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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1 / 2)





  “还有没有人,能不能听到?”挖泥的百夫长大吼完,趴在地上,耳朵紧紧贴着土堆,泥土下传来细细的呻吟。

  “还有人,继续挖!”

  天一亮,众人的动作明显加快。

  沈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过来,走到一身泥水的荀飞光旁,担忧地问:“荀哥,现下伤亡如何?”

  “还不清楚,但愿能多活几个。”

  火头军那边麻利地把早饭做好,三千多人轮流吃了,又继续奋战。

  临近中午之时,所有人都被挖了出来,一共死了十六个,有三个重伤,情况不容乐观,剩下几个好一些,只要小心些就无大碍。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地动?”韶信想不通。

  斥候已走到前头去看,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得原地休整一两日。

  沈歌提醒荀飞光,要小心泥石流与山顶滑坡。荀飞光派经验丰富的老兵带人去周围查看。

  前车之鉴在,众人不敢再进屋时,不敢睡得太死,屋子周围一直有兵丁巡逻。见着有坍塌迹象的屋子,众人还拿梁撑着,就怕会倒。

  斥候回来得极快,不仅回来,还带回几只迷路的信鸽。

  这些信鸽都是外头传信过来找荀飞光的。

  此次地动主要还是安常一带,那头半夜地动,无数人死伤,连当地的县官都折了进去。南关城这头没怎么受影响,不过沿海一带好几个村叫浪给淹没了。

  事发突然,能飞过来的只是附近的信鸽,更远一点的消息稍后才能传过来。

  “大灾过后防大疫,现下清理附近,得将动物的尸首从水里挪开,防止疫病。若水的颜色不对,千万不能喝,水未烧开也不能喝。”沈歌将自个知道的消息说了一遍,他眸子里带着担忧,看了不远处的山林一眼,“这又雨又地动的,就怕山崩,我等住在里头不甚安全,最好去开阔一点的地方。”

  荀飞光手上现下什么都不多,就是人手够多,他将人手一一派出去,防止意外进一步发生。

  村子里死的人不算多,不过飞来横祸,村内的气氛不算多好。

  有人觉着清凌卫这伙兵丁在,事情发生后多亏他们搭了把手。也有心思不好的人暗地里传流言,说村里这么多年什么事都无,清凌卫一来就地动,这地动说不定是因为清凌卫杀人太多,带来的戾气所引起的。

  说什么的人都有,人心浮动。

  荀飞光令手下收缩规整,不再在村子里的人家借宿,省得进一步引发冲突。

  第二日,天放晴,斥候回来道前方路况尚可,荀飞光亲自考察一番,令队伍重新出发。受伤的那几个则留在村里休养,待好一些时跟上大部队。

  一路走的都是泥路,泥泞不堪,好多人路上都摔了跤,半条裤子沾满泥。风也还没停,一路来刮得树木簌簌作响,好在吹断的树木不多,不至于砸到人。

  荀飞光召来韶信及他几个手下,吩咐小心赶路,走出这一段路就好。

  谁也没料到,第二下午,他们快要走出山时,地又动了一次,这次比夜里还要厉害。山摇地动不说,地上还裂开了一条条缝。

  沈歌心惊胆战地第一时间跑过去拉住荀飞光的手,荀飞光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

  他朝清凌卫大吼,“原地待着!别慌!”

  “快!就地趴下!”沈歌跟在他背后喊,“别跑!”

  “老爷小心!”有人惊恐地大喊。

  沈歌抬头,猛地看见旁边的大树哗啦地像他们这头倒过来。

  要跑已来不及,沈歌伸手使尽吃奶的力气往旁边推,想要将荀飞光推开。荀飞光面色大变,他顺手将沈歌一拉,拉在自个怀里,两人一起往旁边卧倒。荀飞光第一时间便护住沈歌的头脸,怕树枝砸到他。

  “老爷!二爷!”旁边的清凌卫再顾不上地动,一骨碌都从地上站起来,想要过来解救沈歌与荀飞光。

  参天大树轰然倒在荀飞光与沈歌身上,变故快得两人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只是卧倒避了避。沉重的树枝砸了两人一头一脸,沈歌直接被砸懵过去。

  他没觉得疼,也没觉得重,他耳朵里嗡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抬眼看时满眼茫然。

  “老爷,沈歌!”韶信大喊,迈着长腿跑过来。

  附近的兵丁一起将压在沈歌他们身上的大树抬起挪开。地动不知何时停下,与沈歌及荀飞光一齐被砸到树下的还有几个人,被树干砸中的当场便没了声息。

  沈歌缓了缓意识方回来,他立刻抬头去看,只见荀飞光满头满脸都是血,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沈歌一下便慌了,声音都变了调,“快,将大夫叫过来!”

  早有人去将大夫喊了过来,三个大夫围着倒在地上的荀飞光,又是把脉又是看眼睛,他们身后的小学徒已经跑着去把药拿过来。其中一位快速将药粉洒在荀飞光伤处,给他止血。

  沈歌见荀飞光额头上血肉模糊,不由抖着声音问:“如何,荀哥无大碍罢?”

  “不致命。”中间那位大夫说这一句,又带着紧张的神色忙活去了。

  几人施针的施针,按捏的按捏,面上表情都十分紧张,韶信面沉如水地在一旁看着。

  沈歌声音变得有些尖,他面色苍白地在一旁盯着,“我那里还有千年人参丸,要的话我现在就去拿过来!”

  “二爷,人参丸暂且不必,不过老爷的情况不稳定,还得多瞧瞧方能下结论。”最年轻的那个大夫伸手抹抹额上的汗,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放松。

  “能挪动么?”沈歌问。

  “暂且不要,待老爷醒来后再看。”

  沈歌吁出一口气,这才觉出耳后刺痛。

  年轻那位大夫抬眼一瞧,惊道:“二爷,您耳后挂了好大一道口子,小的先给您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