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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晚来风急第7节(2 / 2)


  要真娶了她,大抵唯一安慰的只有她那一张脸。

  事情到了这份上,千万条后路他都想过了,貌似只有一条路能行得通。

  再换人不太可能。

  老祖宗连自个儿的面子和名声都豁了出去,不惜装死,也要让他成这一门亲,为何目的,他心里清楚。

  不外乎想让他讨一个贤惠的媳妇儿,替他守住家业,两人能夫妻恩爱,家庭和睦。

  这会大夫人怕是已经去了老祖宗那,知道温家也换了人,没病也得气出病。大夫人说得对,她那把年纪经不起折腾。

  不过是想让他过得好,如她所愿便是,心头有了求人的打算,嘴巴却硬实,冲身旁的女郎‘喂’了一声,见她看了过来,便道,“不是我故意泼你凉水,你真嫁不出去了。”

  他气不气人。

  他是想气死她吧。

  温殊色先前的那点念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后半生会如何她已完全顾不上了,如同膨胀的刺猬,眼见就要炸开,又听他道,“要不同我将就一下?”

  他转过身,面朝她,如同在谈一桩买卖,“造成如今局面,你我两家都有过错,与其费心揪彼此的把柄,不如握手言欢,化干戈为玉帛,将错就错,我愿意牺牲自己,你呢,愿不愿意将就?”

  他说得诚意十足,倒是与她还没被他气岔气之前,想出来的主意不谋而合。

  祖母之所以让她替嫁,也是想让她幸福,若她真同跟前这混账东西相处融洽了,祖母是不是也能放心了?

  但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呢……

  ‘将就’二字用得太妙了,这辈子要同这么个人生活,可不就是将就。

  见温殊色立在那半晌,单是一双眼睛咕噜噜乱转,也不给他答复,谢劭催了一声,“如何?”

  “容我再想想。”

  谢劭抬袖一扫,哂笑,“有什么好想的,我都没……”

  温殊色及时打断,“你别说话,你一开口,咱俩今夜铁定谈崩,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倒是,自己也有那个自知之明,“成,你慢慢想。”谢劭不催她了,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圆凳上,提着酒壶,一杯接着一杯往喉咙里灌。

  仿佛等到了三更那么久,她终于出声了,“咱约法三章。”

  正好,他也有。

  为了彰显自己的君子风范,他主动礼让,“你说。”

  温殊色虽说不是扭捏的性格,可一个黄花大闺女,有些话还是难以启齿,舌头免不得磕磕碰碰,“周,周公……”

  说了一半,谢劭已明白了她的意思,“放心,我又不是畜生,不喜欢的女郎,不会碰。”

  这话倒让温殊色刮目相看,他是想说自己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不过,这不重要。

  温殊色继续道,“人前是夫妻,人后我们……”

  “各不相干。”先前他还觉得这辈子大抵要同她温二鸡犬不宁了,如今多少有点安慰,起码这约法三章,和他想得一样。

  温殊色吐出一口气,“最后一桩,我从小衣食无忧,没吃过苦,以后你也不能让我跟着你吃苦。”

  唯独这条不同,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谢劭还能饿死她不成,于是满口应下,“成交。”

  一条死胡同,突然找到了一条出路,没功夫去想胡同通向哪儿,前面是不是一道悬崖,总之是值得庆幸的。

  人放松后,温殊色方才察觉凤冠压得她脖子发酸,姑姑和丫鬟都不在,她只能自己动手去解。

  “我也有一条。”谢劭转头,正好瞧见她袖口滑落的半截胳膊,白嫩嫩的晃人眼,目光不动声色地撇开。

  温殊色挑眼望去,盯着他后脖子,“啥?”

  “以后不许学狗叫。”

  温殊色一愣,心道他怎么还过不去,不就是条狗……忽然见他脊梁越绷越紧,想起两人好不容易才做到表面的心平气和,点头应承,“好。”

  这头刚谈妥了,外面又是一阵吵闹。

  “二娘子。”

  “娘子……”

  温家的家仆终于被放了出来。

  主仆相见,指不定有多少话要骂他呢,他再呆这儿不适合,起身道,“我先出去,你收拾好了叫一声,房间是我的,并非我不行君子风度,实在是有认床的毛病,旁的地方睡不习惯,就劳烦你让人铺个褥子在地上,铺哪儿都可以,我不介意。”

  温殊色手上没控制好力度,扯了一把头发下来,顿时眼冒金星。

  “啪”,门扇推开,那人已经扬长而去。

  晴姑姑、秋莺、祥云立马闯了进来,祥云跑得最快,“噗通”跪在温殊色跟前,上下细细地把她打探,一面哭着一面问,“娘子,他可有欺负你……”

  晴姑姑和秋莺也跪下,双双抹泪,“娘子,是奴才们没用。”

  温殊色没出声儿,待心口的那股翻涌平息下去了,才转头吩咐祥云,“你去庄子,把那菩萨的金身给我刮下来。”

  第8章

  她花重金供来的菩萨,满心诚意把自己对未来郎君的愿望都说了,不惜塑了金身,可瞧瞧菩萨是如何回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