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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节(2 / 2)


  俞星城靠着钟,抱着胳膊:“你以为我自打咱们从罗马回来之后,我就荒废了?这是保命的本事,我怎么敢荒废。”

  等到俞敬唯来的时候,俞星城又成了她姑姑的学生,跟着班上许多人一同,拿着线装本与蘸水笔,听她上课。天兵的作战一直是俞星城甚少接触的冷门内容,而且天兵数量只占到大明总兵力的一成左右。

  原因也是大部分灵根者都不愿意当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天兵。

  仙府出身的灵根者会去投靠大家族,给他们做随从或伴练;灵根奇特的也会去投靠一些愿意培养修真者的门派,这一些灵根者如果发展的好,也会参加道考,或成为地方部门的仙官或进入钦天监等等。

  官迷之风贯彻全社会上下,有点灵根大家也都想做仙官。

  这也就导致,去做天兵的,一般都是灵根也不突出,家中无余钱培养的底层民众。而且天兵虽然死伤比率低,但也不容易出头,大部分上层军官都是由仙官任命,只有一些中低层军官才是从底层升上来的。

  再加上天兵培养并不容易,周边的国家也大多没有强大的修真者,所以在长久的历史中,天兵收重视的时期不多。而沙俄就是普通士兵与天兵结合的兵制,而且由于斯拉夫地区的东正教与欧洲地区的天主教一直有冲突,导致沙俄的东正教“天兵”——或者叫做“教团兵”——实力强劲,经验丰富。

  若不是有俞敬唯的率领的北部天兵还有和东正教教团兵对抗的本事,真不知道沙俄现在能打到哪儿。听说皇帝亲自拉下脸,好说歹说,死不要脸的劝俞敬唯来给上课,别说是学子,俞星城都是真心想学。

  民间说书先生都能说出几句诸葛孔明的计谋战略,可对于天兵的作战方式,知道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俞星城如今才知道,天兵的兵种极多,从入营开始就按照灵根分类培养,从侦查到刺杀,从改变地形气象,到兵团群体施术。前头作战的兵种从御剑、骑乘到纯法术远程都有,后勤还要驯养大批极低等的妖物,挖掘沟渠建设营地,运输兵器或炮台等等。

  很多时候,天兵都是与大明主军兵营同行,替他们做辅助,但这些年天兵也更强势一些,对于一些需要突袭或快速反应的战役,都交给天兵去独立完成。

  俞敬唯讲起那些十八九岁,甚至二三十岁还空有灵根连最基本的修炼都不会的天兵,教他们御剑都要花上半年一年不等;而有时候发现一些灵根比较特殊的,还在登记仙官黄册的时候,不得不被钦天监之类的部门把人抢走。

  而说到天兵的作战和辅助,从如何硬化路面帮助步兵行军,到利用木系法术催化预埋下的藤蔓,拦截搬倒对方的骑兵——

  在与沙俄的战争中,双方都想要改变地形为己方主力创造更好的条件,几乎是在双方主力交手前,大明的天兵和沙俄教团兵已经血战过几个回合。

  俞敬唯他们的天兵,比不上被富得流油的东正教会和信教的沙俄皇室支持的教团兵,一直几乎都是被按着打,直到俞敬唯后来绞尽脑汁想出奇招,摸准他们的生活习惯,发起一次次小反击。小到毁坏他们的酒精与油类存货,使他们无法饮酒和保养低温下的火器;趁他们祈祷时发动袭击,在谢肉节的赤手空拳互殴仪式上搞火器围剿,等等。

  里头确实有很多巧思,但真正的战争是不可能想出一个妙计就全盘改变战局的。俞敬唯竟然叹口气,也说道:如果没有先帝早年援朝战争与灭后金战争时对于驿站、水路与粮草路的不计回报的投入;如果没有当今皇上对于指挥和出动的整合,让他下令的十几个时辰内就能前线出动;如果没有大明的士兵、劳工在严寒暴雪之中仍然修建直达贝尔加湖附近的铁路……

  就什么都没用。

  那这场遥远的战争也会变成拿着草杆子朝人家面前乱挥,根本就是挠痒痒。

  这话题说的太深了,讨论到的更是国策。对比俞星城所知的明清历史,大明似乎是在冥冥之中,在独步桥上歪歪扭扭的摇摆着,却也一步步都没踩空。

  俞敬唯似乎也知道,有些话不能再说了。而她本来话也不算多,偶尔说的几句除了干货就是羞辱了,俞星城有时候还装模作样拿个书卷,记点要点怕自己讲到一半忘了。俞敬唯就荡着空荡荡的左袖管,拎着凳子坐着,想哪儿说哪儿。

