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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肠被脖子上抵着的锋利石块吓得双腿颤颤,一步一步往前挪。

  女人急切,想要冲过去,再次被丈夫抓住。

  万老缺一狠心,拉着妻子让开路,好!你走!到了外面,我只希望你能放开我儿子,否则我宁可和你同归于尽!

  嘶嘶!蛇似乎在催促万肠走快点。

  万肠腿软,一股尿骚味传出,颤抖地喊:爸,妈,救我

  女人要尖叫,被丈夫捂住嘴。

  万老缺狠狠瞪着常年,看着儿子背着常年经过他们身边。

  那边的包裹,拿过来,放到洞口处。常年用脚示意。

  万老缺顺着他的脚尖看过去,看到他们堆在墙角的包裹。

  就最小的那个,快!常年早就观察清楚,墙角搁着三个包裹,正好大中小三个,每个包裹中都斜插着一根带着尖头的长棍。

  又饥又渴,身无分文,且一丝不挂,这样的他逃出去也活不了多久。

  虽然不知道那些包裹中放了什么,但兽皮裙总有吧?最重要的是那根棍子和棍子上挂的水囊!

  看到水囊,常年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他推断他这具身体至少有十二个小时没有饮水和进食,前面他都在忍。

  常年没要最大的包裹,容易引起反弹,他也背不动,还不如要个最小的。

  第6章 番外6

  女人看常年还想要他们的包裹,心疼,不想给。

  倒是万老缺很干脆,拿了最小的那个,主动送到常年面前。

  送上去,送到洞口。常年继续用脚尖指。

  万老缺意会,拿着包裹爬上台阶,放到洞口。

  常年等万老缺下来,又用脚尖指向地上的蜡烛,蜡烛也要,还有点火工具。

  万老缺没听懂,但看懂常年是想要蜡烛,忍不住道:那包裹里面有。

  常年没再坚持,再次喝道:让开,退远点!

  万老缺看出常年的意思,退后两步,让出台阶。

  常年踢万肠,让他踏上台阶。

  洞口不大,只能一人进出。

  万肠害怕得不断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常年果断从吓得快不能走路的万肠身上跳下来,反过身拖着腿软的万肠往上走。

  万肠脖子上的伤口滴着血,血液滴到台阶上。

  万老缺汗毛忽然竖起,他惊恐地小心探看四周,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个地下层似乎更加黑暗,举起的烛火只能照亮眼前一小块。

  站在他身边的妻子,身体一半没入黑暗中,烛光投影在她脸上,咋一看,她似乎生出了两张脸。

  万老缺吓得毛骨悚然,不敢再看妻子,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儿子身上。他要离开这里!等下不管如何,他都要离开这里。

  身高差,加上他这具身体可能真的没怎么经过锻炼,又胖,走两步就喘,弄得常年每一步都走得艰辛无比。

  快要到洞口,他已经压制不住喘气声。

  洞口处透进来的微微光线,照射在万肠的脸上。

  对方眼珠在转,显然在想着逃脱之法。

  常年的背部距离洞口还有一步,他这具身体太胖,没办法弯身倒退出去,只能直起身。

  能否逃出,全看此时!

  常年几乎可以想到万老缺夫妻肯定也在等着这个时候。

  把衣服脱下来,快脱!常年对万肠低喝。

  万肠没听明白,直到常年拉扯他的衣服腰带,他终于明白。

  你要这件衣服?万肠心疼,这可是真正的衣服啊,他还没穿多久,但是!

  不要杀我!给你给你!万肠迅速把麻袋一样的麻布衣脱掉,还按照常年指示扔到了洞口外。

  期间,常年一直没有放开万肠的要害。

  你还要什么!你这个贪婪的恶魔!女人在台阶下方尖叫,肉疼心疼浑身疼!

  万老缺则一直在等待常年出现失误,或者体力不支。

  可常年怎么能允许自己在这时候倒下?身体不行,就靠精神撑!

  常年一手抓着万肠脖颈,一手抓着石块,突然用力一划,再猛地一推,反身就往洞口跑!

  跑走的时候他还不忘把万老缺放在入口台阶上的一根蜡烛给扯跑。

  儿子!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万老缺抱住被推下来的儿子,也顾不得去追常年。

  他杀了肥肠!他杀了我们的儿子!女人用手拼命去堵万肠脖颈处的伤口,不住厉叫。

  万肠呃呃叫着两手乱挥,眼睛都开始翻白。

  万老缺比妻子冷静得多,你别急,我看看没有,没有伤到要害,只是皮肉伤!肥肠没死,我们儿子还活着!

  夫妻两人心情大起大落。

  万肠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听说自己只是皮肉伤,顿时又有劲了,眼白也不翻了,捂着喉咙喊:爸,妈,杀了他!抓住那个该死的驭兽师!

  万老缺目光阴狠,他逃不掉。就算他是驭兽师,就他那个破身体,能在林子里熬过一两天,都是他本事!我们到外面点个火堆熬到天亮,等天亮你就按照原计划进镇报信,正好让那些追着我们跑的佣兵和猎人都去追那个人,我们趁机离开。

  女人不明白为什么要特地跑到上面去等,下面虽然暗了点,但也更安全。但她男人坚持,她也不敢太过反对。

  一家三口很快拿着蜡烛从洞口爬到上面的神庙废墟,找了一角,冒险点起一个火堆。

  月光慢慢移动,部分月光照入那个裂开的地穴入口,显得下面特别幽深。

  万肠脖子上的伤口被简单处理了下,但也不知是处理得不对,还是伤口愈合不好,总是有血丝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

  红黑色的鲜血滴到冰凉的石板地上,慢慢渗入石缝。

  一家三口紧紧围着火堆,只顾着提防四周有无野兽靠近,压根就没注意到地面。

  嘘!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万老缺忽然紧张地问道。

  女人和万肠一起噤声,扭头四看。

  是狗叫声!走!现在就走!万老缺抓起包裹背上就要跑。

  女人连忙也背起包裹跟上。他们到现在还没被抓到,都靠万老缺,根本不敢不听他的话。

  万肠站起身,又忽然坐下。

  万老缺不解,回头催促儿子:狗叫声不远,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万肠摸摸自己的脸,忽然嘿嘿一笑:爸,你们忘了?我现在的身材和脸已经不是万肠,我是住在南岸小镇的草药师松叶。你们走,我留下,到时我们在约定的地方见。

  也是。可惜你那个包裹,我们家值钱的东西一半都在里面!万老缺恨声道。

  常年不贪心只要了一个小包裹,但他没想到这个小包裹属于万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