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红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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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番队·综合救护所。
在夕阳照耀中,光线刺眼的走廊上,有个抱着包袱的死神正在走着。
他是四番队第七席·山田花太郎。
「也不是这个房间啊……」
房间号码牌下,都挂有写着患者姓名的木牌,但是花太郎始终找不到他想找的名字。
占地广大、幅员辽阔的综合救护所中,三楼部分的病房,全都是个人房。在长长的走廊上,房门等间隔地排列着。不管怎么走,眼前都是这片依旧不变的景色,让花太郎开始想哭了。
「呜呜……露琪亚小姐……」
他喃喃念着目标人物,也就是朽木露琪亚的名字,肩膀随着叹息而垮下。在做出如此反应的花太郎身后,突然浮现一个无声无息逼近的人影。
「喂!」
「咿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花太郎立刻抱住脑袋蹲下。他之所以反射性地道歉,是因为平常被这样叫住的时候,多半都代表即将挨上级的骂了。
「你干嘛道歉?」
「咦……?」
花太郎战战兢兢地将贴在地上的脸抬起,映入眼帘的,是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看到那头在夕阳余晖中闪耀的银发,花太郎再度慌慌张张地低下头。
「日番谷队长……!辛辛辛辛苦您了!」
「哦,是你啊,我记得你叫……山田,对吧?」
「是、是!小、小的正是四四四四番队的山田花太郎!」
花太郎正襟危坐,双手架在身前这么说。
「不要那么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是,对、对不起!」
「不用道歉啦。」
「对不……啊,对不起,我又说了对不起!……啊……奇怪?刚刚那个对不起也很对不……啊啊!我又说了……!」
看到花太郎陷入谢罪回圈内,一副即将把一辈子的『对不起』当场说完的样子,日番谷的眼睛微微露出笑意。
「前面第四间房。」
「……啊?」
花太郎抬起头来,只见日番谷撇了撇脸,指着走廊的尽头。
「你是不是在找朽木露琪亚的房间?」
「啊,是!正是如此!……可是,为什么日番谷队长会知道露琪亚小姐的房间在哪里呢……?」
花太郎一脸不可置信地如此问道。日番谷看着他叹息地说:
「只要冷静下来慢慢找灵压就可以了……这点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啊!说得也是喔!原来如此……只要那样就好啦……!」
花太郎似乎是打从心底地佩服。
日番谷又叹了口气。
「真是拿你没办法……你是席官吧?要振作点啊!」
「对、对不起!谢谢指点!」
「好啦,就这样吧。」
看着日番谷悄然无声离去的背影,花太郎再度说了句「谢谢您」,并深深地鞠了个躬。
1
距离蓝染叛乱已经过了四天。
陷入彻底混乱的尸魂界,慢慢地找回原来日常生活的步调。
「然后日番谷队长就告诉我是『前面第四间房』——!果然哪,每一队的队长都很厉害啊!」
综合救护所·三楼。
大大敞开的窗户内,传来花太郎轻快的声音。病床设在窗边,靠在病床上跟他聊天的,则是朽木露琪亚。
「不过……日番谷队长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队长自己的伤应该早就痊愈了才对啊……难道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日番谷队长……应该是来探望雏森副队长的吧。」
