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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 / 2)





  穆允歌不由在一旁摸了摸鼻子,显出讪讪之色来。

  安嘉瑞露出一个笑来,伸手慢慢帮他倒满茶杯,方道:“近来已经养的好些了,无甚大碍。兴安毋庸挂念。”

  柳兴安便眉间愈皱,道:“怎会身体不好?可是……”

  穆允歌便不好意思的插话道:“是我之故矣。”

  柳兴安将目光投向他。

  穆允歌组织了下语言方道:“此先我受文彦所惑,出下策欲行刺将军,未料……”

  柳兴安愤怒的打断道:“他竟让你替他挡剑?”

  穆允歌沉默了片刻,安嘉瑞一时也有些窒息之感。

  都天禄在他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话还未完,他便已然认定是都天禄之过矣?

  穆允歌不由侧头看了眼安嘉瑞,安嘉瑞苦笑一声,解释道:“非也,是我自愿……”

  茶杯从柳兴安手中脱落,在地面碎开。

  仆从连忙上前,拾掇了碎片,避免安先生伤到脚。

  但柳兴安不在意他们,只是恍如面对一个不认识的人般,反复打量安嘉瑞,心中那个不敢置信的揣测竟然成真了!

  安嘉瑞接过仆从手中的茶杯,放到他面前,又抬手给他倒了一杯茶,方笑道:“兴安何以如此激动?”

  柳兴安握着茶杯,谨慎的斟酌着词语道:“嘉瑞变化之大,实在让我不敢相信。”

  安嘉瑞笑容淡了些,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一丝愁容,直让人忍不住揣测他究竟遭遇了什么变故,并真情实意的心疼起他来。

  气氛便凝固了些。

  穆允歌带着笑意打破了沉默:“我亦十分惊讶嘉瑞之变化,没想到嘉瑞竟能放下心中执念,与都将军……”

  柳兴安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穆兄可否安静些?”

  穆允歌便收了声,虽被当众下了面子也不恼,只是复又端起茶,准备做一个安静的看戏人。

  耳边安静了下来,柳兴安方继续道:“可是那都天禄对你做了些什么?”

  安嘉瑞微微一怔,摇了摇头道:“非是他做了些什么,只是我……”

  柳兴安目光炯炯,安嘉瑞不由收了声,又轻叹了口气。

  不管说什么,不是一个人就不是一个人,柳兴安又不似常人,难道还会看不出来安嘉瑞的变化?

  越多解释便越多破绽,不如缄默。

  室内又安静了下来。

  柳兴安面色坚毅,等了一会,见安嘉瑞似不欲开口,转头看向穆允歌道:“穆兄可还有事?”

  穆允歌拿着茶杯的手一顿,识趣的起身道:“确有一事要做,不如我先行告辞?”

  他将目光投向安嘉瑞,安嘉瑞迟疑片刻,又见柳兴安面上不愉之色,方才点头道:“也罢,你且去吧。”

  待穆允歌摇晃着离开,柳兴安神情越发紧绷,目光环视四周,在室内伺候的仆从不由感到身上一凉。

  安嘉瑞左思右想,不会被拆穿的谎言唯有九真一假。

  他倒是可以让人将柳兴安赶出去,然后呢?无数猜测和诽谤便会扑拥而来,在众人好奇心的驱动下,没有秘密可以真的埋藏下去。

  唯有让人以为他得知了真相,那真正的秘密将被永远埋藏,直至死亡。

  决定已下的安嘉瑞没有犹豫,看了眼周围的仆从,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兴安不欲有人打扰。”

  仆从微微一愣,有序的退出了室内,最后一个仆从欲关上门时,安嘉瑞淡淡的吩咐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此处。”

  他微微一愣,恭谨称是,方关上了书房的门。

  待室内只余他们二人,柳兴安方低声担忧道:“嘉瑞你有何苦衷皆可诉之于我……”他停顿了一瞬,声音更轻:“或许亦有其他想与我解释的?”

  安嘉瑞低垂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整理了下措辞,方慢慢道:“不久前我病重……”

  柳兴安微微皱眉,不由打断他:“病重?”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安嘉瑞点头,轻声道:“幸而得大巫出手医治,然为了救得性命,大巫亦行凶险之举……”

  所谓九分真,一分假,精髓在于所言皆是真话,除了他不欲为人知之事,如此方无破绽。

  落塔回转将安嘉瑞与柳兴安相遇之事告知殿下,都天禄猛然站起身,不由心生几分无奈,急匆匆的赶去嘉瑞的书房。

  落塔忙撑起伞,跟在殿下身后。

  未料待他赶到之时,却见仆从皆在外守候。

  都天禄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不由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仆从在一旁小声而详细的汇报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待听到嘉瑞欲与柳兴安私下一叙旧情,都天禄便皱紧了眉,看了眼密闭的书房,微微侧头看向落塔。

  落塔便知晓他的意思,撑着伞带都天禄走到离书房不远的房间内,此处与书房并不相连,亦无出奇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