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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2 / 2)


  沈某笔直地立在那,沉吟片刻道:“我叫沈期。”

  “哦。沈期,我知道了。”路小雨神色淡淡,说完话就进了诊所。

  沈期站在门外,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多久路小雨就从诊所里出来了,受伤的手指包扎好了,但苍白的脸色却没有任何好转。

  沈期瞧着她,微挑长眉问:“你是不是很冷。”

  路小雨扫了他一眼没说话,沈期直接摘了自己的围巾递给她:“需要吗?”

  没有直接替她围上,而是先问了他一遍,这个在传言中风流到快要下流的男人还真挺绅士的,大约也是因为这份绅士让他跟普通的渣男不同吧,也是这份不同让他更加惹人错付深情。

  “不必了。”路小雨淡淡拒绝,抬脚往前走。

  沈期重新系上围巾,慢慢跟上,双手抄进大衣口袋,不甚好奇地问:“你准备去哪。”

  路小雨望着前方说:“跟你有关系吗?”

  “没什么关系,只是我也不知道该去哪,所以想问问你,参考一下你的方向。”

  说得好像和她很有共鸣似的,两个无家可归的人?

  想到这些路小雨只想笑,她嘴角的嘲讽甚为浓郁,沈期瞧着也不生气,平静地继续说:“你对我没什么好印象吧。”

  路小雨脚步一顿,倒是不知道他那么有自知之明,但她矢口否认:“没有,我对你印象还挺好的。”

  “是吗?”

  “毕竟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是你出现了。”

  这话说得沈期微微凝眸,他侧目望着路小雨,又走了一会才说:“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路小雨望着前方没说话,沈期继续道:“但好像这样的你比想象中的更好。”

  路小雨瞥了他一眼,沈期笑了笑没再和她搭话,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竟异常和谐。

  那天晚上沈期陪了路小雨一个晚上,他大概没撒谎,是真的和母亲吵架不想回家了,不但关了手机,还半点不提要离开。

  路小雨则是真的无处可去,她同样也没开手机,原因是不想被父亲打扰,她离开老宅已经有段时间了,他的眼线应该早就汇报了消息,他可能会出来找她,当然,也可能不会,谁知道呢。

  大冬天的,不可能一直在外面待着,路小雨的病刚好,她可不想再用病痛折磨自己了,那样的精力有一次就够了,而且那个男人,似乎也不值得她再那般折磨自己。

  她找了个商场,有海底捞哪怕大年初一也二十四小时营业,路小雨钻进去,点了个清汤锅和一些蔬菜,沈期坐在她对面,等她点完菜也点了些吃的,服务员很热情地招待他们,他们一一感谢,对服务员说的话都要比彼此之间说得多。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吃了一顿饭,再后来就是百无聊赖地待着。

  没人赶他们走,他们就一直在这里,服务员甚至还贴心地为他们准备了充电宝,虽然他们都关了机,并不想要充电宝。

  后半夜路小雨睡着了,沈期坐在对面望着她,眼底满是好奇。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海底捞的服务员都换班了,路小雨才缓缓醒过来。

  她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陈深扬不断拒绝着她,冷漠的样子让她通体生寒。

  她白着脸望向对面,沈期坐在那里,正准备吃早饭。

  发觉路小雨醒了,他笑笑说:“我去买了洗漱用品,放在你座位旁边了,你可以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一下。”

  路小雨立刻看向自己身边,果然放着新的牙刷和毛巾,他甚至还贴心地买了一罐面霜给她。

  “不知道你平时用什么牌子,但这个牌子大概适合所有女性的肤质。”

  他很懂这些,也难怪那么招女人喜欢,路小雨拿起海蓝之谜的面霜,表情淡漠地说:“你觉得一瓶很贵的面霜能让我改善对你的印象吗?”

  沈期乐呵呵道:“没有啊,我没那种想法,你怎么会那么想?那面霜还不是最贵的呢,再贵的我也买不起了。况且,我觉得你虽然对我印象不好,但好像并不抗拒和我接触,甚至于,你好像还挺想和我走在一起的。”

  路小雨眼神一顿,沈期似笑非笑地睨了睨她,收回目光继续煮蔬菜。

  路小雨隐忍半晌才道:“一早就吃火锅?”

  沈期温声说:“嗯,占了人家一晚上的地方,总要多消费一些心里才安生。”

  路小雨很想说,那你害得人家女孩抑郁症休学,你怎么不想想怎么才能安生呢?

  路小雨心里烦躁不已,和沈期也聊不下去了,她直接拿了东西起身离开,这次走后没再出现。

  沈期吃完了早饭就对服务员说:“你好,美女,买单。”

  服务员走过来说:“不等那位小姐了吗?”

  沈期笑笑说:“哪儿轮得到我等啊,她肯定早走啦。”

  服务员温声恭维说:“帅哥一表人才,肯定能追到那位小姐的。”

  沈期也不解释,点点头说:“借你吉言。”

  这是沈期和路小雨第一次接触,但肯定不是最后一次。

  哪怕沈期不主动找路小雨,路小雨也是会找他的,但这是后话。

  大年初二的早上,路小雨离开火锅店就去了墓园。

  她一路直奔母亲的墓碑,努力不去想昨天发生的事,可天不遂人愿,即便她这次把自己的心控制得很好,等到了母亲墓碑前,却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看见墓碑前放着个相框,看起来和她之前摔坏的那个没有任何区别。

  她惊呆了,蹲下去仔细查看,真的和她之前摔坏的那个一模一样,可又不像是修好的,因为之前的相框木纹都摔裂了。

  这应该是谁花心思买了个一模一样的给她。

  能是谁呢,还会是谁呢,当然是陈深扬。

  路小雨心里一酸,当时就想把相框给摔了,但抬起的手始终没有落下。

  何必因为自己的情绪委屈母亲。

  昨天都把她摔到了,今天还是早早把她装好吧。

  路小雨舒了口气,放下手,从口袋取出母亲的照片,快速装好。

  举目望去,又和之前一样了,半点分别都没有。

  不远处另一人的墓碑前,陈深扬笔直地立在那,往日里的他的目光只会在墓碑上,但今天他一直看着另一个方向。

  他注视着路小雨,在她要摔掉相框时丝毫不意外,但在她用了相框后,他却愣住了。

  他缓缓收回视线,望向自己面前的墓碑,墓碑前摆着白色的花束,墓碑上贴着主人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女孩,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满目朝气,笑容矜持,她穿着的,是一身工整的刑警制服。

  在女孩上的墓碑上,有两个字十分瞩目——烈士。

  不知不觉,林娅已经离开快一年了,也不知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不管她过得好不好,只要一想到这些日子他不断想要让自己过得好一些,就觉得自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