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512节抢占汉阳





  刘慕说的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身为女子,如何当皇帝?实际上,华夏五千年历史,虽然女皇帝屈指可数,但还是存在的,最正宗的女皇帝就是武则天(四百多年后);第一个具有正统法理的女皇帝是北魏的元姑娘(三百多年后),但这个元姑娘只是被临时救急的“过度皇帝”,她没有真正登基,并且很快被废黜、被灭口,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在历史上被留下,同时,她当女皇帝时还是一个婴儿,并且只当了短短不到一天时间,实在难以被视为真正的女皇帝,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自称皇帝的女子,是唐高宗时的起义军女首领陈硕真(陈硕贞),但是,她只是起义军首领,不是全国性政权首领,另外,她是伪装男子自称皇帝的,也实在难以被视为真正的女皇帝;至于吕后、慈禧等掌控皇权的女子,虽然在权力上跟女皇帝没有区别,但毕竟没有称帝。再放眼海外,女皇帝也不多,但也不少,不过,外语中的“女皇帝”和“皇后”是同义词,因此,很多海外女皇帝其实就是皇后或者皇太后,不是真正的女皇帝。

  让刘慕这个女子当皇帝,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惊世骇俗的举动,甚至具有一种开创性。

  然而,历史之所以不断进步,靠的就是不断开创,靠的就是后人做出前人没做过甚至没想过的事,比如“皇帝”,这个前所未有的称谓正是秦始皇开创的,继而延续了两千多年。

  只有打破传统惯例,方能推陈出新、不断进步。

  “谁说女子不能当皇帝?”孔明微笑道,“秦始皇是第一个皇帝,你就是第一个女皇帝!在秦始皇之前,世上没有皇帝,在你之前,世上没有女皇帝。秦始皇既然能当皇帝,你就能当女皇帝!”

  刘慕有些踟蹰和认真:“宓妹妹她们呢?怎么安排她们?给她们什么名分才合适呢?”

  孔明想了想:“没什么,规矩都是人定的,前人没有定好的规矩,就由我们后人自己定。女皇帝难道不可以嫁人?女皇帝的丈夫难道不可以娶别的妻子?只要女皇帝陛下允许丈夫那么做、不吃醋就行了。”

  刘慕笑道:“夫君,说认真的,我要是真的当了皇帝,那么,夫君你不就成了我的臣子?”

  孔明一愣,随即忍俊不禁:“是啊,但是呢,那是在外面,在家里,你仍然还要听我的!”

  刘慕故意板着脸:“那你岂不是占我的便宜,让我当了至高无上的皇帝,你却还压着我!”

  孔明忍俊不禁:“是啊!就算你当了皇帝,你在家里仍然要乖乖地听我的话!”他心里产生一个恶俗的念头:老子真是太他妈的牛叉了!虽然老子没当皇帝,但老子依旧是天底下最牛叉的人!为什么?因为皇帝就是老子的老婆啊!试问,古往今来,有谁能比老子更牛叉?

  孔明随即想起一个历史趣闻:某天,英国女皇维多利亚跟丈夫阿尔伯特亲王发生了“夫妻之间的拌嘴”,阿尔伯特亲王在气闷之下把自己关进卧室并且反锁了房门,维多利亚女皇前去敲门,阿尔伯特亲王问道“是谁”,维多利亚女皇回答道“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女王和印度女皇维多利亚”,阿尔伯特亲王道“根据大英帝国宪法,没有主人的允许,就算女皇也不准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维多利亚女皇只好改口“好吧,我是你的妻子维多利亚”,阿尔伯特亲王这才打开房门。

