啊。如果被樋口得知那女孩昨晚睡在我家,天晓得会引发什么样的骚动。况且嵩月今天放学后也会在我家出现。



“不、不用了。探病什么的……何必这么客气呢。”



“你太见外了吧?难得我这么关心你说。”



“不不,那样太麻烦你了……你想想,我回家也只是蒙头大睡罢了。来我家又不可能撞见什么美女护士。”



“唔……这么说也没错。”



没想到这种奇怪的诱导方式竟能折服那家伙。



‘但可以遇见美少女幽灵呀。’



操绪抢着说道。够了——这时候请你不要插嘴。还有,自称美少女脸皮也未免太厚了吧。



“既然智春这么客气,那我就不去啰。”



樋口轻易打消主意让我松了一大口气。虽然对从刚才就一直偷偷注意我们的嵩月感到很不好意思,但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也只能省略对她的道别了。趁樋口尚未改变心意前,我赶忙离开教室。



没想到只上了半天课也会这么累。



如果可以的话,还真希望回家可以倒头大睡,不过我肩负的使命还没结束呢。



“……真没办法啊。”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穿越走廊,从这里可以通往二年级的教室。我记得朱里学姐所就读的二年四班应该是位于三楼的正中央。



‘好像不必多此一举吧。’



操绪以不感兴趣的口吻说道。



“不,既然学姐本人那么说,我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我也以不太甘愿的语气试着说服对方。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那位紫里(自称)身上。昨夜因发烧而一下子昏睡的她到了早上好像就恢复精神了。当我进房探望她的时候,她已经换好衣服,正好奇地在房间内东张西望。



身体那么快复原当然是好事,但堆积如山的问题并没有因此结束。



我如今所面临的最大危机就是,朱里学姐好像变成另一个人了。



“我叫紫里唷。”



当我为这位女孩送上稀饭时,她果然还是没改口。



黑崎紫里,五月十六日生,今年十四岁。目前就读麻波中学二年级。饲养的宠物犬名叫“水星号”。关于自己,她所记得的事项就只有这些。



“请问……你对朱里学姐这个人真的毫无印象吗?”



我怯生生地问。结果对方却回答:



“那是谁呀?”



如此毫不迟疑的态度简直让我无法接话。



“对了,大哥哥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呢?”



对方摆出朱里学姐平日那种冷静的表情问这个,还真是让人难以回答。



“我叫夏目智春,是你学弟……呃,平日都托了学姐的照顾。”



“智春哥哥?学弟……是我中学的学弟吗?”



“不,我是高中生。所谓的学姐学弟关系是在洛高科学社认识的。”



“高中生怎么会是我学弟呢?”



紫里眨着大眼对我质疑道。如果是演戏的话,这种表现未免太过生涩,但正因如此,反而增添了不少说服力。说话的用语及小动作看起来都格外地稚气,对方似乎真的认为自己是个中学生。



这位紫里小姐突然稍微压低音量对我问:



“请问,那个浮在半空中、有点透明的人是……”



她所指的自然是操绪了。



“她叫操绪。该怎么说……正如你所见,是个幽灵。”



你好——操绪以复杂的表情低头打招呼,朱里学姐也赶忙回应。



“啊,原来是幽灵呀。”



她的样子似乎不怎么惊讶。只见她安心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太好!……我还以为只有自己看得见呢,吓我一大跳。”



“唉。”



怎么会担心到那里去——我心想。



闲话就不用提了。如今的紫里身上仅穿着一件我的制服衬衫,底下就只剩内裤一条。虽然我事先帮她准备了T恤以及代替睡衣用的运动外套,但她好像因为见外而没有穿上。



紫里的身高跟我差不多,所以衬衫下摆自然也不会长到哪里去。这么一来我可不知该把眼睛往哪里摆了。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但这种打扮还真是危险啊。



此外最离奇的是,那位朱里学姐竟然穿上了白色的衣服。摆在眼前的这个夸张事实还真是让我惶惶不安。



“对了,朱……紫里同学。”



这样蘑菇下去问题也不会有任何进展。虽然感觉很蠢,但我还是决定从头向对方说明一遍。



“嗯?”



“希望你以冷静的心情听我解释。”



“啊?”



