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伶松开手，摇了摇头。

“那些医生懂什么？他们不过是人类而已，认知有限。”

“那他到底怎么了？”苍颜这会儿也终于憋不住发问了。

药伶犹豫了一下，闭上眼睛轻声说着，“他的身体完好，魂魄还在，只是意识不在这里。”

意识……不在这里……

是不是就意味着，找到了程许的意识，他就能醒过来？

“那他的意识会在哪里？”

药伶的心脏，跳动地越来越缓慢。

他微微睁开眼，看向长欢，“我想晒晒太阳，能帮我拉开窗帘吗？”

祈求的眼神。

长欢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下，房间的四面墙壁上，都挂着黑色的遮光窗帘。

她想也不想，就跑过去拉开……

刷地一声……

所有人互相对视着，沉默了许久。

差点忘了，他们在地底。

地底哪里有阳光？

窗帘拉开之后，确实有窗户。

不过窗户外面依旧是无尽的黑暗。

可药伶的反应和他们不同。

他看向黑漆漆的窗外，眼神都变得温和了很多，像是很满足的样子。

“真暖和啊……暖和地我都想睡一会儿了。”

“你别睡！你还没告诉我们，去哪里寻找程许的意识呢！”长欢一脸紧张。

“也许……迷失在了时间里。”

这是药伶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药伶的生命监测仪器开始了一连串的波动。

四周都是警报声。

一批医护人员一脸慌张地破门而入。

“我们要开始抢救病人了，请你们先出去好吗？”

长欢他们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赶了出来。

回到阳光灿烂的地面上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仿佛变得不真实起来。

这才是药伶向往的阳光。

切切实实存在着的阳光。

想起药伶被病痛折磨的模样，长欢不由地担心了起来，“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苍颜安慰似的拍了拍长欢的肩膀。

“放心吧，他是不会死的，只是太过痛苦了，有时候也需要睡一觉缓和一下。”

没有人知道，在这无穷无尽的时间洪流里，一身病痛的药伶是怎么熬过来的。

所以他才羡慕人类。

人类的病痛会痊愈。

即便无法痊愈，死亡也会使他们的生命终止。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谁也无法改变他的状况，药伶掌管人世间的病痛，自己必然也是百病缠身，这是主神在赋予他能力的时候，给予的额外恩赐。”

长欢皱起眉头。

“一身的病，也算恩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