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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2 / 2)


  他其实很担心男人哭嚎的声音会引起震动,带来不必要的灾难。

  担架一离开,男人也跌跌撞撞的跟上去,严星河跟小杜医生也立刻退出了现场,才退回到安全地带,就听见一声沉闷的“轰——”,另一处一块石板掉了下来,溅起一地灰尘。

  林海抬起手臂抹了把脸,“艹!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就要去见马克思了!”

  严星河眉头还是紧紧蹙着,“那边没人罢?”

  “没人,都救出来了……”林海应了声,又道,“对了,有一个很严重的,有多处骨折,应该还有内伤,你去看……”

  才说到这里,现场指挥的队长就过来道:“应该已经没有伤员了,医生们,你们可以撤离了,这里就交给我们罢。”

  说着向他们敬了个礼,严星河也抬手回了个礼,然后说声保重,跟林海又匆匆往救护车的方向走去。

  容城电视台全程直播了这次救援的过程,看到严星河出现在电视里,何秋水的心就越提越高,然后像被一只手轻轻握住,随时都能一把捏下,然后让她疼痛难忍。

  尤其是后来有石板重新掉下来的时候,那一声轰鸣,更是惊得她猛然站起,“呀——”

  老何跟何天立刻就看了过来,见她脸色煞白,不由得一愣,“囡囡这是怎么了,吓到了?”

  何天继续笑着安慰道:“都有消防员跟医生去了,不会有大事的。”

  “……哦。”何秋水眨眨眼,目光有些游弋,闪烁个不停,“我、我是觉得……”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面前的机器提示:“您有一个新订单。”

  何秋水低头一看订单配送地址,立刻改口道:“有个新订单,医院的,我去送罢,正好……消消食……”

  她心里堵着,总觉得不安宁,想要亲眼看看严星河才能放心。

  何天却担心道:“天都黑了,一个女孩子家出门不安全。”

  何秋水正要解释,就听老何道:“让她去,你不叫她去,她在这儿也是难受。”

  何天有些疑惑,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何秋水一对上父亲了然的目光,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经暴露了。

  可是……又怎样呢?

  她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就算那个人或许齐大非偶,不太合老何的意,可她求一求,应该也可以的罢?

  再说了,她那么大了,连一次正经恋爱都还没谈过呢!

  她抿抿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进了后厨,没一会儿就提着东西出来了,何天嘱咐她开车小心,然后她就在老何意味不明的目光里出了糖水铺的门。

  医院里又热闹起来,到处都是病人和家属,医生和护士往来穿梭,刚刚回到的救护车上抬下来两个病人,其中一个情况尚可,曾文野出来接手后便让学生推心电图过来,“拉个心电图,护士呢,抽个血气。”

  而另一个,就是之前林海跟严星河说的那个有骨折又有内伤的病人,此刻已经昏迷了,已经提前接到会诊通知的几个其他科室的医生立刻围上来。

  抢救也立刻开始,呼吸机上上去之后,人很快就抢了回来,这时手术室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准备好了让送病人上去。

  病人之前被压在一块石板下,侥幸护住了自己头脸部,只有多处骨折,昏迷但问题在于他还有心脏病,检查发现他装有两个支架,事故中或许因为惊吓又或许其他,又引起了新的危险。

  几位医生在短暂的商量过后,当机立断决定,“骨科和心外联合手术!”

  严星河这就要准备上台了,他匆匆从红区走出,准备交代一声就到手术室去。

  可是才走出来,就看见拎着东西站在外头往里张望的何秋水,她穿着一身红色的无袖连衣裙,整个人不知多显眼。

  他心头一跳,忙走过去,严肃道:“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大晚上……”

  “我看了电视,怕你……我刚送了十三楼的外卖……”何秋水急忙要解释,说了一半又连忙停下来,“……你没事就好。”

  严星河闻言心窝一暖,知道她是看了新闻见到现场的状况才会这样,有心想安慰她两句,可是时间并不允许。

  最后他只扶着她的肩膀,继续严肃道:“快回去,听话,回家去,别在外面逗留,明天我去找你再说这些事。”

  何秋水愣了一下,忙点点头,严星河见她应了,松开手,转身大步的走开,走了一半就小跑了起来,迅速消失在这条通道的拐角处——哪里有一部只到五楼的电梯,尽管手术室在六楼,但这部电梯的确是离急诊最近的。

  何秋水都没来得及把东西给他,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不见了,才缓缓的松了口气,转身把东西拎到护士站去——这是出门前她多带的一份宵夜。

  护士好像已经认得她了,一口答应道:“你放心,等严医生回来了,我一定好好交给他。”

  何秋水内心尽管还是有些担忧,但也没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这里的事都是她帮不上忙的。

  她回到糖水铺时,何天已经上楼了,今晚也没什么客人,老何坐在门口,有一下没一下的逗着小胖跟二白。

  “……老何。”何秋水走到他面前,忽然身子一矮,就坐了下来,正坐在阶梯上。

  老何看着她,又抽了一口烟,“怎么样,见到人了?”

  何秋水不吭声,老何也没有再问,只是彼此沉默着,过了半晌,她才有些扭捏的小声道:“爸爸,我……我喜欢他,可以么?”

  她说完就抬起头来,仰望着因为坐在高椅子上而比她高出很多的父亲,眼神忐忑极了。

  老何低头,望进她明亮的眼睛里,哦了声,“那就喜欢呗。”

  夏夜的风一吹,将他的话吹得轻飘飘的,可是何秋水还是听清楚了,她愣了愣,然后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