露琪亚说着,静静地阖上眼睛。
她脑子慢慢想起昨夜与日番谷擦身而过时,他那沉痛的表情。
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胸前被蓝染的刀刺穿,受了很重的伤。
伤害她的是她绝对信赖的蓝染的刀。
「对雏森副队长的施术完毕。肉体的伤应该迟早会好。」
在上级施术室前,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对日番谷这么说道。
「肉体的伤啊……」
日番谷无意识地咬着自己左手拇指的指甲。
『小狮郎!不要那样子咬指甲啦!很没教养耶!』
声音。
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可恶!」
日番谷垂下左手,紧紧握住拳头,微微颤抖。
「我所能做的,只有治疗看得到的伤……之后就看她本人的『求生意志』有多强了。」
从卯之花的表情也可以看得出来她力有未逮的悔恨。日番谷将眼神从卯之花身上别开,就这么穿过黑暗的走廊离去。
在楼梯上与他擦身而过的露琪亚,也只能无言地低着头。
「日番谷队长一定很痛苦吧……」
「……是啊。」
露琪亚点点头,看向花太郎抱在手上的那个包袱。
「那是?」
「什么?……啊!这个啊!这个呢……」
花太郎解开包袱,将里面的东西交给露琪亚。
「这是……我的包包?」
那是她在现世被捕时,背在身上的水蓝色背包。
「当你还在六番队的队舍牢中时,露琪亚小姐,你不是对我说过吗?『现世有很多好吃的东西。』然后还说『我的包包里面装了好几种……』所以我就去找技术开发局问了,看看他们能不能将露琪亚小姐的包包还给你……」
「喔喔,你真的豁出去啦!」
技术开发局是一个怪人集团,局员们都或多或少有一两个怪癖。胆子小一点的队员,甚至连靠近开发局都会有所顾虑。
「衣服跟鞋子好像被他们处分掉了,只有这个包包还被保管得好好的……呃嗯,该说是保管吗……」
「不然呢?应该怎么说?」
「灵波计测研究所有一位叫壶府的小姐,接管了这个原本应该被处分掉的包包了……然后,那个,她好像一点一点地在吃里面的……零食……」
花太郎的声音愈说愈小。露琪亚打开背包,看看里面,呼地吐了口气,然后露出微笑。
「就剩下这个啊?」
里面只剩下一包,用白色纸袋装着的※白玉粉。(译注:白玉粉是精制的糯米粉,主要用来作成类似汤圆的「白玉」。)
「……是,非常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吧?其实我原本就不认为这能回到我手里了,你没必要太在意……谢谢你了,花太郎。」
「您太客气了,不用道谢啦!」听到露琪亚这么说,花太郎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白玉粉呢,是现世一间叫『布袋屋』的甜食店卖的最高级白玉粉!只要有这个,就可以作出很多好吃的白玉喔!」
「那么……我去准备好吃的红豆汤!」
「对喔!那就能作出好吃的白玉红豆了!」
「哇,好期待啊!」
花太郎笑得非常灿烂。此时露琪亚注意到,他胸前似乎塞了一封信。
「花太郎,那封信是……?」
「啊,对了!对不起!卯之花队长吩咐我将这封信交给露琪亚小姐,我都忘记了!」
花太郎慌慌张张地抽出信件说:「真的非常抱歉!」然后一个深深的鞠躬,就这么将信递给露琪亚。
「不用在意啦。」
露琪亚一边对花太郎这么说着,一边拆开信封。
快速扫过那封信后,她对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的花太郎说:
「明天早上,我哥哥似乎就要移到个人房了。」
露琪亚的义兄,也就是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在先前那场战斗中受了重伤,过去几天原本是留在上级施术室中的。
