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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2 / 2)


  她一边欲哭无泪,一边快速洗漱,然后爬回自己的床上,裹紧了自己的大被子。

  许应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将近凌晨一点,让他意外的是,叶菲居然还没睡,在沙发上坐着,手里捧着杯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

  “......妈?你怎么还不睡,这都多晚了,失眠么?”许应愣了愣,随即关切道。

  叶菲放下茶杯,打了个哈欠,“等你啊,妈想和你说说话。”

  许应又愣一下,脑海里忽然回想起苏盈袖对他说过的话,好好孝顺你妈,顿时心里愧疚犹如潮涌,下决心时多容易,做起来就有多难。

  “妈,对不起啊,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陪过你。”他坐到叶菲身边,拉着她的手,“要不然你先去睡觉吧,我明天不去所里了,就在家陪你,成么?”

  叶菲摆摆手,“不用,我不困,你也别耽误工作。”

  顿了顿,她扭头看着许应,想起他小男孩时的模样,乖巧活泼,又精灵聪明,忍不住笑着拍拍他手背,“一眨眼,你就长这么大了,妈妈早就说了,你的事我都不过问,可是有时候呢,不问又心里惦记。”

  许应一听这开场白,就知道大事不妙,准是又要问个人问题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叶菲接着就道:“小的时候你嘴巴甜,我不化妆,梳了个小辫子,你就夸妈妈你不化妆都这么好看,我要是化了妆装呢,你就夸妈妈化妆像小仙女一样好看,我当时想,这孩子以后不会成个花心大萝卜,给我骗好多儿媳妇来吧?结果呢......”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斜睨着许应,“哦哟,了不起,一个都没有。”

  许应:“......”我小时候真的这么口甜舌滑???

  叶菲见他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呆滞,呵呵两声,继续问道:“你这几天都不回家吃饭,这么忙啊?案子多么?”

  “......还行。”许应有些没回过神,下意识就顺着她的话回答道。

  叶菲接着问:“最近有见过袖袖么?”

  自从那次在医院见过,叶菲就加了苏盈袖的微信,有时候会发几个信息,都是日常问候,立志于将苏盈袖喊家里来做客,还没成功。

  许应点点头,“见过啊,今晚刚一起吃饭。”

  叶菲闻言眉毛一动,换个坐姿,变成侧向着许应,哎了声,“儿子,妈妈问你,你对袖袖......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感觉?”

  她一边说,一边用拇指和食指掐着比划出一点点手指尾。

  许应猛地回过神来,登时有些尴尬,“......妈,你怎么问这个......我跟阿盈才认识多久。”

  叶菲看着他,越看越觉得是口不对心,一时间觉得好笑,“你再拖,肉就不是你的了!”

  “......你、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叫肉就不是我的了?”许应很不好意思,只能努力缓解尴尬,叹口气,“你这话说得怪怪的。”

  叶菲见状,知他不自在,索性把话挑明了,“我的意思是,袖袖是个好姑娘,你们又都单身,这就是缘分,你要是愿意呢,就多跟她相处相处,培养培养感情,省得以后张罗你去相亲,这年头,你们年轻人都忙,要是不找同行,你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还是说你想学你们所那个周律师,老婆从当事人里找,找一个离一个?”叶菲说着满含威胁的瞪着他。

  她说的周律师是华天所的一位高级合伙人,做婚姻家事案子很有名的,四处留情的功力跟专业能力成正比,结过四次婚,每任太太都曾经是他的当事人,前段时间刚离了,据说最近在追一位富豪的前妻。

  许应闻言立刻摇头,“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怎么能混为一谈。”

  至于苏盈袖么,“......我再接触接触,人家不一定愿意呢。”

  难得的有些扭捏,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能这么容易就在母亲面前露出痕迹来,要知道,在不久之前他才斩钉截铁的说过惹不起人家呢。

  叶菲本意只是点他一下,目的达到,拍拍腿就起身上楼了,留下许应一个人在客厅里若有所思。

  喜欢苏盈袖吗?这个问题一直到许应回房洗完澡躺在床上,才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丁点头绪。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们之间的对峙,明明没有剑拔弩张,却充满了拒人千里。

  他想起后来他们私底下的交往,她脸上温和的笑,和偶尔流露的俏皮促狭,是和她工作时的干练冷静全然不同的气质,就像一本书,翻开的每一页都是新内容。

  许应,这本书你想读下去么?他这样问自己,然后听见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和心底微弱的肯定。

  当然想,如果她愿意的话。

  可是那个人啊,她的心里装着很多东西,装着家人,装着病人,装着朋友,装着学术,却从未装进过男女情爱,他能成功么?

  冬日天亮得晚,苏盈袖到办公室时天色还未彻底放亮,有些雾蒙蒙的。

  “袖袖姐来这么早啊?”从病房出来的护士见到她,笑嘻嘻的打声招呼。

  苏盈袖点点头,“来看看她。”

  说的是丁一楠,苏盈袖实在放心不下,从更衣间出来还没进办公室就先往她病房来了。

  丁一楠已经醒了,正半躺在床上歪头看着窗外,这间双人病房暂时只住她一个,没有旁人,她的情绪便不必再压抑,听见苏盈袖的声音,扭过头来,眼泪刷的流出眼眶。

  “苏医生......”

  苏盈袖心里叹气不已,同时又觉得她可怜,这老天爷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给你一点希望,又残忍的抽走。

  “好了,别哭,小心坏了眼睛。”她走过去,将她揽进怀中,轻拍她的背,声音温柔得仿佛昨夜那个险些暴跳如雷的人只是一个错觉。

  丁一楠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苏医生,你说......我怎么就……早知道我就早点来检查,先不要去会见……我就是想要个孩子而已啊,这个愿望不过分吧?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肯成全我?”

  在职场上,她是衣着干练言辞犀利的精英律师,可是此时,在苏盈袖眼里,她和所有曾经见过的患者没有任何差别。

  怀不上,生不下,六个字,囊括柔弱的她们在这条路上一切的辛酸与苦痛。

  苏盈袖不知道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安慰她,她抬头去看老路,看见他垂着头,端水杯的手不住的颤抖着,脸颊的肌肉也在不停抽搐,一米八的壮汉,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我们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总归还有希望的。”苏盈袖叹气,只好将以前遇到过的治了好几年内异症加腺肌症终于怀孕的例子说给他们听,“当时她的盆腔一塌糊涂,我们主任都觉得怀孕基本不可能了,试管都不收,可是后来还是怀上了。”

  “你年纪也不大,身体状况比她好,就算担心下次还是宫外孕,我们可以做试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