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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2 / 2)


  “你们其实是想问叶春根和叶柏的事情吧?”瘦高个点着烟后便盘腿坐在一旁的土堆上,一边陶醉的眯眼抽着烟,一边试探的打量着他们。

  叶春根就是叶玉来的侄子,当年的村支书,也是被叶柏杀害的第一个人。

  瘦高个操着一口不甚流利且带着浓重方言气息的塑料普通话,磕磕绊绊的和他们谈论起村子里的人为什么拒绝和他们交谈。

  “叶玉来现在还是村长咧!不过他已经搬到市里面去了,十天半个月才回来给他家老头送点吃的。而且政府每年发下来给村里头的补贴都在叶玉来手头里捏着,谁敢告诉你们从前的那些事情!”

  几名探员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叶玉来可以说是当年事故的间接推动者,没有他的一味包庇,叶春根也不会肆无忌惮的猥亵村子里的妇女,而他却依旧可以保住村长的职位拿捏全村,所以他背后必定还有依仗。

  可见官员腐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存在的。

  “那你为什么不怕他?”

  “谁说我不怕,我也怕嘞!但是现在这里不是没人嘛!”瘦高个将那一盒烟往自己口袋里藏了藏,高举双臂,讨好的笑,“所以各位兄弟,你们问完了就当没见过我啊。”

  单弋往前站一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瘦高个,皱起的眉头始终不曾舒展,向来做事干脆利落的他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道,“叶春根以前是不是侵犯过叶柏的母亲?”

  叶柏与乔奈说的那一段话里,阐明了他所杀之人毕竟与他曾经有过嫌隙,而叶春根最突出的罪名就是猥亵同村妇女。

  “哪个敢犯到他娘老子面前哦!”

  瘦高个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翘起的二郎腿一抖一抖的,“他妈妈崔二红,在我们村里是杀猪的,这一带有名的女屠夫,曾经有个人赖了她一条猪大腿的账,又和她闹起来彻底惹毛了她,崔二红提着砍猪刀追了那个赖皮二里地,砍了他三两刀,那血喷了一地哟!啧啧啧……最后还是把钱一分不差的全要了回来。”

  女屠夫……

  单弋的眸色逐渐加深,神情沉郁。

  看来叶柏的残暴嗜血的杀人碎尸手段有大部分是受到了他母亲的影响——见惯了他母亲宰杀牲畜,长久的耳濡目染下,由害怕变为麻木最后演变成对生命的冷漠,慢慢的,在他眼里,杀人和杀猪就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垂眼看着瘦高个,下一秒,他突然松了松肩膀,换了个比较随意的站姿,一手插着兜,一边用聊天的口吻道:“那叶柏的父亲呢?”

  “他爹啊,早死啦!”

  单弋表情微滞,眼中的冷厉又开始凝聚,沉声追问,“哦?那他父亲是怎么死的?”

  “应该——是病死的吧?……反正我也不确定!”叶柏父亲的死似是给瘦高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一提起,他还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叶长礼(叶柏父亲)死的那一年他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老婆儿子都跑了,生病了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就连死了也是过了好几天,尸体都腐烂发臭了才被路过的人闻见……”

  似是想到那些不甚美好的记忆,瘦高个的表情开始扭曲,“当时我们去给他下葬,把尸体搬出来的时候,爬了满身的蛆哟,啧啧啧,看了之后两天都没吃下饭……”

  “你说叶长礼的妻子和儿子在他生病的那段时间都不见了?”

  “对啊,都不见了,我们都猜他老婆和他儿子可能是各自卷钱跑啦!”

  “是不是那征收山头田地补贴的八十万?”

  “对的啦!”

  单弋安静的立在一旁,不再发问,微收的下颌眉眼低垂下压,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良久之后他忽然低语了两个字,“不对。”

  徐小龙侧过头来看他一眼,疑惑道:“队长,你说什么不对啊?”

  单弋没理他,径自看向瘦高个,双眼微微一眯,“那叶长礼死后他的妻子崔二红和独子叶柏有没有回来过?”

  “回来……”瘦高个敲着脑袋努力回忆,“他儿子好像回来过,他老婆嘛,反正在长礼死之前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个人了……”

  单弋的神色逐渐凝重——瘦高个的叙述与他得到的部分线索完全对不上号。

  叶柏就读院校的学费异常高昂,而且州外学生的学费是加州本地学生的三倍多,而据从加州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可知,叶柏一次性缴纳了一年的学费和外面租房四年的房租,加起来堪堪是八十万左右,这就意味着,他将家里所有的财产全部拿走了。而他母亲卷款逃走的传说,就成了一个完全不存在的错误信息。

  那么崔二红的失踪便又成了另一个谜团……

  作者有话要说:

  ╯^╰

  作者菌已经快圆不回剧情了……原本打算这一两天完结的我可能还要再纠结更多的一两天……

  我去隔壁坑码一章小甜饼放松一下!( ⊙~⊙ )

  第102章 深夜惊喜

  “这个村子里还有与叶长礼家关系较为密切的亲戚吗?”

  “有啊,叶长礼还有一个亲哥哥,就住在村子的西山头。”瘦高个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他抽完手里最后一点烟丝,将烟头在地上按灭,语气像是唠家常一样闲散:“只是叶家大伯脾气不怎么好,他以前是在村子里教小孩读书念字的,后来村子里的学校并入到镇上后,他就失业了,可能是因为以前教书时训人训习惯了,所以和他说话老费劲了!”

  思忖片刻,单弋侧头望向右前方那条深远的山路,天色已经开始渐暗,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他当机立断,“我们去一趟叶家大伯的家。”

  没有修葺过的山路很不好走,有一大段路都是挨着悬崖过去的,有轻微恐高症的陆也攀着身旁的石壁,低头望一眼深不见底的崖底,大腿有些打颤,战战兢兢道:“为什么要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就不能搬出来住了?”

  在前面开路的单弋用力折下一根树枝递给他当拐棍,淡声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居所,还代表着他们的根,不搬出来住自然有他们的原因,我们无需加以妄论。”

  他抬头望一眼前方,只见树丛掩映间隐约可见一座红砖砌成的瓦房,“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小心点脚下的路。”

  片刻后,几人抵达叶大伯家。陆也敲响院子的门后,里面许久都没有传出回应,单弋眯眼看着窗户内点亮的电灯,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按捺不住了,长腿一迈,直接跨过院子外沿的矮墙,径直走向堂屋大门。

  “叶大伯?”单弋站在堂屋外,曲起指节轻轻叩响木门,沉声唤着里头不愿露头的叶长贤。

  “谁允许你们擅闯私人住宅的,懂不懂礼貌?”

  这一回,里面的回应来得很快,随着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堂屋的大门刷的一下被打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大伯随之走出来,面对单弋脸色发沉,“我不管你们是来干什么的,现在都给我出去!”

  “是我们唐突了。”单弋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却也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退后一步忽的鞠了个躬,“叨扰了,但是公务在身,烦请您务必配合调查。”

  叶长贤久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各种复杂的情绪闪过,良久之后,他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眼底的神色异常黯淡,似是妥协般开口,“你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