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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节铲除地主豪强





  如今,这个地主豪强倒霉了,奴隶们都没了,只好花钱雇佣农民给他种地干活,多出了一笔巨大的开销,同时,因为拥有土地多,一万亩土地,所以直接缴纳一万亩税,他接下来不管雇佣一千个农民还是两千个农民,都是缴纳一万亩税,如果他接下来又获得了一万亩地,那么,既然他拥有两万亩土地,就要缴纳两万亩税。他如果为了减小开支,雇佣少点的农民,那么,劳动力少了,土地的钱粮收入自然就会降低,但交税数量不变,他还是要交两万亩税;他如果为了减小开支,降低给农民的工资,农民直接拍屁股走人不干了,那么,劳动力少了,土地的钱粮收入自然就会降低,但交税数量不变,他还是要交两万亩税。

  如此一来,地主豪强们再也不能过以前的“守着摇钱树稳赚不赔”的舒服日子了,恰恰相反,他们必须把种地当成一门正规的生意去做,他们必须兼顾到土地数量、雇佣农民数量、支付给农民的工资、根据土地数量再进行依法纳税……对各种因素进行精打细算,最终剩下的才是他们自己的合法收入,很少,不到以前的十分之一,同时官府的钱粮税收得到大大猛增。

  孔明不在乎那些地主豪强拥有多少土地,因为没区别。一万亩土地,分给一千户自耕农,官府最终会收到一万亩税,一万亩土地,被一个地主豪强拥有,官府最终还会收到一万亩税,并且地主豪强在这个过程中还要给被他雇佣的农民付工资。换而言之,这些地主豪强实际上就是给官府打工的,不再是什么豪强了,而是变成了“土地承包商”。

  可以算一笔简单的账:设定一万亩土地一年的粮食收获是一千万钱,官府按照十分之一比例进行收税,那么,官府会对这一万亩土地的主人(不管是几个)一共征收一百万钱的税;

  如果这一万亩土地分在一千个自耕农的手里,那么,一个自耕农一年收获一万钱,需要交一千钱的税,自己得到九千钱的收入;

  如果这一万亩土地集中在一个地主的手里,那么,官府会跟他征收一百万钱的税,如此,他的收入就是九百万钱,但是,他肯定要雇佣农民为他耕种这一万亩土地,农民数量少不行,劳动力不足,导致种不出足够多的粮食,农民数量多也不行,开出的工资太大,如果他雇佣九百个农民,那么,他必须给这九百个农民每人不少于九千钱的工资,为什么呢?因为这些农民自己当自耕农干活,一年的收入就是九千钱,地主如果给的工资少了,农民们干嘛不去当自耕农?非要给地主干活?九百个农民、一人九千钱,合计八百一十万钱,如此,扣除掉给农民的工资,地主只能落得九十万钱的收入。

  放在以前,这个地主一年收入一千万钱,只要缴纳一点点税,收入九百万钱以上,他的奴隶给他干活是得不到工资的;

  如今,这个地主一年只能收入九十万钱,因为他一方面因为土地太多,所以要缴纳重税,一方面要给被他雇佣的农民开出高额的工资。

  如此一来,囤积土地对于地主们而言,实在是“没什么搞头”,因为根本就发不了大财。

  孔明不要地主豪强的命,不抢地主豪强的地,但他使用这种合法合规、合情合理、十分温柔客气、不动武力、不流血的“杀人不用刀”和“温水煮青蛙”办法把地主豪强们折腾得苦不堪言,他一方面“剥夺掉了”地主豪强们的奴隶劳动力,一方面根据地主豪强们拥有的土地数量进行硬性的收税。地主豪强们缺乏劳动力,收入大不如前,但交的税却根据他们的土地数量保持不变,如此,别说依靠囤积土地发大财了,能温饱就不错了,更多的还是亏本。

  用孔明的话说:“你们土地多是吧?好,老子毕竟不是董卓,不能明火执仗地抢你们的土地,但老子会使用迂回战术,一方面让你们没有奴隶劳动力种地,一方面根据你们的土地数量进行硬性收税。没有足够的劳动力,地就会荒着,粮食产量大减,但交的税却是不变的,你们只能亏本;你们想要有足够的劳动力给你们种地,就必须花很多钱雇佣农民给你们种地,如此,你们就增加了一笔巨大的开支,只能赚一点点钱。不管是哪种情况,你们都是给老子打工种地,最终都是得不偿失。跟老子玩?呵呵!你们这些封建时代的土鳖还特么的嫩着呢!”

  一个健康的收税体系是这样的:官府、农民、土地,农民耕种土地,把一部分粮食收获作为赋税交给官府;然而,现在的收税体系是这样的:官府、地主、奴隶、土地,奴隶耕种土地,把全部的粮食收获交给地主,地主拿出极少数粮食收获作为赋税交给官方,如此一来,官府收到的赋税很少,地主们富可敌国,成为“卡在”官府和农民之间的一条巨大的寄生虫。

  孔明对症下药,让地主们“有地无人”并且根据土地数量进行硬性收税,自然把地主们收拾得毫无招架之力。齐鲁是孔明的私人小王国,他又有军队,把边境通道一关,直接关门打狗,让地主豪强们逃都没法逃——逃了更好,人可以逃,钱财可以带走,但土地怎么带走?人跑了,土地还在原地,成为无主之地,正好方便孔明“接收”。孔明的手段比刘秀在东汉建立时搞的“度田令”更高明、更先进、更彻底。