  毫无疑问,按照这个趋势,维多利亚女皇和丈夫的这件事发生在孔明家里已经不远了。

  刘慕没有问孔明一个问题:我不懂理政,既没有理政能力,也没有理政经验,我如何当女皇帝?——刘慕知道,这个问题不需要问,因为根本不存在,她这个女皇帝只是“虚君”,说难听点,就是跟她弟弟一样的“傀儡”,真正执掌大权的,是孔明,是她的丈夫,但刘慕明白,她需要帮助她的丈夫,让她的丈夫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同时,身为“虚君”的她是心甘情愿的,她心甘情愿地被她的丈夫“挟”,因为她很确定,这么做对天下、对天下苍生、对汉室、对刘氏以及对她自己都是有益而无害的,她的丈夫是绝对不会“欺负”她的,更加不会欺骗她、辜负她。

  “父皇和皇兄的在天之灵以及先皇先帝、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都会支持我这么做的。”刘慕在心里十分确定这一点。

  毫无疑问,刘慕继承天子大位、登基为华夏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这是一件非常重大、非常震撼、也是非常敏感的大事,有太多细节需要研究、考虑、探讨,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但是,有一件事必须立刻抓紧时间地着手实施,不能延误,那就是——争夺汉阳郡的控制权。孔明必须抢在别人(主要是曹操)前面,把汉阳郡和在那里虽然已经发疯但却是正宗天子的刘协以及虽然已经名存实亡但却是正统汉室的朝廷控制在手,从而造成既定事实,做好铺垫。

  十一月初,孔明下达命令:五万汉东军包括两万骑兵、三万步兵,通过泰安汉阳二郡边界,浩浩荡荡地、光明正大地开入汉阳郡境内,在一夜之间完成对汉阳的绝对和全面控制。

  孔明这么做,是悍然地、公然地“撕毁”了他在五年半前与天子和曹操共同达成的“最终解决方案”,根据那份协议的其中一款,包括孔明、曹操在内,天下各路诸侯的兵马一律不允许进入汉阳郡境内,一旦进入,即被视为逆反作乱。——但如今,孔明“违反”了协议。孔明之所以“违反”,是因为他必须主动地出手争取他需要的东西,为天下,为天下的苍生,为他自己,同时,也向天下各方释放一个政治信号:孔明不再把已经发疯的天子当成皇帝了,自然而然,他可以“非常时期使用非常手段”。先前,汉阳局势十分稳定,但随着天子发疯,汉阳局势随时都会失控,孔明若不“找借口”下手,谁能保证曹操不会抢先“找借口”下手?毕竟,此时的汉阳郡已经基本上没有羽林军,完全就是不设防,曹军也可以在一夜之间将其占领,到时候,孔明再后悔也没用,他要是发兵跟曹操互相打起来,反而白白地便宜了刘备。

  如果孔明不管汉阳郡和汉阳郡里的刘协,就在泰安立刘慕为新皇帝,这么做非常容易节外生枝。孔明和曹操共同遵守“不进入、不占领汉阳郡”承诺,就是建立在共同承认刘协为帝的基础上的,一旦孔明在泰安立刘慕为新皇帝,那么,孔明和汉东就不承认刘协为帝了,遵守承诺的基础也随之不存在了,曹操很有可能会借题发挥,因为这是一个天赐良机,曹操要么可以宣称:我承认刘慕是皇帝,那么,既然刘协已经不再是皇帝了,那我自然可以收回原本是我的地盘的汉阳郡了;要么可以宣称:我不承认刘慕是皇帝,我仍然尊奉刘协是皇帝,孔明另立“伪帝”,实乃大逆不道,为防止孔明攻取汉阳郡、戕害真正的天子,我必须发兵进入汉阳郡、保护天子。——这两套冠冕堂皇的说辞都可以让曹操名正言顺地发兵占领汉阳,继而控制被孔明“扔在汉阳不管”的刘协,如此一来,曹操就可以再次名正言顺地“挟天子以令诸侯”,届时,孔明手上一个天子,曹操手上一个天子,刘慕这个天子的正统法理就会受到影响、受到动摇、受到威胁。天下,必须只能有一个天子,如果存在第二个天子,那么,两个天子的正统法理都不能达到百分之一百,这在政治上是十分不利的,非常容易被人利用。

