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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2 / 2)

  余点语手里的柠檬茶冰块化了一半,她看着桑舟鼻梁上的青紫,用冰凉的杯壁为她贴着,疼吗?

  桑舟看着余点语眼角的那处伤疤,反问道,不疼吗?

  说完自己勾了勾唇角,将余点语手里的柠檬茶拿来,放了吸管进去喝了一半,我不疼。

  余点语就像自己的止疼药似的,而且这种对于桑舟来说不过是小伤。

  临上班之前,桑舟接到了个电话,知道了自己最不想知道的消息。

  那一瞬间,如果余点语在自己身边,或许情况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那时候,她手中还拿着那套Memory限量发售的纪念款画笔,要弄到这个有点麻烦,但桑舟还是拿到手了。

  而且这是最后一套。

  本来是满心欢喜想去拿给余点语,先是接了电话,心情烦闷之下就碰到当时一起欺负余点语的那群人。

  还他妈对着她怀里的画笔指手画脚,桑舟脾气躁,忍不了。

  这群人刚好撞枪口上,桑舟虽然打架厉害,但那边人多,她还是受了伤。后来胡嘉汉他们赶过来,桑舟一身戾气地先走了,谁也不敢劝。

  直到余点语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少女的香气与柔软身躯带来的治愈效果出乎意料,她平复下来,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剧烈。

  是因为余点语的第一次主动靠近。

  她藏着自己的心思,看着手指上别贴好的创口贴,听到小姑娘轻轻软软的声音: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余点语站在桑舟的面前,迟疑片刻,手指紧紧捏住画笔的边缘,你这套画笔,值很多很多的柠檬茶。

  数不清了,余点语是清楚价格的。

  是吗?桑舟随意地笑了声,那你是不是要给我送很多年柠檬茶。

  是啊,钱还的完,这份意义她永远都还不完。

  只要你想要。余点语突然紧张起来,欲盖弥彰地将碎发别到耳后,耳垂却已经悄悄地红了。

  桑舟又轻笑了声,站了起来,跨上了机车。

  这就要走了吗?

  余点语在原地失落地抬眸,她刚刚只顾着看桑舟的伤口,都没来得及去和桑舟说一句谢谢。

  桑舟将车发动,轰隆几声响,微扬着下巴,带着点痞气看向还在那里的人。

  喂,小屁孩,她朝余点语挥手,等我抱你上来?

  余点语的眼眸在瞬间被点亮,入坠星河般璀璨,几乎是雀跃地用小碎步跑过去,坐在后座。

  桑舟勾起前面挂着的头盔,转身罩在余点语的头上,自然地为她扣好底下的系带搭扣。

  抱紧我。

  身后有娇小的身躯小心翼翼地开始靠近,最后也只是轻轻捏住了自己的两边衣角。

  桑舟很坏,故意猛踩了油门,机车飞出去的同时,余点语惊呼一声,因为惯性的原因紧紧搂住了桑舟的腰,又在下一个拐角的作用下,紧紧贴住。

  前面骑着车的女人唇角勾着肆意的笑,十分不合时宜地想着原来这小屁孩也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干瘪。

  软、香,该有的都有,让人心醉。

  机车在深夜里穿梭,越过一条又一条狭窄的小道,急速的风将脸刮得生疼,连眼睛都要快睁不开。

  余点语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身上的每个细胞似乎都被打开,在奋力尖叫呐喊,她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

  感觉身上始终压制着自己的枷锁仿佛在此刻彻底抛弃,粉碎。

  机车在飚出去的时候再次经过了工厂前坪,被还在逗留的唐芙和胡嘉汉看见,胡嘉汉目瞪口呆。

  舟舟舟舟姐让余妹坐上她的后座了?!她让人坐上她的后座了!?

  众所周知,桑舟的后座从不载人,三年了一直如此。

  现在,破例了。

  唐芙笑得理所当然:大惊小怪,那是别人吗?你不知道那是你小嫂子吗?

  胡嘉汉直男惊愕。

  但机车上的两人并未看见他们,她们有自己的小世界。

  桑舟载着余点语去兜风,从清吉巷出来,往城中区过去的时候经过大桥,一辆一辆的小车被甩开,还有口哨和双闪追在后面,桑舟不管不顾,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

  沉闷的生活似乎被飞驰的速度撕开了一个缺口,余点语紧紧抱住桑舟的腰,着迷地看着桑舟耳骨上带着的耳钉,比天边的繁星更加璀璨,深深在她的心底打下烙印。

  她会永远的记住这个夜晚,记住今夜的自己与桑舟。

  桑舟。

  余点语在心里轻轻地念着这两个字。

  从城北的贫民区城中,繁华逐渐显现。桑舟还在夜市停下片刻,为余点语买来一杯椰子冰,自己却喝着那杯冰块已经完全融化,颜色逐渐淡化的柠檬茶。

  她们在深夜一点才回到清吉巷,桑舟将机车随意地停在巷口,送余点语回家。

  桑舟看到余点语始终将画笔抱在怀里,很宝贝的样子,淡淡开口:你的画功很好,受过长期训练,上次你送给唐芙的那副画,画框来自艺术品牌Memory,对吧。

  余点语手指一僵,那些记忆不受控地接踵而至,她的步伐不自觉慢了几拍。

  放心,来到清吉巷的人,多得是有过去的人,这不代表什么。桑舟自己亦有从不对人提起的秘密,如果你真的放不下,那就重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逃避是解决的办法之一,但如果逃避没办法面对内心,那就让自己勇敢的面对。

  与其说桑舟这些想法是在劝余点语,倒不如说也是在告诉自己。

  余点语失神地看着怀中的笔,与父母送给自己的一模一样,折断的画笔重新以这种方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但丧失的那些勇气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拾回来的。

  桑舟:你害怕的是什么?钱吗?

  现实的经济压力确实是一方面,还有她的身体,包括去面对这一切的斗志。

  余点语沉默不语,低着头往前走。

  她已经高三了,处在最后关键性的一年,她哪来的本事去孤注一掷。以前那个自信开朗的自信在父母离去后早就消失,她没有底气、亦没有那个成本去尝试。

  我不是小孩子了。余点语的眼眸中蒙上一层阴霾,不能随心所以地叛逆。

  而且桑舟之前也说过,说成年了就不要这么叛逆。

  谁说成年人就不能叛逆?桑舟挑眉问。

  在来到清吉巷之后,桑舟做了一切自己之前想做不能做的事情。放弃了身份与地位的枷锁,不再有挥霍的能力,活得比之前艰难一百倍,却比之前自由千倍万倍。

  你不过才刚十八,我比你大六岁啊,小屁孩,你不是小孩儿是什么?桑舟停在门口,单手玩着打火机,笑得不羁,你还小,不如就多叛逆一些。

  余点语心咚咚地响,心上的种子如逢甘霖,破土而出,在肆意生长。

  想学艺术,那就去学。你可以叛逆,尤其在我面前的时候。桑舟没有犹豫与停顿的说完这句话,果然见到余点语怔愣的神情,终究没忍住,伸出手去捏了下她软软的脸颊解了自己的瘾,回去吧。

  结果人要转身走的时候,桑舟又拿出一管药膏放余点语手里:祛疤的。

  余点语的反应桑舟都能猜到,耳根子都要红透,她总是觉得自己欠自己的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