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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第108节(2 / 2)


  谢持风的眼睫颤了颤,手上的碗,仿佛一下子就重了些。

  .

  那厢,桑洱正与笔杆作斗争,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拉了拉:“?”

  谢持风面孔雪白,身姿板正,像个小大人。她一低头,他就立刻松开了手,眼睛盯着别处,轻声说:“我可以帮你写。”

  他不是在讨好她。

  只是,不想欠这个人太多。

  他迟早是要走的,那就能还一点,先还一点。

  如果她不要……那就算了。

  谢持风心神绷得微紧,这么想着。

  对于他的主动靠近,桑洱仿佛有点受宠若惊,轻轻眨了下眼,果断往后站了一步,让了个位置出来:“谢谢,这真的帮了我大忙。”

  谢持风没说话,拿起了笔,小脸变得沉静。落笔行云流水,字迹秀颀,铁画银钩。几乎看不出他这几年对练字有过荒废和生疏。

  桑洱站在一旁端详,暗暗点头。

  少年时期的谢持风,就写得一手好字。桑洱一直好奇他的书法是什么时候学的。看来是小时候就养成的功夫了。

  也对。严格来说,谢家其实不算修仙世家,更像书香门第。谢持风一看就是从小被家人严于教养的小孩,字也如其人。有了小时候的经历打底,怪不得他会是几个男主里画风最正常的一个。

  .

  裴渡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温暖避风的书房里,点着明灯。谢持风正站在桑洱的位置上写字。桑洱站在他身后,时不时就会点头,轻声说着什么。谢持风顿了顿之后,也会答话。

  松松则趴在了桌子底下打瞌睡,尾巴轻轻扫过谢持风的靴子。

  空气中,流淌着平静温馨的融洽气氛。

  裴渡一眯眼。

  这么一幅美好静好的画面,不知为何,让他觉得分外碍眼,还催生出了一股带着戾气的破坏欲。

  这姓谢的小乞丐,之前还算识相,一直都在房间里待着,活动范围也仅限在那一片。书房更是从未踏足过。今天,他心血来潮,一大早出了个门,不在府邸里,这小鬼就见缝插针,跑到秦桑栀面前来了,这是想做什么?

  裴渡没规矩惯了,连门也没敲,就大剌剌地走了进来。

  谢持风看见了他,不由自主地微微一蹙眉。

  桑洱一抬头,发现裴渡的发丝湿润,有亮晶晶的雨水滚落:“你怎么……”

  “忘记带伞,走到半路下雨了。不碍事。”裴渡耸了耸肩,却忽然像是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还说不碍事,着凉了怎么办?”桑洱的注意力果然被引了过来,取过屏风上的衣服,踮起脚尖,披在裴渡身上。让他坐下来,拿了一块干燥的布,吸走他头发上的水珠,有点心疼地嗔道:“不冷吗?”

  谢持风没有盯着看,默默低头,继续写字。却有些无法继续专注。

  三年前,秦桑栀退婚时,他年纪还小,没有细想过原因。现在想来,秦桑栀突然反悔,不愿意嫁他兄长,很可能是因为她有了另一个喜欢的人。

  她喜欢得枉顾婚约、不惜为之拒婚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个叫裴渡的少年?

  被桑洱责备,裴渡非但不恼,心情还诡异地好了几分。

  把谢持风当成了空气,裴渡享受着桑洱给自己擦头发的待遇,随手拉了拉她衣服上的玉佩穗子,道:“姐姐,话说起来,我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看到大街上有人在用竹子搭棚架,还怪好看的。之后是有什么节日吗?”

  桑洱:“……”

  桑洱被问住了。

  都怪这本书是架空修仙题材,奇奇怪怪的传统、天马行空的节日多如毫毛。更坑爹的是,作者还经常搞一次性设定,用完就弃。回想的时候,难度堪比大海捞针。

  好在,桑洱绞尽脑汁,终于找回了设定,淡定回答:“也不算是节日吧。在一两百年前,泸曲是一片邪祟丛生的乱坟鬼市,全靠一个叫无量的修士镇压了它们,这地方才开始有活人进驻。后来,无量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更多人则说他是因为功德无量而飞升了。传说中他是在霜降之后飞升的,所以,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泸曲都会举行民间庆典,热闹一番,还有篝火杂耍之类的表演看。”

  这种俗套的传说和节日,每个地方都一抓一大把。裴渡无聊地“哦”了一声,不过,听到所谓的杂耍表演,他还是挺感兴趣的,就提议那时候一起出去。

  桑洱想了想:“还有半个月才到那天,到时候再说吧。”

  这时,忠叔来到书房外,叫了声“主子”,似乎有事汇报。

  桑洱离开前,想起了什么,示意裴渡看桌上的一大盅参鸡汤:“对了,那里有新鲜出炉的参鸡汤,你喝一点,暖暖身子吧。”

  裴渡笑道:“好呀。”

  等桑洱离开,书房中便只剩下了一大一小。

  两人都没说话的意思。裴渡踱步至桌子旁,看见炖盅旁放了一个小碗,碗中盛着没吃完的食物,几颗红枣,和一只酥烂的鸡腿。他以为这是桑洱用过的碗,没有在意,将碗推到一旁,坐了下来,不客气地直接将整个汤盅捧到了自己眼前。

  谢持风默然片刻,垂下眼,走了过来,打算拿走自己的碗,把余下的食物吃完。

  但在这时,忽然有一只手肘,从旁边伸来,恶劣地撞了一下这个碗。

  谢持风被震得退后一步,碗没拿稳,往下落去,被对方的手及时接住了。

  碗中的红枣和鸡腿,却都洒到了地上。

  蜷卧在一旁的松松闻到香味,“嗷呜”一声,冲了过来,叼着鸡腿跑了。

  谢持风蓦然顿住,有几分惊疑地抬起了头,盯着裴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