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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2 / 2)


  严星河这时才知道,原来院长让他来,就是防着这种事发生的。

  “我们也不想有这种事,但是……”洪主任苦笑,“不发生最好,发生了我们也不想扯皮,最快的办法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笑,“我还没见过你这模样,怎么,去影视学院进修了?”

  万万没想到,严星河居然能靠演戏吓唬住人——电话根本就没拨出去,可是说出去谁信呢:)

  至于严司令怎么知道的,很简单啊,人家是个混网络的……老年人=。=

  “哪有。”严星河笑笑,脸上表情很淡定,“跟我女朋友学的,来的那天她不就是抱着我的腿逼我带了一箱子口罩来么,我头痛死了。”

  怎么听都像在炫耀,洪主任笑骂了他一句:“你少口是心非。”

  当谁没看见他当时抱着人姑娘一脸真心实意的心疼似的。

  可是何秋水知道他这么干的灵感居然来源于自己后,囧得脸都涨红了,特别真诚的骂他:“……你扯淡,我没干过这种事!你自己无师自通的少攀扯我!”

  “瞧瞧,就是这种语气,我就是学的你这样。”严星河淡淡定定,不停的在失去女朋友的边缘试探。

  何秋水气得不想理他,可是又舍不得挂电话,毕竟他们每天只有这么一点通话时间,要是碰上他值夜班,就连通电话的时间都没了。

  于是他们约好记得给对方发一封邮件,说说自己一天的生活。

  “2月5日,星期三,小雨。囡囡,今天江城下雨了,我们接管病区后有了第一位符合出院标准的病人,早上查房时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她激动的说今天是她重生的日子。疫情发展到现在,病例增长仍较快,此时还不能松懈,不能掉以轻心……”

  “2月6日,星期四,天气阴。口罩厂的工作一切顺利,严医生,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做口罩哎,口罩不难做,但就是戴久了脸疼,特别是鼻子,你戴得比我还久,是不是更疼?我在找机会,托人给你带些东西过去……”

  “2月11日,星期二,阴。我今天早上和一位本地的外科医生一起查房,通过防护服上写的名字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们开玩笑说一起工作了那么久,却连彼此的真容都不知道……45床老爹爹安静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我们编写的宣教手册,他说他有个女儿,想介绍给我,海哥跟他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老爹爹很失望……”

  “2月12日,星期三,晴。严医生,我要郑重提醒你,在外头要好好记着你是有家室的,不许到处沾花惹草!家里一切都顺利,老何有点感冒,吓得我差点把他送医院去隔离……”

  “2月15日,星期六,晴。囡囡,我昨天值夜班,一夜没睡,我见到凌晨四点的隔离病区,走廊依然灯火通明,有一些灯光透过传递窗照进病房,有点俏皮,隐约可看见他们酣睡的侧脸,他们的呼吸都很好,我很放心,这个钟点护士已经开始新一天的工作了,量血压、测体温、测血糖、抽血、备药,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怕吵醒他们……囡囡,我突然觉得很想你……”

  “2月18日,星期二,小雨。今天有个好消息,口罩厂第一批下线的口罩消毒完毕可以投入使用啦!一半送到了大姐的单位去,还有一部分送到了药店卖给普通市民,也有不太好的消息,有人说我们发国难财,可是原材料涨价了呀,我们的口罩价钱只在原价基础上涨了五毛钱,我觉得好委屈呀……严医生,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也想你了……”

  “3月2日,星期一,小雨。早上出门,迎面而来的冷风让人瑟瑟发抖,幸好我穿得多。你托小杨送来的东西拿到了,大家说谢谢你的护手霜和润肤霜,囡囡,你可真给我长脸。今天去查房,9床的阿姨告诉我8床的奶奶不舒服(她们是母女),我吓坏了,检查后才发现是奶奶臀部的压疮贴敷脱落了,压疮表面被一层腐肉覆盖,我跟海哥一起给奶奶清理伤口,你知道怎么处理么,要消毒-清理腐肉-清洗-再消毒-冲洗,最后放入银离子敷料填塞,贴上有粘边的泡沫敷料,是不是看着都疼……”

  “3月5日,星期四,阴。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我怀孕了,但是你回不来了,我一害怕,就哭醒了,然后发现,我没有怀孕!我为什么没有怀孕?都怪你!”

  这样的邮件有时候隔几天会有一封,有时候连着好几天都有,何秋水习惯了看他写的东西,凭此猜测他在江城过得好不好。

  后来看到微博上有人写抗疫日记,她兴起,就把俩人的邮件来往截成长图,也打上#我的抗疫日记#tag发到网络上,意外的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很多人给她加油打气,“小姐姐和严医生都好棒!加油啊!”

  也有老粉丝给新粉做科普:“严医生是帮原po拍视频的摄影师,是个声音特别好听的小哥哥,跟原po是一对哦,小姐姐跳舞超级美的!”

  关注何秋水的粉丝越来越多,她开始应大家的要求,不时上传一些自己和亲友在口罩厂忙碌工作的照片,也会帮忙发一些求助信息。

  她在社交网络上永远积极乐观,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充满了正能量。

  可是在私底下,她也曾抱着老何绝望的哭泣过。

  在严星河去了江城之后,何秋水才在网上看到了他们医院的请战书,有他的名字和一个通红的拇指印,字迹是她熟悉的行云流水,龙飞凤舞。

  她顿时就哭了出来,和老何说:“我跟他说等他回来了我们就结婚,可是他要是回不来,怎么办啊?”

  彼时老何沉默的抽着烟,然后一磕烟灰,“你想也是可以嫁的嘛,守着他过。”

  是有些不吉利,但守着老婆照片过了快一辈子的老何,自有他的执着和浪漫。

  口罩厂生产出来的口罩,很多都给了经严星澜姐妹俩介绍过来的各机关单位采购物资的工作人员,还有的捐出去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流向市面。

  他们每天工作到很晚才收工,却没有人有过哪怕一个字的怨言。

  严星河在视频里看她,心疼的说她瘦了,她眨着消瘦后显得越发明亮的大眼睛,笑嘻嘻的道:“老师过来帮忙啦,看见我还说终于瘦回之前的样子了呢。”

  “不太好看,赶紧多吃多睡。”严星河吐槽道,“等我回去了,想看到跟我走之前一样的囡囡。”

  “好,我会多吃的,别担心。”她笑着应道,又问他,“你看过我微博了么?”

  “看了,涨粉速度很快。”严星河笑着点了下头。

  越来越多人知道她了,甚至还有记者来采访她,问起口罩厂会不会一直开下去,她就很耿直的回答:“等疫情结束,厂房是要拆了重建的,设备也要卖掉。”

  记者问为什么,她耸耸肩,“那里本来就是我一个叔叔买来做食品厂的呀。”

  严星河看了就笑,问她是不是想趁机打广告,她红着脸点点头,“后来还是没好意思。”

  回答她的,是严星河的朗声大笑。

  分隔两地的日子各有各的提心吊胆,只能每天用电话互相报平安。

  直到快三月中,厉宁述忽然找上了门来,“弟妹,我们来合作一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