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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 / 2)





  十几年前把我丢在路边不管不顾,十几年来明明就在同一座城市却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死活?现在唯一的儿子活不下去了就要让我以命换命?凭什么?陆安然按了按太阳穴,盯着最前面最大声的那个肥婆,你有同情心,你去医院做个配型呗?就算救不了我那个弟弟,说不准地球角落就有哪个小朋友被你救了命,到时候我一定敲锣打鼓送锦旗去你家?

  肥婆脸色刹那就白了:你这怎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陆安然不屑看她,道德绑架我?抱歉,我还真就没有同情心和爱心,爱死死爱活活,TM关我什么事?

  他视线重新落在刘秘书身上,嘴角一扯笑了笑:不对,跟我有关!

  陆安然忽然站直了身子,笑容愈发灿烂了,平白给那张惨白的脸增添了几抹生动之色:我恨不得现在陆家就着火,一场大火,全死了我才开心。

  别说肾,就是一根头发丝,你们都别想!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陡然射出凌厉的光,饶是千锤百炼过的刘秘书也因为猝不及防惊到了,一瞬间的晃神之后啪的一声门在他面前无情关上了。

  还不到半分钟,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刘律师向前跨了一步,急急打出最后一张底牌:你要是同意换肾,你父母会给你补偿的,你后半辈子

  陆安然嗤笑:刘秘书,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跟其他无关,我只是纯粹地不想让陆家好过罢了!陆安然说的坦然,脸上丝毫不掩饰对陆家的厌恶和仇恨,甚至还做了个鬼脸取笑道,看他们不好过,我就开心了!

  他向左跨了一步,冲着不远处正在停车的红马甲招手,笑容在和煦的阳光下无比灿烂,露出一口整齐白灿灿的牙:您好,尾号0825,是我的外卖!

  救救你可怜的弟弟

  吃了外卖,四肢一伸瘫在沙发上的陆安然环环视着仅有三十几平米小地方的房子,澄澈的眼眸明明暗暗,有点不像是这张脸会做出来的表情。

  虽然他确实长这样,但确实这具身体不是他的,陆安然是在某天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变了身份的。刚开始很茫然,再然后就是害怕,到最后只能被动接受。

  原主和他名字一样,也叫陆安然,是个孤儿,交际关系很少,就算在公众场合被陡然换了芯子都不会被人发现的类型。

  即便陆安然不愿,但他不得不用到这个词取代。

  也不知道原来的陆安然去了哪里,但他祈祷,对方也跟他一样,不是死了,而是去了另一个时空,借用另一个人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不是他圣母,而是身体自带的记忆让冷血的他也对原主有了三四分的同情。这个世界的陆安然是在冬天出生的,没在医院呆几天就被丢在了距离医院只有两条街的垃圾桶上。那天雪下得很大,半个小时不到雪就能把一个小婴儿彻底埋起来。

  小安然裹着单薄的褥子,冻得脸色发青,哭声都没有了,好在他命大,被深夜值班的一个清洁工捡了回去。清洁工早年没了妻子,孤身一人,好在有个狗窝,有份勉强糊口的工作,磕磕绊绊将小孩拉扯到十一岁。

  陆安然拿的可能是小说中主角前期历经磨难的剧本,偷了一个家还没等长大就散了,养父一个暴风雨的夜晚,在下班前十五分钟被车撞了,飞出去十几米,救护车都不用叫。

  酒驾,超速,超载,车主负全责。

  可因为对方未成年,又因为这边只有一个小孩,所以这件事不了了之,只不过因为当天上过新闻,肇事方甩了几万块钱息事宁人。

  十一岁的小孩,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每天对着空荡荡冷冰冰的房子,靠着福利院的救助和养父用命换来的几万块钱,艰难地活了下来。

  悲惨世界,就是这个世界陆安然前半段生活的真实写照。

  苦尽甘来,可占了这个身子的陆安然不仅继承了原主前二十年的记忆,还知道了他日后的命运走向。

  原主内心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在陆家找来的时候,虽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但百般思考之后还是决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可惜救了个人渣渣,所以算作孽,被老天惩罚了。

  肾移植不到半年,便因为各种后遗症以及救助不及时死在医院了。

  还真是一命换一命。

  不过事实的真相往往更残酷,陆安然的死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毕竟一个人有两个肾。肾这种东西,难得找到匹配的,自然是留着备用了,那个时候是陆安然死亡的最佳时机,等到那个被移植的肾出问题再死,就算警察不找上门,流言蜚语也挡不住。

  陆安然挠了挠脸蛋,捐肾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即便他死,也要在两颗肾上戳两个血窝窝再闭眼。

  至于其他,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他孤身一人,在哪儿活都一样。

  之前的陆安然机缘巧合救过被拍了一板砖的酒吧领班,所以才有机会去拿中高档酒店当侍应生,但现在的陆安然经历过太多,想法也就不一样了。

  他不求大富大贵,只要每天吃的饱,穿得暖,一辈子也不长,所以酒吧那种混乱的场所他就不想去了,每天三班倒,低三下四还容易惹麻烦,还不如找个其他轻松的活计,养得起自己就行了,那天他出现在酒吧后门口也是因为辞职。

  想到这就不可避免想到那个天菜,陆安然老脸红了红,不因为人,就因为跟他睡了这个事脸红。

  毕竟第一次,千年寒潭也要起一层涟漪,宛若被路过的鱼儿亲吻了冰面,以后不会再发生,但挡不住他回忆那份不算太美好的悸动。

  他闲着没事,掏出手机查了余额,掰着手指头算算经济也不是太紧张,毕竟在这寸土生金的地方,他脑袋上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已经省了很多钱了。

  不过救穷不救急,身上有点傍身总不算坏事,陆安然想到自己之前学过咖啡拉花,在找工作网站上浏览了几个店,选了一个距离家不是很远的,记下了电话。

  *

  他不愿意?

  刘秘书在陆安然那边受了气,直接打车一路去了医院。

  陆邦国刚从医生那边回来,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肾源,再拖下去小叶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就算有了肾也不能做手术。

  为什么不愿意,他怎么能不愿意,这是一条人命,活生生的人命啊!赵琴原本正在给儿子擦手,一看见刘律师立刻迎了上去,谁知竟听到这么一句话,连日来积攒的崩溃彻底将她击倒,眼泪汹涌而出,那个杂种,我给他进陆家的机会,他

  赵琴在医院不眠不休好几天了,情绪激荡之下身子一软竟然直接晕了过去,原本就头疼的陆邦国也觉得摇摇欲坠,眼前发黑。

  刘律师赶紧按铃,医生和护士呼啦啦赶过来一群,手忙脚乱将人抬出去做检查。

  诊断结果不是大事,就是低血糖和营养不良,再加上受了刺激。这边昏迷,那边也暂时醒不了,真是一堆事。

  陆邦国站在走廊,手里捏了一根烟。后边护士叫道:医院禁止吸烟。

  他两根手指捏了捏鼻翼两端:嗯,不抽。看他眼底青黑一片,满下巴青色胡茬的憔悴模样,护士也没多说,直接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