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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雨了吗第37节(2 / 2)


  飞机上,博昭然久久才消化好他们真的已经在飞往阿斯维加斯的这个事实。

  因为是临时买座,只有最普通的经济舱,不过这都是小事,大事在秦知珩不停捣鼓的手机页面上,是领证流程。

  博昭然想临时反悔,苦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抽走他的手机,眼角眉梢都是讨好的意味。

  “阿珩?”

  他不应。

  “老公。”博昭然推了推他,“我们要不要直接转机回京港呀。”

  秦知珩一掀眼皮,勾起薄凉的弧度,一副他早就料到的模样,这人不慌不忙的掏出耳机塞进她耳朵里,紧接着一声黏黏腻腻的声音传了出来,是昨晚的录音,还有拍击声和喘息声,还在进行。

  一道低哑男声入耳:“要不要去领个证。”

  博昭然:“不要,不是说好了先订婚吗。”

  之后是秦知珩不知道干了什么,引得她不停呼吸,频率极乱。

  良久后,秦知珩又说:“机票买好了,去不去,嗯?”

  “去,我去。”

  录音到此截停,不傻的人都知道那是被逼出来的话语。

  可是秦知珩无赖到底,她空口白牙的没有证据,还没辩驳个一两句就被秦知珩一套连环动作吓呆了,那一份八百年前两个人签好的协议,摁了手印签了名的,答应了百八十个无理要求的协议,这些年陆陆续续被兑换成极有分量的几个条件,这是唯一剩下的两个条件。

  一个是博昭然无条件答应秦知珩一个要求,另一个是和好券,后者其实没什么用,不过是博昭然软磨硬泡换来的。

  在某个时刻,他们都为彼此想好了后路,这是博昭然欺骗秦知珩的代价,这是秦知珩隐瞒真相的退路。

  白纸黑字,博昭然无从抵赖,她看着机尾划出的航迹线,在心里破罐子破摔,反正美国结婚在国内是不承认的,最多是让他提前占个便宜而已。

  她鼓鼓腮,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怎么也不能亏了自己,轻咬唇瓣,“宝宝。”

  她一出声秦知珩就觉得不好。

  “那我都要和你结婚了,那你也得答应我三个条件吧,我被你剥削这么久,总得轮到我享受吧。”

  秦知珩好脾气的答应,现在领证就是第一等的重要事,她就是想要一座岛,他都能不眨眼的给她买,就当是聘礼了。

  流程早就在飞机上就熟悉的差不多了,下飞机正好是白天,秦知珩拿着所有的身份证件直奔登记处,两人登记的时候工作人员看秦知珩凶神恶煞的都以为他是什么非法分子,差点打了报警电话。

  好在一番解释后工作人员终于了解,一番折腾后他们取到结婚报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秦知珩捧着那两张薄薄的纸爱不释手,还特地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一个尺寸刚刚好的防水文件袋。

  一看就早有预谋。

  她们来这一趟,也没有在阿斯维加斯多逗留,当天的飞机飞往波士顿,美名其曰的要提前熟悉熟悉路,到时候好直接过来找她。

  只不过博昭然心知肚明,他读研后出国的机会基本上是千金难求,按照他的计划,两年后入职检察院,到那时,他踏上这片土地只会是难上加难。

  她还是牵着他的手,一步步丈量剑桥区的每一寸土地,走完了哈佛大学的每一栋大楼,这也在后来,成为博昭然日日夜夜的梦魇。

  往后诸日,她踏在这方寸之地的每一步,都会有秦知珩的身影。

  甚至只要她站在那,眼前就飘出这幅情景,清隽男人站在树下,手里捧着相机,温柔的喊她阿昭。

  哈佛大学附近就是麻省理工学院,秦知珩又带着她去走了一遭,临了了还是遗憾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就这一眼,纪眠之在他们的身后擦肩而过,却又恰似有人叫她,她匆匆回头一瞥,看到熟悉的半张故人侧脸,一怔愣,手里的书抖落在地,雪花纷至沓来,等她回过神来往前追去,却只是不见人影。

  苗观乘追上来,捡起她手里的书,问道:“怎么了?”

  纪眠之强扯出一抹笑,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人流如潮,满眼望去尽是背影,无一似故人,她又想起秦知珩是要继承秦家衣钵的,是断然不会入了这地界,于是她只摇摇头。

  “看错了。”

  苗观乘以为她是想到江凛,怕牵动她的情绪,匆匆带她离开,话题转了又转才逗她一笑。

  这雪下的极大,他们在剑桥逗留了一日,傍晚的时候江凛拨来一通电话,是拨给博昭然的,按照国内的时间差计算京港才是凌晨四点多钟,那头呼吸声绵长,起伏不停,隔着一整个昼夜轮回。

  博昭然仍清晰的感知到他沉默的痛苦,她于心不忍,主动开口,“我和阿珩还会在剑桥逗留一天,会去再问一下的。”

  剑桥那么大,人在不在还两说,可是江凛还是莫名的鼻酸,那条检索结果像一把利刃,又像一粒火种。

  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多谢。”

  因着这件事,博昭然有些心事重重的,回程的路上很是郑重的说,他们领证的事不要告诉江凛了,怕他难过。

  秦知珩沉默了半响点点头。

  转眼间,又是一年夏,蝉鸣声不绝于耳,比不得去年多雨,今年烈日当空,似乎好烤裂每一个角落,伴随着答辩的结束,他们的大学生涯也随之结束,即将各奔东西。

  秦知珩喜气洋洋的,因为他在布置求婚场地,而博昭然在博家,今天是博承明的生日,周筱特地赶了回来。

  一家人难得有这样和谐的时候,甚至周筱还在说着要给博昭然准备嫁妆的事。

  可是博穗穗却在此时推开了阔别两年的家门。

  这是一种比死还要安静的寂。

  博穗穗笑意盈盈的,浓妆艳抹,和素日里演给周筱看到的模样大相径庭,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沓厚厚的文件,一步步,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敲击声,是踩在每个人心上的不安。

  她漂亮的脸上是扭曲且疯狂的,明明生了一副天使面容,却心如蛇蝎,只见她手一扬,白纸黑字的纸张散花一样飘零在空中,然后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明明是大块人心的事,博穗穗却笑红了眼。

  “瞧你多可悲啊,他一开始就知道你在算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