「那么,他的伤已经没事了吧!真是太好了,露琪亚小姐!」
「是啊……谢谢你……」
露琪亚轻轻点了个头,看向窗外。
太阳逐渐西沉。原本充满着房间的橙色光辉,渐渐地愈来愈淡。
瀞灵廷有很多白色建筑,在夕日西渐时,房子都会染上温暖的颜色。这片夕照美景,任何人看了都会屏气凝神,无法言语。
露琪亚与花太郎,有好一段时间,也是静静地看着这片美景。
「那我先走了!」
目送夕阳下山后,花太郎站起身来。
「唉,花太郎!」
才刚走到房门前,就被露琪亚叫住,于是他回过头来。露琪亚的眼睛看着尚未收起来的信,眉头深皱。
「不知道……大哥吃不吃白玉红豆……?」
露琪亚轻轻地这么说。花太郎猛力地点着头,说:「那是当然的了!」
「如果是要请朽木队长吃的话,那我们得准备最高级的红豆才行了!」
看着花太郎灿烂的笑容,露琪亚松了口气。
「……拜托你了。」
「请放心交给我吧!」
花太郎很有礼貌地又鞠了个躬,退出房间。
露琪亚折起信件,心里盘算着,将白玉红豆送给白哉吃的时候,应该说什么呢……
2
花太郎在奔跑。
跟昨天一样,他的怀里揣着一个包袱,就这么跑在四番队的队舍里。这条路通往另一栋建筑,也就是综合救护所的后门。
「山田七席!」
猛地听到别人的叫声,花太郎停下脚步,东张西望地准备找出到底是谁在叫自己。此时又是一声「上面啦,上面!」于是他抬起头来。
「萩堂先生!」
从二楼窗户探出头来的正是四番队第八席,萩堂春信。
「不用叫我『先生』啦,我是你晚辈耶。」
「可是……萩堂先生入队不久就当上第八席了,我想我一定马上就会被你超越的……」
「啊哈哈哈,没那回事!」
萩堂笑嘻嘻地这么说着,接着又小声地补上一句:「……毕竟爬得太高,麻烦事好像也会跟着变多啊。」
「啊?不好意思,刚刚那句话我听不太清楚……」
「不用在意,我只是在自言自语。」
看着对方满脸的笑容,花太郎虽然搞不清楚状况,还是跟着还了一个笑容。
「啊,对了,山田七席!」
「是?」
「刚刚伊江村三席在找你喔,如果想摸鱼就最好闪快一点。否则被他逮到,我看你多半会被他用不能说的变态手法处罚喔……」
「萩堂!你这家伙,每次都这样子破坏我的名声……!」
萩堂转过头,只见四番队第三席·伊江村八十千和就站在眼前,已经气得双肩与眼镜都不停颤抖。
「唉——呀呀!」
「什么『唉——呀呀!』啊!快点回去工作啦!」
「好啦好啦。」
「再回答一次!」
「遵命——」
「山田!你站在原地不准离开!」
伊江村将身体探出窗外大叫,接着马上跑向楼梯。
(不知道山田七席……跑不跑得掉啊?)萩堂想,往下一看。只见花太郎还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乖乖站在原地。
「……你在干嘛?不快点跑,那个色眯眯三席就要来了喔。」
还以为山田已经溜得不见人影的萩堂一脸意外地说道。花太郎则是有点困扰地笑着回答。
「啊哈……我,再怎么说也是个班长,工作还是得好好地做啊……对了!萩堂先生,可以请你将这个送给朽木露琪亚小姐吗?」
「一、二、三!」花太郎将手上的包袱往上丢。虽然偏离窗户有点远,萩堂仍伸长右手,漂亮地接住包袱。
「送去救护所?」
「是。」
「里面是?」
「红豆馅。」
「红豆馅?」
「是,因为露琪亚小姐说要做白玉红豆……」
「山田————!」花太郎的回答,被伊江村的声音给盖过去了。
「那就拜托你了!」
花太郎轻轻点个头,就往伊江村跑去。
「真是个笨拙的家伙……」
萩堂看着山田挨骂的身影,小小声地这么说,接着就提着包袱开始走去。
综合救护所二楼·伙房。
露琪亚借用宽阔的伙房一角,手上很忙碌地在拌动白玉粉。
「硬度要跟耳垂差不多……硬度要跟耳垂差不多……」
嘴巴不停喃喃念着,仿佛在念咒语似的,右手不停地揉着白玉粉,不时还用左手摸摸自己的耳垂。
萩堂站在露琪亚身后三步的距离看着她。
