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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明姝第66节(2 / 2)


  荣安王如今只得赵锦儿一女,他将这女儿如珠似宝的养大,自不想她受半分委屈,更不愿看她如今这般日日受怕。

  “当初若非王爷父亲替圣上挡了一刀,今时今日就未必是这个光景了,他们怎么可以忘得那么快?怎么可以……”荣安王妃声音低了些,这是埋怨圣上的话,但她知道赵理心中也有同样的念头。

  夫妻多年,她能很精准地拿捏赵理的心思,虽然赵理的心不完全在她身上,但他与那位已是不可能。

  只有赵启临登基,公主的心愿达成,荣安王府的权势和荣耀才能维系下去。

  “我明白,你这几日多关心关心锦儿,且让她放心,她担忧的事统统不会发生,荣安王府在一日,便无人能欺辱她。”

  既然赵嬴不念昔日他父亲救命之恩,他也不必再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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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旭年是被抬回来的。

  他的左腿被用了刑,为他诊治的大夫不确定他之后是否还能正常走路。

  孟姨娘不信,她寻了好几个大夫来看,但那些人接连说自己医术微薄,将她心底最微薄的希望一点点击碎。

  温秉丞来看望温旭年的那日,孟姨娘忍不住哭道:“老爷,他们为何要如此对旭年?是不是大姑娘还在记恨当年的事,所以才要刻意报复旭年,旭年分明是受人陷害,那些话……”

  “那些话难道不是从他口中吐出来的?”温秉丞冷声打算孟姨娘的话,他一边朝里走,一边吩咐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大少爷说。”

  孟姨娘还想哭诉,却被温秉丞身边的人赶了出去。

  温秉丞走进内室。

  温旭年腿疼得厉害,如今也不能安睡,听到温秉丞的脚步声,他很快睁开眼,看向温秉丞,迫不及待地道:“父亲,是温然,一定是温然她指使那些人如此害我,父亲,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温旭年的话和孟姨娘刚刚所说如出一辙。

  温秉丞看着这个愚蠢的长子,他不由想到温然回门那日对他的提醒,祸从口出,这么简单的道理,温旭年竟然不懂。

  “父亲曾说过,对待子女应当严厉管教,否则一点点差错,就可能演变成抄家灭祖的大祸,父亲难道忘了?”温然的话再次在温秉丞耳边响起。

  温秉丞看着温旭年的眼神渐渐冰冷起来,但温旭年只顾着埋怨,根本没注意到温秉丞神色的不对。

  直到他的话被温秉丞冷声打断:“明日我派人送你去永州,你在那里安心养伤,莫要再惹事,否则下一次你断的就不是腿了。”

  “什么?”温旭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终于发现温秉丞看向他的目光那么冷,冷到他开始害怕。

  将他远送永州,这意味着他被父亲放弃了,他极有可能再也回不到京都。

  温旭年难得聪明了一次,他忍着痛意撑起身子:“父亲打算舍弃我了?就因为温然她成了皇太孙妃?父亲怎么能确信最后坐上帝位的……”

  “啪”的一声,温秉丞带着凌厉风势的巴掌扇到温旭年的脸上,温旭年的侧脸瞬间被扇肿,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床上。

  温秉丞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还敢胡言乱语!储君一事也是你能议论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做了什么好事?你差点害死你的长姐!今时今日你如此遭遇,都只能怪你自己,你若再胡言,只会性命难保。”

  温旭年被打懵了,没有作出反应。

  温秉丞不想再看到他,他撂下狠话转身就要离开,在他即将踏出内室时,温旭年开口道:“原来父亲早知道啊,可是父亲当年也没有为温然做主,不是吗?父亲此刻为她撑腰,她看不到!”

  温旭年的声音讥讽十足,温秉丞第一次被长子如此驳斥,他心头怒起,转身怒视长子,怒视这个曾经他寄予深厚希望的长子。

  温旭年见他回头,他摸了摸侧脸的指痕,声音忽然变得又低又轻:“父亲,你害了她的生母,父亲不如猜一猜,若是温然知道这件事,她要如何面对父亲呢?”

  温秉丞恍若被惊雷劈中,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温旭年,疾步上前:“你在胡说什么!”

  温旭年面上的笑容越发讽刺:“我还记得父亲那日醉酒后的一言一语,你说简月挡了你的路 ,你不得已才让她落崖身亡,你已经让你的书童赔命了,让她莫要在梦中怨恨于你……”

  温旭年重复着早年他偷听到的话,温秉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温旭年拽住温秉丞的衣袖继续道:“父亲,只要你不送我离开,我保证我不再惹是生非,我一定好好读书,一定努力考中进士光宗耀祖。我刚刚什么也没说,温然也不会知道那件事,父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温秉丞怎么听不明白,温旭年在威胁他。

  温秉丞冷性绝情,如今温旭年骨子里的冷血和他如出一辙,只是温旭年还不够狠,他不知道说出这样威胁的话,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温秉丞原先对温旭年还有一丝亲情在,如今听温旭年说出简月的事情,他心中对长子的那一点点亲情彻底消失。

  温秉丞看着温旭年装腔作势地求他,他这个长子太过蠢笨,根本不会示弱演戏骗人。

  温旭年口中说出再哀求的话,也掩盖不了他神色中的狰狞。

  温旭年有些地方很像温秉丞,但正是因为太像了,所以温秉丞才会渐渐放弃这个长子。

  温秉丞根本不会留着这样的把柄。

  他的手搭在长子的肩上,轻声道:“好,为父答应你。”

  温旭年瞬间笑了起来。

  温秉丞转身走出这间屋子,他不再回头。

  翌日卯时不到,温旭年就被小厮从屋中抬了出去。

  他如今不能行走,昨夜的一碗汤药又毁了他的嗓子,他拼命挣扎,只能发出呜呜的无望之声。

  那些小厮无动于衷。

  孟姨娘被锁在屋中,无法为儿子求情。

  温秉丞就站在马车前,那般漠然地看着长子被押上马车。

  温旭年再也不能吐出那些威胁之言,他拼命扒着马车门框不愿上去,他隐约觉得,此去永州,他或许真的回不来了。

  他的父亲可以为了富贵权势杀了简月,自然也能狠得下心除掉他这个不听话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