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尖叫声，大堤之外的水面上立刻起了滚滚波浪，大堤更是坚持不住，有一处崩溃破碎，汹涌的水流冲了出来。

这声音如同刮骨尖刀，防不胜防，剐的李牧原头要炸开，他略微运转真气，也只能勉强支撑住。

“这是灵魂所化的鬼物，无形无质，杀人于无形，李牧原，你还不认输？”

“这修行就如官场一样，一步只差，如同天涯之别！明明境界只差一层，实力却相差这么多！”

李牧原双手合十：“不过，好歹我也到了地仙六阶，也算是站在了擂台上，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他大叫一声，盘膝而坐，身体之中竟然飘出了一个虚白色的人影。

这人影与他几乎一幕一样，只是身影单薄，如鬼如魅！这人影在空中一闪而过，径直冲入白鹤之魂中，只一撞，就将那白鹤之魂撞成了粉碎。

云秋心大惊：“李牧原！你莫不是不想活了？元神出窍！简直是找死？”

“送死又如何？我这是拼命！”李牧原大笑一声，撞破白鹤之魂后，也不回身，竟以元神之躯朝着云秋心杀了过去。

元神出窍，乃是地仙六阶以上之人的特权。地仙六阶，魂魄凝实不虚，生死超脱而升华，故称元神！只不过除非到了地仙七阶完全阳化，否则魂魄出窍只能放在夜间！要不然纯阳之日光，将对元神造成极大的伤害。

“没到地仙七阶，还敢白日在老夫的面前出窍！你既然痴迷不悟，老夫就送你上路好了！”云秋心脸上荡起了一丝怒气，他断喝一声，竟凌空而坐，也有一个人影从他的身上钻出。

只是同样是元神出窍，他的元神几乎与真人无二，甚至比略显憔悴的肉身多了一分潇洒自如！

若说他的肉身是一个被俗世束缚，不得自在的老道，那他的元神，就真有了一分神仙姿态！

“拨云见日！”

云秋心喝一声，手掌朝天一撑！天空中的乌云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顿时散开，露出明媚的阳光来！

阳光普洒而下，云秋心面不改色，反倒是觉得有些舒服。李牧原脸上却露出了痛苦之情！云秋心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在阳光照射之下，没到地仙七阶完全阳化的魂魄，每行一步都像是千刀万剐。

“还不回身！”

云秋心怒喝一声，虚空一抓，介于虚实之间的阳光竟然被他抓在了手中，化作一把利剑朝李牧原掷了过去！

明光璀璨！李牧原元神之上竟虚空起火！这痛苦连李牧原都忍耐不住！他大叫一声却不退缩，反倒是主动让火焰遍布全身。

“你疯了！想要硬冲七阶？不是这样的路子！这样只会身死道消！李牧原，你也是逍遥人物，只要你点头，舍了那点事，剩余之事，老夫为你一力承担如何？既然走上了这条大道，就那么在乎国公那个名号？那么在乎那点微末基业？就算是你取得了天下又如何？世间安有千年王朝？你现在已经勘破生死，成仙了道就在咫尺之间，你为何要舍本逐末？”

云秋心捂脸大叫，在他看来，他开出的条件已经足够有诚意，李牧原简直是舍本逐末到了极点。

“哈哈哈哈！”

李牧原大笑：“我虽然习武时间尚短，却也是个犟骨头！宁可撞的粉身碎骨，也不知道回头！再者你非鱼，安知鱼之乐？你以为我是自寻死路，自毁道基？错也！”

火焰焚身中，李牧原却闭上了眼睛，一点“虚”之气再次在他的面前凝结。

这次虚之气并没有以前那样的声势浩大，时时刻刻间透露着一种破灭一切气势，这次的虚就如一团被风吹拂的烛火，忽明忽暗，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然而云秋心脸色却陡然大变，甚至元神连退十几步！他在李牧原身前烛火之上，感受到了真正毁灭一切，还原万物的力量。

“这叫虚。”

“这才叫虚。”

李牧原缓缓说道：“之前无论怎么模仿，都有几分不像之处！画虎不成反类犬，一丝之差既是天地之别！现在我才知道，虚之意要先破自身，先有死志才行！纯阳之力本是万物生机之根本。但当其遭遇阴魂之时，变回化生为死，用一股特殊的力量将魂灭杀……这股力量，就是真正的虚之意……”

随着他的声音，忽明忽暗的烛火中缓缓的吐出了一柄剑来。

这柄剑造型古朴，没有什么花样，就像是乡下不成器铁匠的练手作品。但当它出现之时，云秋心却忍不住叫了出来。

“剑仙佩剑！剑仙佩剑怎么会在你这里？不，这是你模拟的虚无之力，幻化出来的剑仙佩剑！不过，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