循着灵压找到露琪亚后,萩堂发现露琪亚正在拼命揉着粉团,甚至没发觉到有人走近。这让他相当惊讶。
朽木家是四大贵族之一,与自己的身份有着云泥之差。但那个豪门千金,头上却绑着三角巾,非常卖力地在揉着粉团。
「我甚至有点感动啊……」
仿佛在赞叹的声音,让露琪亚的肩膀一震,转过头来。
「是、是谁?」
一只手还抓着大碗的她,就这么转过上身看着萩堂。萩堂对露琪亚行了个礼,说:
「我是四番队第八席的萩堂春信。山田七席派我将这个送给您。」
「是吗,是花太郎……请放在那边,我现在手没空。」
萩堂一边心想(奇怪?是敬语耶……)一边随口应道:「我明白了。」同时将包袱放在流理台空着的地方。
「花太郎怎么了?」
「七席他……被我们的伊江村三席逮到……看那样子,今天恐怕一整天都没办法脱身了。」
「……那么,可以拜托你帮我转达一声吗?就说我很感谢他。」
「小的明白。」
萩堂行过礼,离开伙房。露琪亚看着他,心里一阵微微的痛楚。
出身自流魂街的自己居然被当成贵族对待,这让她很不舒服。
自从被分派到十三番队后,她几乎没感受过这种痛。去到现世后,她更是从来没回想起过。
(我真是,太得天独厚了……)
露琪亚感谢这一切,接着便开始将已经揉好的白玉粉捏成圆形。
3
十番队队舍·执务室。
日番谷默默整理着桌上的文件,眉头深皱。
原因则是——
「唉唉,乱菊小姐?午休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啊哈哈,没关系、没关系!织姬真的很认真耶!」
——这个。
在执务室隔壁,设置了招待宾客用的贵宾室。像今天这种万里无云、晴朗得刺眼的日子,自然每个房间的窗户都大剌剌地开着。理所当然,隔壁房的对话也传了过来。
「我们的队长很优秀,所以稍微偷点懒也无所谓啦!」
十番队副队长松本乱菊,故意将称赞日番谷那句话的音量放大。
(那个混账……!)
乱菊明明就知道隔壁的队长听得见,却还堂而皇之地跷班。
日番谷的烦躁于是有增无减。
让我们看回贵宾室。
井上织姬正在向乱菊学习如何系上死霸装的带子。
「像这样……吗?」
「不是那样,这边要这样……看吧!好啦,完成了!」
「哇……!」
织姬对着房间角落的大镜子看着腰上的结,脸上绽出笑容。
有很多女性死神都很崇拜乱菊,为此还学习她那独特的绳结。虽然织姬不是死神,但对于乱菊这位美艳、帅气又成熟的女性,她的崇拜感跟女性死神们并无二致。
「谢谢您!」
「不用道谢啦……啊,织姬,过来一下。」
乱菊招招手。织姬乖乖地站到她面前。
「嗯——我觉得啊……」
「哪里怪怪的吗?」
乱菊一脸若有所思地,将两只手放在织姬的衣襟上。
「您想做什……哇啊啊啊啊啊!」
啪!胸前的双襟被左右拉开,织姬满脸通红地发出惨叫。
「我还是觉得你胸前应该这样拉开比较好啦!织姬!」
乱菊满脸微笑地说。胸前的衣襟被拉得跟乱菊差不多开,织姬一看之下,脸变得更红了。
「可是……我还是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织姬这么说着,然后心慌意乱地重整衣襟。
「是吗?难得你的素质这么好,应该要更强调一下才好啊……毕竟有些女孩子是跟七绪一样没什么本钱的……」
「谁没本钱啊!」
闻声转过头来一看……刚刚被乱菊用迂回的说法,烙上「贫乳」印记的八番队副队长伊势七绪就站在窗外。
「哎呀,七绪!因为你贫乳,所以我都没注意到呢!」
「这、这跟那无关吧!」
七绪将原本夹在腋下的一捆文件移到胸前,仿佛要遮住自己的胸部似的。
「……你明明就很在意。」
「您说什么啊?松本副队长!」
听到这句比短刀还锐利的回话,乱菊也不禁缩了缩肩膀,心想(伤脑筋啊……)
「好啦,有什么事?如果是要找京乐队长,他没来喔。」
「是喔……他也没来这里啊……真是的,老是不工作到处闲晃……」
七绪嘴巴不停叨念,渐渐走远。乱菊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
