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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1 / 2)





  族叔叹了口气,放下酒坛,头朝帐篷外面点了点:“那你出去跟那些士卒说说道理?”

  吉尔黑偌大的营地外面赫然飘着袁三军的旗帜,一眼望去,人不多,但皆扼守要道,形成围攻之势,只待一声令下便能直取吉尔黑部落。

  吉尔黑部落的勇士皆拿着武器,在营地的拒马绳后面与他们形成对峙之势。

  牧都然听闻族叔的话,几乎要跳起来了:“叔叔,咱们的军队呢?”

  他停不下转圈的脚步,眼中放弃焦躁的红色,面色有些狰狞,直勾勾的看着仍往嘴里灌酒的族叔,恨不得上前摇醒他:“袁三军都到我们大门口了,我们就这么看着?”

  他停下脚步,大步迈到族叔面前,死死盯着他。

  族叔看着他焦躁又恐惧的表情,摊了摊手道:“好侄子,我只是个长辈,这种事,你得问族长才行。”

  “族长?对!族长!”牧夺然恍如被提醒了一般,眼睛亮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族长……父亲?”他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族叔:“父亲把军队调走了?”

  族叔又喝起了酒,打了个饱嗝,慢悠悠的道:“那这事你得问族长了。”

  牧都然低吼了一声:“问他?”他重复道:“问他?”

  他停下了转悠的脚步,慢慢蹲到了地上,抱着头,痛哭出声:“问那个铁石心肠的家伙?”他边抽噎,边不甘道:“他眼里只有都天禄,什么时候看到过我们?”

  “从小,我们在他眼里就好像不存在一般。等我们长大一些,就把我们往母族一塞,恨不得看不到我们一般。”他怔然道:“他眼里从来就没有我们,那他为什么还要把我们生下来呢?”

  族叔慢悠悠的喝着酒,想,当然是给自己留条退路了,万一都天禄……

  可惜他们命不好,都天禄活得好好的,还越活越出色。

  族叔看着牧都然,他的容貌像极了他的母亲,也就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妹妹。

  可惜……可惜了。

  族叔喝下手里的酒,与族长比,他们总是棋差一招,技不如人啊。

  族叔看了眼还在不停的小声说着些什么的牧都然,抬腿走出了营帐。

  *

  宫殿附近,侍卫们握紧了手中的兵刃,警惕的看着不远处走过的巡逻的袁三军的士卒。

  都天禄倒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去大汗的宫殿里搜查,但是在宫殿外巡逻的军队却一个也不少,不少士卒的目光忍不住就飘了过去,与警惕的侍卫目光触碰,又急忙收回了眼神。

  袁三军从中午集合,进攻,悄无声息又迅速的控制整个大都,其流畅程度恍如一场翩翩起舞的舞蹈,没有一丝纰漏,完美的像一个艺术品。

  牧夺多靠着椅背,看着地图,有些欣赏又有些遗憾。

  他伸手摸了摸地图,看着地图上几乎已然没有红色的标记了,便心满意足的喟叹了一声。

  安静的等着都天禄。

  时机已到,长剑出鞘。

  他没有辜负父亲的嘱托,都天禄也没有辜负他们的希望,大金全力倾斜的资源,最终养出了一个猛兽,而他的绳索……

  牧夺多微微一笑,他不需要绳索,大金本身便是背负在他身上的动力与压力,它会不断的要求他前进,进攻,掠夺。

  将猛兽饲养的越来越凶猛,同时,也将自身的压力和动力变得越来越沉重。

  牧夺多微微眯着眼想,现在只需要走完最后一步……

  他合上了地图,欣赏着这一曲舞曲。

  *

  神殿殿门紧闭,同样没有袁三军进去搜查的痕迹,巡逻的军队状似不在意的关注着神殿,但亦不敢明目张胆的形成包围之势。

  神殿里仍是平静的模样,洒扫的童子仍在偷懒,几个留侍的巫亦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好似不存在般。

  大巫坐在蒲团上,紧闭着双眼,仍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看似与往常无甚不同。

  清池还是在他的桌子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背着功课,偶尔会气呼呼的对身旁看不见的人影说些什么。

  近日里他的好似开了窍一般,学了十几年没学会的东西,忽然便懂了。

  大巫并不不惊讶,只是鼓励他好好学。

  白衣清池却在一旁看着大巫笑个不停。

  清池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问了几遍,对方也只是懒洋洋的让他去问大巫。

  随着他好似突然的开窍,他慢慢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看见大巫时,又强硬的把自己的疑惑按在了心底,他相信不管有什么问题,师傅都会解决的。

  白衣清池仍是笑,像是笑他异想天开,又像是笑他过于天真。

  但他才没那么好心提醒他,老家伙快死了。

  如果他不是那么急切的话,如果他不是要的那么多的话,如果他愿意为自己想想的话,或许他还能活上个几十年。

  但是如今他既要清池一点点回转上辈子的灵智,又要压制着白衣清池,他哪有那么多的寿命呢?

  白衣清池逗弄得安心背功课的清池炸了毛,才若有所思的想着,上辈子,大巫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呢?

  想着想着,他倒是想起来了,他死的时候,大巫都还活着呢。

  便是因着他天资卓绝,大巫早早就退位了,只是盼着神殿能在清池的手中,力压各个信仰,随大金的扩张而不断的发展信徒,上辈子的他每一世都做的很好,姆妈神教的信徒深入了大金的每一片土地。

  但是他死了之后呢?姆妈神教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