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37章(2 / 2)


  感受到身边异样气氛,宋轶也转头,有些莫名,“韩先生方才说什么?”

  韩延平撇了一下嘴,“没什么!”

  当晚宋轶留宿广涵宫,酉时初刻,开元帝来广涵宫用晚膳,宋轶看得出开元帝对容贵妃的呵护备至,两人相敬如宾,可宋轶总觉得这种客气得有些疏远了,就如文宬郡主对谢靖的那种疏远。

  用完晚膳,开元帝坐了一刻钟便起驾回昭阳殿,容贵妃恭恭敬敬地送驾,所有礼仪不无不妥,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是容贵妃起身时,目送人远去那个看似淡定却隐忍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卷啦,谢谢小渣渣们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开诚布公

  翌日一大早,宋轶便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掀开帐缦, 迷蒙着睡眼问翠荷, “外面出了什么事?”

  翠荷躬身上前,答:“宋先生可是吵着了?现在已是卯时末刻,皇后娘娘近来身体抱恙, 六宫之事交由贵妃娘娘打理,各宫嫔妃都来广涵宫请安秉事。”

  “哦。”

  宋轶有些不太甘愿地爬起床, 洗漱一翻。翠荷打了水,很规矩地退出了门。这位姑娘戴着面具, 听闻连皇上皇后在场都不曾摘下,身为一个宫娥,她自是不敢觊觎分毫的。

  乖乖在门外候了约莫一刻钟, 忽听得里面盆子砸地的响声,伴随而来的还有宋轶的一声痛呼, 翠荷条件反射地闯进去, 惊慌问道:“先生怎么了?”

  盛水的盆子摔在地上, 水泼了一地, 翠荷无处搁脚, 那厢宋轶扶着膝盖,银箔面具还挂在洗漱架上,翠荷几乎下意识地就要躲开她的脸。可在看到那对眉眼时,虽不施粉黛却明艳无方,眼角一颗滴泪痣, 勾魂摄魄,翠荷的视线就像粘在了上面似的,扯都扯不开。

  宋轶抬起头时,正好对上她一面痴妄,手指竖起,冲了嘘了一声,眉眼一弯,笑道:“可别告诉别人哦。”

  明明是含笑说的话,翠荷的背脊却愣是出了一层冷汗。再看这位宋先生,她已经淡定戴好面具,浑身上下毫无后宫嫔妃那种淫威,可她方才就被那么一句话给吓着了,怎么回事?大概,某些人的可怕并不需要气势和地位来彰显,就如凶猛的野兽,一个气味就足够起到威慑作用。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给宋先生重新打水。”

  宋轶揉揉被撞到的膝盖,满意地点点头,宫里的侍从就这点好,调.教得好,懂规矩。

  这厢方洗漱完毕,那厢便听得宫娥来报说容贵妃请宋轶过去。

  宋轶一问,各方嫔妃还未散去,这又是准备拿自己来当勾心斗角的工具吗?

  刚到殿门外,立刻吸引来所有目光。昨日宋轶一进宫,各位嫔妃的娘家便先后递来消息,就差把宋轶的祖宗十八代挖个底儿朝天了。不过寻常女子而已,硬被家中父兄夸上了天。

  画骨先生的弟子,能刻骨画像,在上林苑一幅群芳图艳惊四座,令所有王公贵女公子竟折腰。听说镇国将军长留王都对她颇有兴趣,而她更为大胆,竟然打起了豫王殿下的主意。

  这些深宫怨妇们看似风光无限,但脚下道路从来由不得自己选择,常年累月只眼巴巴渴望着昭阳殿那位能多看自己一眼,耍尽心机、不遗余力,却最终落得过深宫寂寞,年华流逝。偏生这个毫无身份家底的小小画师过上了她们最梦寐以求的日子,一支画笔便折服了所有人心,悦美男无数,还片叶不沾身,这是何等的恣意随性,羡煞旁人。

  “你听说了吗?那位韩大画师似乎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啧啧,平素让韩画师给我们姐妹画张画都还得好言好语哄着,竟然甘愿为她打下手。”

  “画技又不能当饭吃。你没见她脸上的面具么?听说谁都未见过她真面目,恐怕也只有画技能入人眼罢了。”

  “说得是,一张面具的确能遮掩瑕疵,还能增加神秘感,撩得人春心荡漾,但是,女人,终究还是要看这张脸的……”