“如今的你其实不是中学生,而是高中二年级,此外也是我的学姐。因此,你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个紫里……”



“所以我患了逆行性健忘症{译注:此病患者无法想起健忘症发作前的记忆}啰?”



紫里斩钉截铁地打断我。



“……那是什么意思?”



“是记忆力丧失症的一种,当遭受强烈震惊或冲击时会失去之前某段特定期间的记忆。昨天我在浴室照镜子时就这么怀疑了。”



“唔……记忆力丧失……”



所以她认为自己是由于遭遇某种强烈冲击才失去过去三年的记忆啰?虽然不是不可能,但观察如今的紫里,总觉得问题似乎没那么单纯。况且就算失去记忆好了,怎么会连名字都改了?



‘我觉得比较像人格分裂耶。’



操绪以替我代言的口吻说道。



“多重人格……所以我得了解离性人格疾患{译注:多重人格的正式名称}啰?”



紫里俯瞰自己的胸口并难以置信地喃喃说着。



能轻松说出这种困难词汇的能力虽然跟朱里学姐很像,但给予人的感受还是大不相同。平日的朱里学姐总是散发着莫名的自信与任性,但紫里给人的印象就腼腆多了,而且还带着某种忧虑不安的气氛。



如果要以普通的女高中生身份来打分数,现在这位紫里当然比朱里学姐要可爱得多。但,可爱的朱里学姐总让我觉得非常不习惯。



‘那你都没听过黑崎朱里这个名字吗?’



操绪对她质问道。紫里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



“没……没有耶。”



真是怪了——我与操绪对看了一眼。



“所以她真的是多重人格啰?对于其他人格的记忆才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嗯——也有可能是某些不愿想起的记忆被封印起来了吧。姓名或个人资料等细节也是为了配合这种行为而被部分窜改。’



我与操绪低声讨论,擅自为紫里进行诊断。



“那个……对不起,我听得到你们的交谈唷。”



紫里困窘地举起手发言。



“对了,有没有这个可能?或许我跟那位朱里学姐小姐只是长得很像的不同人?”



“不同人?”



不可能啦——我与操绪不约而同地用力摇头。这种可能的机率微乎其微。



“很抱歉我要这么说,但紫里同学你可不是普通人类啊。”



“什么?”



紫里以讶异的表情眯起眼盯着我。会有这种反应虽然不能怪她,但我说的依旧是事实。



“请你试着用力握住这个。”



我将倒在房间角落的木刀递给对方,紫里则满脸疑惑地接了过去。



劈哩。



木刀一瞬间在她的手中断成两截。



“咦……这是最近新发明的魔术道具吗?”



“错。”



真会胡思乱想——我叹了口气。



“虽然是在毕业旅行买的纪念品,但依然是货真价实的一把木刀。”



“耶?那就是木刀已经腐朽啰?”



“错。这跟你昨天破坏我家浴室的情况完全一样。事实上,朱里学姐并不是普通人类,而是身体有大半被机械改造的机巧化少女。”



“呃……机巧化少女?”



紫里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同时将手中的木刀再度折成四截。剩下的残骸没多久也被她啪叽啪叽地化成粉尘了。



她听了我的说明该不会大受打击吧——我开始不安起来。然而对方并没有特别显露出胆寒的模样,只是不可思议地偏着脑袋。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呃,很遗憾我也不清楚。”



朱里学姐以前说过这是因为遭遇那场空难的缘故。话说回来,她当时怎么会这么巧跟我们搭同一班飞机?详情到现在我也无从得知。



“是吗……真对不起。”



紫里并没有继续追问,反而主动向我道歉。



“不过,我真的对朱里小姐这个人毫无印象。说实话,其他跟自己相关的讯息我也几乎全忘了……例如家人或住址等。”



紫里垂下视线喃喃说道,这才终于显露出不安的模样。



我交叉着双臂、陷入沉思。昨晚看她伤势不重,所以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她竟然失去了记忆,这下子可完全超乎我们能解决的范围了。



“还是请专门的医师诊断比较好吧?”



我想征询操绪的意见。不管她是多重人格还是什么,脑部出现异常弄不好可是会丧命的,千万不能轻忽大意。



‘比起让我们决定,还不如去找朱里学姐的家人讨论吧?’



操绪冷静地指出重点。原来如此,她的看法真是一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