  虽然孔明估计曹操没胆子在这件大事上跟他公然地对着干,但为防万一,他必须消除任何可能威胁到刘慕的天子地位的可能性。曹操要是不承认刘慕是天子,就是跟孔明对着干,他很有可能不会这么做,也许,他会一方面承认刘慕是天子,一方面名正言顺地占领汉阳郡,然后悄悄地把刘协送给刘备,从而“恶心”孔明,给孔明制造“麻烦”。因此,新天子刘慕、旧天子刘协,都必须被孔明掌控在手,才能万无一失,才能真正地确保局势完全被孔明掌控。

  孔明是否可以不派军进入、占领汉阳郡,只是把天子、天子的子女带到泰安?这么做,还是“违反”了当初的解决方案,因为天子和天子的子嗣们在十年之内是不可以离开汉阳的,孔明若把天子和天子的子嗣们从汉阳“掳到”泰安,同样非常容易被人借题发挥、加以利用。

  另一方面,汉阳是名正言顺的“大汉国都”,刘慕不在国都登基即位,确实也于理不合。孔明可以让天子宣布泰安是“新国都”,但让哪个天子宣布呢?旧天子已经发疯癫狂,不会颁布圣旨诏书进行迁都(如果孔明卑鄙一点,可以使用传国玉玺假借冒用天子之名颁布这个圣旨诏书),新天子还没有登基,无权颁布圣旨诏书进行迁都,这其中存在一个先后的顺序。

  孔明当初和天子、曹操一起缔结了“解决方案”,按照方案,他在十年之内不可以派军进入、占领、控制汉阳郡,如今,他“违约”了,但他确实是身不由己、被迫为之的,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天子居然会发疯(他根据书上记载,认定天子可以好端端地活到五十几岁)。面对这个突发的、原先历史上根本没有的、让孔明措手不及的巨大变故,孔明只能“违约”。

  从客观上讲,孔明“违约”确实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是,他有一个重要的东西可以证明他此举是名正言顺的:伏皇后亲笔写的遗嘱手谕。

  伏皇后可谓机关算尽,最终却丢了自己的性命,然而,在临死时,她看透了、看开了,也彻底地顿悟了,于是,她给了孔明两个孔明最需要的东西,一是传国玉玺,一是她的手谕。伏皇后在她的手谕里以皇后身份证明天子确实发疯了,又以皇后身份命令(应该说是批准和请求)孔明掌管汉阳局势,这就给孔明提供了他可以发兵进入、占领、控制汉阳的法理依据。

  孔明的举动很快就被曹操和刘备获悉了,二人尽皆大惊。

  曹操深感震惊,他之所以没跟孔明“争夺”汉阳郡的控制权,让孔明不费吹灰之力地占领了汉阳郡,根本原因之一就是他压根没想过孔明竟会这么做,然而,孔明就是这么做了。眼下,汉东军已经占领了汉阳郡,木已成舟,曹操自然不会、不敢出兵攻打汉阳郡进行争夺。

  “这个天生异相、目生双瞳的东方青龙终究是展开双翼、飞上九霄了!”曹操仰天长叹。

  刘备深感震撼,他在这个乱世中得以立足、发展、壮大的最大资本就是他姓刘,从而拥有天生的政治正统优势,显而易见,孔明正在做的事情将会彻底地毁灭掉刘备的最大资本。

  “这么多年了,他终究还是走上这条路了!”刘备仰天长叹。

  孔明在这件大事上没有跟曹操、刘备“通气”,更加没有“征询”曹操、刘备的“意见”,因为那是根本没有必要的,也是他懒得做的、完全没兴趣做的事情,他拥有天下最强的实力,可以做他任何想做的事情,不需要看别人的眼色和脸色,只会是别人需要看他的眼色和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