「七绪也真辛苦啊……人家我真庆幸自己是这么一个能干上司的部下啊——!」
她用连隔壁的日番谷都听得到的大音量,这么『自言自语』一番后,转过头来。
「唔喔喔喔!京乐队长?」
织姬的身旁,坐了一个悠悠哉哉的人,也就是刚刚七绪正在找的人物,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
「嗨,我来打扰啦!」
「什么『我来打扰啦』啊!刚刚我才跟她说你不在这儿的……要是我被七绪骂了都得怪队长你喔!」
乱菊盘起手说。听到这句话,织姬眼睛瞪得大大地说:
「咦?那么,刚刚那位死神小姐是在找这位先生吗?」
「对喔……你是第一次见到京乐队长吧?」
对于乱菊这个问题,织姬猛力点头。她曾经在瀞灵廷里看过这个人好几次,但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跟所属单位。
「那么,我可得好好自我介绍了。」
咳咳。京乐清清喉咙,仿佛身后有无数玫瑰正在随风纷放般地露出微笑,看着织姬。
「这位姑娘,初次见面,我是京乐春水,你是那位旅祸……」
「是!我是井上织姬!请多指教!」
织姬满脸笑容地回答。
京乐用来攻陷女孩子的招牌笑容,似乎对织姬完全无效。
「织姬妹妹啊……好——可爱喔……」
京乐似乎非常满足,用着彻底松懈的脸看着织姬,仿佛刚刚脸上的紧绷表情都是假的。够可爱的女生就算只是待在身旁,都能给人幸福的感觉啊……京乐感动地想。
「然后呢?队长是来我们这边开小差的吗?」
正在尽情跷班的乱菊,交叉的双脚上下交换后这么问道。京乐听了,便拿起他放在脚边的纸袋。
「没有啦,只是刚刚去了一趟久里屋……所以想把这个分给乱菊妹妹吃。」
京乐从纸袋里面取出来的纸盒盖上,用毛笔大大地写着四个字:【德利最中】。
「德利……最中?」
「哦哦——现世的女孩,连这么困难的字都会念啊?真了不起。」
「嘿嘿……也没那么厉害啦!」
织姬很会念书,甚至能在期末考拿个全学年第三名。平常她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太脱线了,让人很难有这种印象,但其实她可算是个才女。
「德利最中很好吃喔!我去重新泡茶,大家一起吃吧!」
乱菊拿着茶壶站起身,接着将上半身横出窗格,对执务室的窗子问:
「队长要不要吃啊——?」
「不用!」
隔壁马上爆出这声回答。
当乱菊端着热茶回到贵宾室时,织姬已经是一副满脸通红、头晕眼花的模样。
「织姬,你怎么了?」
乱菊扶着织姬的双肩,凝视她的脸庞。
「啊哈,乱菊姐!最中是鲸鱼……要夹着法国面包吃喔〜〜!」
织姬朝着空无一物的方向,说着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
「你对这孩子做什么了?」
乱菊对着京乐问。
「我什么都没做,我们只是一起吃了最中啊——?」
京乐寻求织姬的附和,只可惜身体摇摇晃晃的织姬完全答不上话。
在晃来晃去、坐都坐不住的织姬面前,有三张最中的包装纸。
「织、织姬?」
织姬突然从长凳上站起来,接着就用立正的姿势,慢慢地,就这么倒下……眼看就要倒地的瞬间,乱菊好不容易终于接住她的身体。
「好、好险啊……!」
乱菊的额头上流下了一滴冷汗。
「哎呀……?看来她是被德利最中醉倒啦……」
德利最中是一种最中(夹了馅的糯米煎饼),里面包了用酒糟煮成的红豆馅。由于用的材料是最顶级的酒糟,就算是讨厌酒味的人,也会觉得很好吃……只不过,这种点心的酒精含量相当高。
「织姬?你没事吧?织——姬——唷——?」
「织姬妹妹——!振作一点啊——!」
就在此时,贵宾室的门「砰——!」的一声打开,愤怒已达极点的日番谷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队长!你来得正好!快点来点冰啊!冰!」
