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心里有鬼，故能见鬼

其实倪久在穿舞鞋的时候，脑海中就开始反复闪过一些画面了。

她知道，自己的记忆可能就要复苏了。

而在排练的时候，乙黛一个劲儿地让她混淆，记错步数。

倪久以前好歹也当过首席，怎么可能轻易就记错，她可是栽在这上头的啊，所以对于自己该走几步尤为严谨。

倒是乙黛的所作所为，让她顺利记起了一些往事。

当年，她和余茵茵互相配合的时候，乙黛也是像现在这样在一旁混淆着步数。

恰巧，公演前的最后一次排练，她的舞鞋里也被人放了玻璃渣，所以那个时候，从红绸上下坠的时候才会因为脚伤的伤口而偏离了方向。

而她在下坠时，原本应该在底下接着自己的余茵茵的因为一个小小的分心，记错了步子，没能接住自己。

现在她终于想起来了，余茵茵之所以会分心，那是因为乙黛忽然叫了她一声。

当时余茵茵偏头朝她看，因此错失了弥补的时机。

真正的操纵者一直都是乙黛，她借着余茵茵的手害了自己，还要把矛头都指向余茵茵。

那时候倪久得了抑郁症，乙黛又趁机换了她的药，让她的病情一发不可收拾，最终在舞蹈室里切断了自己的双腿，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时隔这么久，倪久终于想起了一切。

她立马在第一时间告诉了席长欢。

席长欢一寻思，乙黛似乎要用自己当年害倪久的方式害自己，那她干脆将计就计。

“她不是想当首席么？那咱们干脆让她当这个首席，然后在她最得意的时候，让她感受到最深刻的恐惧。”

席长欢向来是非分明，她当场拍了拍倪久的肩膀。

“我帮你续命，让你破碎的灵魂变得完整，给你这个报仇的机会，但是你要记住，报仇归报仇，不要害死她，我不想让你再背负一条人命在身上。”

倪久这会儿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之后一切就如同她们所预料的那样，倪久走了三步，没能接住长欢，长欢虽然不至于摔断腿，却因此崴了脚，无法继续当首席。

于是这个首席也就顺理成章地落到了乙黛的头上。

席长欢一直都觉得，想要野心勃勃的人彻彻底底地吸取教训，就得让她先体会到得到的快乐，再夺走它。

所以她故意装成崴了脚的模样，把首席的位置让给了乙黛。

乙黛喜不自胜，得意万分。

她和倪久这才突然出现，当头一棒。

眼下，见到倪久鬼魂模样的乙黛，脸色刷白刷白的，看上去倒像是比倪久更像鬼。

倪久并没有说什么，她仅仅是出现在乙黛的面前，就足够让她崩溃了。

“不不可能的席长欢！你在故意吓我！”

乙黛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

席长欢略无语地摊了摊手，“即便你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在往后的日子里，她也会切切实实地存在着，她跟定你了，因为你欠了她的。”

倪久笑盈盈地伸出一双手，搂住了乙黛的脖子。

“我当你是朋友，你却这么害我，是不是太不地道了？恩？”

乙黛瞪大一双无辜的眼睛，一个劲儿地摇头。

“不，不是我害的你，是余茵茵，是余茵茵记错了步数，让你摔断了腿，不是我！你就算要找，也要去找她！”

倪久满脸惋惜地把她搂地更紧了一些。

“知道你为什么能看到我吗？”她用手指在乙黛脆弱的脖子上画圈圈，“因为你心里有鬼，所以你能看见我，当年是谁换了我的抗抑郁药的，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心中有鬼，所以能看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