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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已经死去的祁袁突然睁开眼,青紫的面容对着池中业露出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恶毒笑容,他道: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说完,祁袁又闭上了眼睛。

  池中业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警察想要拽起他,但手一碰到池中业的身上,池中业就抱头发疯似地尖叫了起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一场闹剧逐渐平息。

  等到法庭内走完了人,披着黑色大衣的恶鬼才优雅起身,拄着手杖不急不缓往外走去。

  刚刚走出门,身旁就传来一道声音,喂。

  恶鬼转头往右侧看去。

  黑发青年靠在墙上,手指尖夹着半根烟,烟雾从他鼻息中喷出,他抖了抖烟灰,昏黄的夕阳漫在他的黑发上,艳丽的容貌也多了几分慵懒,舍得出来了?

  他像是在特意等着恶鬼一样。

  第172章

  恶鬼略有些惊讶地挑挑眉,随即调转了方向朝江落走去。

  黑发青年撩起眼皮,冷静地朝恶鬼的脸上吐出一口烟雾。殷红的唇在烟雾中惹人着迷,像馥郁浓香的玫瑰。

  池尤的手杖驻在江落的脚边,尼古丁的味道在他们之中交织。但在浓郁的烟味之中,池尤还闻到了属于江落的味道,他心情很好地道:稀奇,你这是在等我?

  江落道:如果你眼睛没有出现问题,那就不会问出这句多余的话。

  恶鬼的大衣没有丝毫褶皱,皮鞋纤尘不染,像个民国时期的老牌绅士。但绅士身上的血腥味若隐若现,江落知道那是祁袁身上的血味。

  他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池尤,从礼帽到领带,从领带到手上崭新的白手套。眼神隐秘又露骨,像是在打量什么有趣的玩具。

  池尤面不改色,手掌缓慢地摩挲着手杖头,你亲自等我,总让我觉得你有些不怀好意。

  我不怀好意?江落被逗笑了,池先生,你说这话都不问问你自己的良心吗。

  他夹着烟的手戳了戳池尤的胸膛,哦,不好意思,差点忘了你连心脏都没了,又怎么会有良心这个东西。

  戳着恶鬼的手指轻轻一下,但好像带着炙热的温度,顷刻间让氛围变得暧昧了起来。

  某种燥火仿佛许久未曾被雨水湿润的空气,一点火光雷电,就能瞬间点燃所有东西。

  外表看上去如同贵族老爷的俊美恶鬼眯了眯眼,抬手握住了江落的这根手指。

  丝绸材质的白手套微凉,恶鬼轻轻从江落的手指往手背上跳舞似地轻敲滑去。江落似笑非笑,反手用烟头往池尤手上烫去。

  恶鬼却反应很快地握住了江落的手,两根修长的手指从江落的指缝中插入,然后缓缓向前,逼近江落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细长香烟。

  他就像是个教养极深、严肃又古板的绅士,英俊的眉头皱起,将烟头往其他人的手上烫去,是一个很不好的行为。

  他嘴上毫不留情地严厉教导,但插入江落指缝中的手,纯白手套却带起丝丝密密故意为之的痒意。

  表面看上去正经极了,但江落却知道这位绅士老爷的每一个游刃有余的举动,每一个看过来的眼神,都藏着挑逗,暗示着想要和他上床。

  你缺乏教养,恶鬼道,但我可以给你一些最基本的礼仪指导。

  江落竟然也有些蠢蠢欲动。他眼尾挑起,整个人放松地靠在墙上。黑发美人这样的姿态看起来可以让人为所欲为似的,但池尤知道,这只不过是一朵食人花暂时披上了无害的外袍,实则浑身上下已经涂上了毒液,多碰他一下可能就会毒发身亡。

  这朵漂亮的食人花抬眸看着恶鬼,懒洋洋地道:池先生这么闲的吗,专门来参加庭审杀了祁袁就不说了,现在还想花费时间免费教导我增加涵养对了,是免费的吧?

  对其他人或许要收费,但对你是免费,恶鬼终于将烟从人类的指缝中改为夹到了自己的指缝,他松开江落的手,将半截香烟送到了自己嘴里,毕竟我们可是非同一般的关系。

  最后一句话,尾音扬起得像是个变态,里面藏着的兴奋江落闭着眼睛都能捕捉得到。

  黑发青年顿时翻了一个白眼。

  首先,恶鬼享受地抽了一口烟,烟雾从他口中溢出,让他那张完美的脸庞更如神祇一般迷人,他居高临下地道,身为一个绅士,不能在公共场合抽烟,知道了吗?

  江落看了眼他嘴里叼着的烟,意有所指,现在知道了。

  乖孩子。

  恶鬼满意地颔首,他抖了抖烟灰,随后抬起手杖,在江落小腿肚上抽打了一下,其次,在这种场合,你的态度需要端正,站姿要笔直。

  江落配合地站直,表情却散漫,池先生,你免费的教导真的很无趣。相比起这些,我更想要知道你今天为什么穿成这样来参加庭审?

  他认真地问:你是发神经了吗?

  恶鬼宽容地忽视了江落的公然呛声,慢条斯理地道:你不如猜一猜。

  江落立刻道:猜对了有什么奖励?

  恶鬼苍白的唇角愉悦地扬起,他将抽到底的香烟按灭扔在了地上,那大概是下一次的免费教导。

  江落,我没有兴趣了。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兴致勃勃地猜道:我在镜中世界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和你现在的穿着一模一样的男人照片。那个人是你的祖父吧,他和祁袁有关系?

  恶鬼的手杖插入江落的腿缝之中,站着时,双腿之间要并拢,不能留下空隙。

  手杖从小腿往上,但即将越过膝盖时却被江落的双腿夹住,再也动不了分毫。江落的长腿并拢,不留一丝缝隙,他皮笑肉不笑地道:是这样吗?

  恶鬼笑容隐隐,抽出了手杖,是的。

  他重新从江落的脚踝挑起江落的裤脚,回答了江落的上一个问题,继续往下猜。

  江落想起了祁野冒雨连夜来找他,却只是为了见一面池尤的事情。祁野这两天的状态很不对,那种模样就像是整个认知都崩塌了一样的茫然绝望。

  思绪一转,他又想起了祁袁死前痛苦的姿态。

  池尤绝对对祁袁做了什么事。

  他没有杀了池中业,而是用祁袁的死来恐吓池中业。让池家人即使生活在监狱里也逃不掉池尤会来杀了他们的恐惧中,让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直到池尤真正地杀死他们。

  相比于祁袁,活下来的祁家人和池家人才会受尽精神上的折磨。矛盾的点正是在这里。

  原主身为一个被人利用的小炮灰,害死了池尤之后都会被池尤折磨得不成人形,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那为什么祁袁这个罪魁祸首之一却死得那么干脆?

  这太奇怪了。

  江落细细思索,突然低头看去,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