「喔喔,这真是个好主意!只要用冰轮丸……」
「谁理你们啊!」
——日番谷队长,今天也依然很苦命。
插图p030
4
综合救护所二楼·伙房。
整个伙房内,弥漫着甜甜的香味。
「完成了……!」
看着一整锅的白玉红豆,露琪亚除下三角巾,轻轻吁了口长气。
「喔?这不是露琪亚吗!」
被香味所吸引而探头进入伙房的,正是六番队副队长·阿散井恋次。根据他额头上的刺青以及锐利的眼神,实在令人很难想象他其实是个相当重度的甜食派。
「喔喔,恋次!怎么了吗?」
「我才想问你咧!这香味是怎么回事?你在煮什么?」
恋次走到露琪亚身旁,一边嗅着红豆馅散发出来的甜腻香气,一边问道:「红豆汤吗?」
「是白玉红豆,这白玉哪,可是我用从现世带来的白玉粉做成的,可是超——好吃的白玉喔!……我是想要煮给我大哥吃的。」
「哦……既然如此,就一定得先让我尝尝味道啦!」
「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恋次随手拉开身旁的橱子,从里面拿出小盘子。
「我身为副队长,怎么能让队长吃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啊?」
他拿起勺子,捞了点白玉红豆汤,盛在小盘子上,在露琪亚企图说话之前一饮而尽。柔软、滑嫩的白玉,与煮得恰到好处、还保留着红豆颗粒的汤汁以绝妙的比例调和在一起。
「喔?什么嘛!很好吃啊!」
恋次用打从心底惊讶的表情这么说。
恋次与露琪亚,是在南流魂街七八地区·戌吊一起互相扶持、一起长大的。当时露琪亚制作的料理味道之惊人,甚至会让吃过的人觉得自己寿命缩短了。因此恋次绝对不让露琪亚煮饭。
(那样的露琪亚,居然煮得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插图p035
恋次稍微有点感动。
「你只是……不想吃而已吧……?」
露琪亚完全不知道现在恋次的心里正在想些什么,自顾自地开始找起盛白玉红豆的容器。
「不过啊,露琪亚……」
「怎样?」
恋次对着拿着一个汤碗转过身来的露琪亚继续说:
「朽木队长他……喜欢吃辣喔!」
「什么?那是真的吗?」
「我说谎干嘛啦!」
露琪亚放下汤碗,盘起双手开始思考。
「可是我……朽木家的菜……我从来没觉得辣过啊?」
「真的假的?该不会是你的舌头有问题?」
碰咚。
「好痛!」
恋次屁股挨了露琪亚一脚,哀声大叫。
露琪亚仿若无事地开始循着记忆之线思考起来:「其实我觉得我们家的味道有点偏甜耶……」
「去问问朽木家掌厨的人不就得了?」
恋次揉着自己的屁股这么说,露琪亚同意地点点头:「说得也是。」
「恋次!就拜托你顾好这锅白玉红豆了!」
「什么!站住!露琪亚!」
完全不听恋次阻止的声音,露琪亚就这么跑出伙房。
「受不了……」
恋次从墙边拿了把凳子,回到锅子前坐下。
「我说这锅,也未免煮太多了吧……她是想害队长的血糖值飙到多高啊……」
眼前是满满一大锅的白玉红豆。
旁边放的则是露琪亚找出来的汤碗。
「吃个一碗……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恋次将手伸向汤勺,淅沥沥地将白玉红豆捞进碗里。
朽木邸。
朽木家的厨房并不像综合救护所的伙房那么大,为数甚多的料理人,正在汤烟袅袅中忙进忙出。
露琪亚叫住站在入口附近正在负责雕刻红萝卜的料理人,请他找来掌管厨房各种大小事的笔头料理长。
从内部走出来的笔头料理长,是个身材矮小、结实精壮的男子。他的腰间插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菜刀。
「关于调味,我有些事情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