  翠荷听得心里古怪,面上淡得出水,要论容貌,恐怕这个殿里在坐的也就她家贵妃娘娘能与宋先生一争朝夕了,其他人,呵呵……

  翠荷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股莫名的骄傲和成就感。不得不说,伺候有本事又有样貌的主子是很长脸的。

  “娘娘,宋先生来了。”翠荷清了清嗓子,规规矩矩秉了一声。

  “进来吧。”

  上座的容贵妃早瞧着人了,自也听得这些人私下里的议论。在这宫里,哪个女人没点背景,荣宠她们自然是不敢跟她这个贵妃比,但相互之间比出身还真不敢说谁就一定胜过谁,可不管是谁,也足够秒杀宋轶,偏生她们就没人活得潇洒爽快,心里那股味儿就别提多难受了。

  别看都是女子,但很多人都是有抱负,甚至有如男子一般开个美人后宫的野心,宋轶几乎达成了这些女子所有的幻想。自己拼出来的名望,让所有人无论男女都为之遵从的能力,明明没什么家世背景,还没人敢轻易动她这种最令人咬牙切齿的卓然地位。

  而如今,她们唯一能从宋轶身上找到点优越感的大概只是容貌了。相对于宋轶不敢见人的长相,她们好歹也算是光鲜亮丽甚至是楚楚动人的。

  宋轶进殿时,这些个嫔妃们个个端庄典雅,哪里像是背后嚼人舌根的幽怨妇人?硬生生端出的雍容高贵,非要把宋轶逼下去不可的架势。可宋轶就这样犹如一片流云一般翩然入内,全然不受这些人影响,那些个气势在她面前,形同无物。

  容贵妃暗自点头,这位若是进宫,怕是六宫嫔妃都不是她的对手。

  宋轶也迅速打量了四周一翻,召她见驾总不是拉出来遛遛就能了事的。她心里估摸着这些无聊的深宫女人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容贵妃右下坐着的一名粉装女子,年纪约莫二十出头,比其他嫔妃年纪稍长,容貌却真真算不得出众,尤其是她还坐在离容贵妃最近的位置,对比之下,相形见绌,宋轶挑剔的眼睛都不忍落在她脸上,偏生她还是众人之中打扮得最耀眼的一个,这种耀眼,放在宋轶眼里生生就成了碍眼。

  “这就是宋先生吧?”

  那女子率先启口,其他嫔妃只是望着这边。

  宋轶向众人见礼。容贵妃这才说道:“姚惠妃想请先生为她画一幅画。”

  还有呢?

  显然容贵妃没这么好心替她拿注意。姚惠妃却道:“章华宫里什么都有,宋先生随时可以移驾。”

  宫中女人弯弯绕绕的心思特别多,若宋轶从了姚惠妃,便是无视了容贵妃,但若是不从,那就是真的得罪了姚惠妃。

  说起来,这两位都算得上是二王三恪之后。刘宋不但灭亡了前魏,在灭前魏前,刘家兄弟带兵北伐灭南燕、平姚秦、降仇池,为了安定天下又为了显示正统,自然还是要以二王三恪的礼制相待的。

  容贵妃慕容玖便是南燕之后,姚惠妃便是姚秦之后。说起来,符秦灭亡,南燕和姚秦瓜分半壁江山,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只不过建国一两年便被南朝风卷残云地给灭了。他们这二王三恪自然是不可能跟前魏司马氏相提并论的。

  准确说,他们彰显的不是正统,而是俘虏。偏生两个俘虏还能在宫里斗得你死我活,令众人避之犹恐不及,也真真是令人叹服。

  宋轶施施然上前,“容贵妃请宋轶来画广涵宫全景图,此图工程十分浩大,本是无力再分心画其他画的,但若容贵妃能缓一日,倒是能遂了姚惠妃的愿。”

  此话一则是要把皮球抛给容贵妃,二则说明任务繁重也绝了其他嫔妃找她画画的念想。宫里不比民间,画画可不是单纯地画画而已。

  “狡猾。”容贵妃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随后正色道:“那你就去吧,一两日,本宫还是等得起的。”

  有了容贵妃发话,宋轶自然是乖乖地跟姚惠妃去了章华宫。她原本以为姚惠妃是为了跟容贵妃争宠才将她带走,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