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明道：“我先去看看青云师姐。”

“青云师姐……”邱子凌欲言又止，大概因为肖常德在场不好说明。

“我知道，你带肖常德去休息，其他的我找珏师兄就行。”

穆晴明找到了方珏跟月琳琅。

月琳琅一听她要去瞧左青云的尸体，不由呃了一声：“左青云的尸体估计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为什么？”

“都被烧得不成样子了。”

“烧？”

“啊，肖长恩把左青云烧到一半被人发现的，尸体抢下来的时候已经不成样子。”

方珏这会儿补充了一句：“是在火葬岗烧的。”

对于婆罗门弟子而言，能在火葬岗举行火葬仪式也是一种荣耀。

如果肖长恩如果杀了左青云，为什么要将她带到火葬岗去火葬？

月琳琅耸了耸肩，知道方珏的意思所以替他说道：“刚才方师兄也跟西殿使这么说了，别说西殿使听不进去，肖长恩自己也说，觉得把人带到那里火化最能销毁尸体不被人发现。”

关于为什么要杀左青云肖长恩一笔带过，但却非常执着于把自己定义成杀人凶手，这根本前后不搭啊。

“方师兄，你带我去看看青云师姐。”

“还去看啊？”月琳琅对那具烧焦的尸体真是不想再看第二眼。

方珏却却跟穆晴明一道过去，他知道穆晴明有能解读死人梦境的能力。

“喂，你们真还要去啊？”月琳琅不大情愿地跟在他们身后。

“要不然你在东院等着。”

“不要……诶？诶穆晴明，你脖子上是吻痕吗？”

穆晴明连忙抬手遮掩脖子，有……有吻痕吗？她还没仔细照镜子呢，月琳琅又转到另外一侧：“这边也有啊，哎呦，看来昨晚很激……”

烈。

穆晴明已经上前捂住她的嘴，没看到又旁人在场吗？还是个男的！就算她脸皮再厚也还想要脸啊。

在两人拉扯之间方珏已经大步往前走去。

穆晴明看方珏走远松开了月琳琅：“你能稍微看看场合嘛啊？”

“在外人看来你跟荀楚就是夫妻，难道我不说人家就不知道你们会那个啊？”

这话说得也对，但……穆晴明吐了一口气：“但这也是非常隐私的内容，有你这样口无遮拦的吗？”

“切。”月琳琅不以为意，“你是担心方珏听见啊。”

她不是担心方珏或谁听见……什么歪理，穆晴明指了指她，放弃跟她对话。

月琳琅却没打算放过她：“所以昨晚你是被破……”

“闭嘴。”就知道她说不出什么人话来。

“看样子楚王殿下也没那么弱嘛，瞧这给你弄得一脖子吻痕，是吧？”

穆晴明没好气地拉高自己的领子，月琳琅指着她就取笑：“你笑了，看来被伺候得很满意嘛，说，昨晚来了几次……”

她能暴揍她一顿吗？

“姐妹之间分享一下有什么的？”

她可没有跟人分享这事的乐趣，穆晴明再丢给她一句：“闭嘴。”

“除了闭嘴你还会说什么？”

“快进西殿了你赶紧别闹，人家这里可是死了孩子的。”

月琳琅这才没再刨根问底，也收敛了嬉闹的表情，与穆晴明一道进了西殿。

左青云的棺材停在西殿的祠堂。

她的大哥左伯鸿拧面色悲恸将棺材盖推开。

即便外头焚着檀香，棺材内放了香包，穆晴明走近两步还是闻了到皮肉烧焦的气味。

她见过左青云几次，是个气质十分出众的女子。

可如今棺材里这被烧得漆黑，五官移位，手脚关节都有些卷曲起来的人，怎么都无法与那个秀丽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她一个与左青云没什么关系的人看了都觉得痛惜，何况爱慕她的肖长恩？

不过，尸体被烧成这样确实无法分辨她身上的其他伤口。

穆晴明说了一声“失礼”，便拨开了左青云的眼睛。

与她视线对接之后，她退后了一步。

左伯鸿将棺材重新盖上：“姑娘也不用费心思了，妹妹下葬那日，肖长恩必然是要陪葬的。”

能想到左家人有多痛苦，穆晴明也没反驳，只说：“左师兄，我能不能借肖长恩的笔录看看。”

反正笔录上都是那小子认的罪，左伯鸿也没什么顾虑就给了穆晴明。

查阅了笔录，穆晴明与方珏他们从祠堂出来，就见到一位大约五十岁，五官周正，眼角皱纹深刻，表情肃然的长辈，大步走过西殿的大院。

方珏道：“那是表姨父。”

“东陵崇光？”

方珏点头：“之前东凌家来的人西殿使都拒绝见面，表姨父今日才从外地赶回，估计是来说长恩兄的事。不过效果可能不大，肖长恩承认了罪行，西殿使又恨不得立刻将他处死。”

“但这口供有太多漏洞，杀人动机，杀人武器，杀人步骤都不清晰，再加上把人老远从陵野带到火葬岗焚烧，前后言辞不统一。”

“会不会是他杀了人愧疚难耐，想以死谢罪？”月琳琅问。

“那想以死谢罪的人为什么要说，把尸体带到火葬岗是为了毁尸灭迹？”

“就是毁尸灭迹时被发现，觉得罪责难逃了只能认罪？”

“却一心只要死罪？”而且毁尸灭迹的方法为什么必须是焚烧？“先不说这些，我回一趟东篱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