  果然,在孔明如此釜底抽薪的手段下,齐鲁境内的地主豪强们纷纷破产,或“深明大义”或被迫无奈地出售手里的土地——土地越多,越亏本赔钱——孔明就专门在等着地主们被迫出售土地,地主豪强们转卖土地,他立刻大洒金钱地买入土地,继而发给农民们或者从外地迁入齐鲁的流民们,从而让无数无地的奴隶、流民和少地的农民成为拥有充足耕地的自耕农。实际上,孔明靠着收购地主豪强们被迫出售的土地完全可以成为“齐鲁第一大地主”乃至“大汉第一大地主”,但他不会那么做,因为那是鼠目寸光、祸国殃民、自己挖自己墙角的蠢行。

  孔明废除蓄奴制、奴隶制以及推广“摊丁入亩”收税方式,取得了众多的、极大的效果:

  地主们的势力被釜底抽薪地打击铲除了,纷纷被迫把家中的奴隶、土地卖给官府,从而稳定了齐鲁内部,让齐鲁内部形成不了拥有大片土地、大批奴隶人口、大量钱粮的豪强势力;

  上百万无地或少地的奴隶、流民、破产农民被成功地转为了自耕农,从而大大地增加了齐鲁境内的农业生产劳动力数量,促进了农业发展,推动了齐鲁境内的农业生产规模的发展;

  农民的劳动积极性得到了极大的鼓舞、刺激、提升,如此,齐鲁境内粮食产量大大增加;

  地主豪强们无法再“卡在”官府和农民(农奴、奴隶)之间疯狂地窃取社会财富资源了,如此,农民收入大增,生活水平得到大幅度的改善和提升,官府的财政收入也大幅度地增加。保守估计,孔明的这些政策让齐鲁的粮食产量增加了100%以上,还让齐鲁官府的赋税财政收入提升了足足300%以上(以前,这300%里起码有250%被地主豪强收入了私囊),官库内钱粮储备极其丰足,简直达到了“因为粮食太多,所以堆在仓库里都发霉了;因为铜钱太多,所以串铜钱的绳子都烂掉了”的地步,完全不逊于西汉的“文景之治”和东汉的“明章之治”。

  在土地面积上,齐鲁在全国各诸侯地盘里是倒数(毕竟只有一个半州);

  在人口数量上,齐鲁暂居全国各诸侯里的前三名;

  在钱粮丰足程度上,齐鲁是毫无疑问的天下第一;

  在民众生活水平上,齐鲁还是毫无疑问的天下第一。

  既让官府的赋税收入达到前所未有之高,又让老百姓的生活水平达到前所未有之高,这,就是孔明能人所不能的本事。

  孔明赢得了无数人的爱戴、拥护、崇敬,也遭到了很多人的刻骨仇恨,恨透他的人自然就是那些被他整得很惨的地主豪强,用此时的流行语说,齐鲁境内的一些地主豪强恨不得“食孔明肉,寝孔明皮”。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齐鲁境内的地主豪强们自然对孔明恨之入骨。

  黄巾之乱前,齐鲁境内跟全国别的地方一样遍地都是豪强地主,黄巾之乱后期,在中原、河北被汉军击溃的黄巾军残部大量地涌入青州,当时的青州刺史是焦和,此人十分昏聩无能,无力镇压涌入青州境内的黄巾军残部,使得黄巾军残部在青州境内犹如燎原野火,导致青州成为黄巾军残部活动猖獗的重灾区。在黄巾军的冲击下,实力不强的中小型豪强地主都搞得家破人亡、倾家荡产,实力较强的中大型豪强地主组建私人军队进行自保自卫,从而存活了下来。这就好像大浪淘沙,中小型豪强地主被黄巾军冲击得没了,中大型豪强地主继续存在。

  齐鲁除了青州九郡,还有徐北三郡,徐北三郡的情况跟青州九郡是一样的,甚至更严重,徐州没怎么遭到黄巾军残部的冲击,地主豪强势力比青州境内更加庞大,徐北自然亦是如此,只是,孔明在前阵子处决了许隼,极大地镇住了徐北的豪强势力,使得他们不敢过于放肆了。

  经过大浪淘沙,齐鲁境内仍然存在着的实力较强、很强的中大型豪强地主还有一百多家,这一百多家豪强地主在面对孔明的“杀人不见血”手段时,有的人或深明大义或无可奈何地接受了事实,毕竟孔明没有强取豪夺,以市场价收购了他们的奴隶和土地,没有让他们吃亏,有的人一方面对孔明恨到骨头里,一方面也对孔明怕到骨头里,一边老老实实地交出了奴隶和土地,一边在家里每天咒骂孔明,除此之外,也不敢干别的事,但还有二三十家豪强地主深深地感到自己被逼上了绝路,他们无法接受自己的奴隶、土地、财富就这样尽皆付之东流,他们不甘心自己从此失去以前拥有的种种特权和呼风唤雨的势力,因此,他们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继而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决定铤而走险、孤注一掷地进行狗急跳墙的反戈一击。

  实际上,按照孔明的安排,地主豪强们还是可以活得很滋润的,孔明毕竟是以市场价格收购他们的土地和家奴的,然而,人的贪欲是没有止境的,不甘心接受这个命运的人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