  俞星城不知道太子在人后,在他自个儿派系的官员面前,是如何看待汉阳府大堰一事,但在俞敬唯课堂上,还是看起来十分的求知好学。

  考虑到俞敬唯北上打仗也是给太子收拾烂摊子,太子的好学就显得有些微妙。

  小燕王私底下骂他是提问逼,好学贼,这话终于有人替他当面骂了。在太子问一些关于沙俄战场的问题时,俞敬唯唯一一条胳膊抱着肩膀,冷笑道:“听您这么问,我还以为您从来没出过嘉峪关呢。这点儿最基本的情况您都不知道,当初你是去打仗还是去跟沙俄毛子们喝酒的?您应该早提问,两三年前就问,我就可以直接跟皇上说他的三儿子被郑氏训的跟马一样,只会被牵着绳走——咱们能少死多少将士。”

  太子怎么都没想到俞敬唯会说话如此难听,当时脸上一片惨白,众多或惊异或嘲讽的目光下,几乎僵死在原地。

  小燕王脸上还挂着一点彩,那是他跟太子在宫中打起来的时候,孔元杰拉架,皇上气不过,光着脚跑过去给小燕王脸上来了一拳。

  明明皇上对太子的做法厌恶,但在这俩人跟小时候似的打起来的时候,皇上却狠狠教训的是小燕王——听说太子看到这一幕,竟然面上露出更受伤的表情。

  这会儿,小燕王已经好多年不跟太子虚与委蛇,他也不必像某些朝臣之子一样不敢得罪装装样子,小燕王听到俞敬唯的羞辱,忍不住笑出了声。

  俞敬唯转头看着小燕王,看着他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你笑什么啊?再怎么算,你也就打过一场跟倭国之间的战争,那场仗纯属捡漏,哪怕是从宫中后苑牵一头梅花鹿来指挥,它都不会输,你还真当自己多有本事打仗?”

  小燕王瞪大眼睛,笑声噎住了。

  坐在后头旁听的俞星城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俞星城注意到太子似乎也转头看了小燕王一眼,俩人双目而对,又各自偏过头去。

  这俩人……真是关系微妙。

  俞星城因为俞敬唯,对这个不太密切的俞家多了几分好感,她虽然也想跟俞敬唯多有些探讨,但俞敬唯忙得很,就算是对她也没有太客气,哪怕俞星城开口邀请她去府上坐坐,俞敬唯也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不过另一边,俞星城却收获了一位随叫随到的小帮手——俞菡。

  鲍姓少爷惨死之后,世学学府内绝大多数人都不敢再议论,而太子似乎也一直怀疑温先文的死,可能跟俞菡有些关系,搞的学府中人人自危。但俞菡却脸上常常挂着甜柔的笑容,再加上她纤细的身量和那看起来精致漂亮的面容,学府中不少人也开始自我怀疑了——这些事儿,真的跟她有关吗?

  但俞菡不在乎别人都在琢磨些什么,她现在除了学业,几乎恨不得天天到俞星城的书房去给她帮忙。俞星城都怀疑自己是找了个助教。

  俞菡当着别人的面,天天“先生”“先生”,到休沐来府上做客的时候又跟屁虫似的喊着“姐姐”“姐姐”。小燕王来找俞星城几次,她就在旁边几次,小燕王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我要跟你这位姐姐讨论大事,你也不知道避让一下吗?”

  俞菡拿着一摞书,放在俞星城桌子上,叉腰对小燕王道:“咱们还不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温先文的事儿,大家可都是参与过得,说句不好听的,都是一起犯过事儿的人了,还分什么你我。

  小燕王跟俞星城商量事儿习惯了,连温骁或者谭庐在他都觉得不太合适,更何况俞菡。俞菡也不是没有眼力劲,自然知道小燕王与俞星城之间的信赖,她也只是笑说一句,就打算离开。

  小燕王反倒有点尴尬了,他清了清嗓子:“还是不一样,俞家也不想跟我绑死,你听了这些事也不好——”

  俞菡快走到门口,转过脸来道:“是我跟你一起犯事儿沾血了,又不是俞家。这事儿我又没跟俞家说。再说,我是我,家里是家里。”

  小燕王呆了一下,俞菡挑衅又骄傲的看了他一眼,走出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啧,小燕王是做不成男三了。

  第218章 正轨

  小燕王看着俞菡的身影从窗边走过, 挠了挠头,转过头来问俞星城:“温骁给你消息了吗?”

  俞星城点头:“武昌府正在救灾,但是被水淹没的稻田和民居数量超过我们想象, 光周边两县,被冲垮的民居就有七百多座, 死者近千人。更别说武昌府内了。而现在武昌附近依旧炎热, 洪水之后如果不尽快打捞百姓与猪牛的尸体, 也会容易爆发疫病、污染水源……我听说皇上并没有派遣周边兵备道的兵力过去,而是去山东的天兵?”

  小燕王点了一下头:“哪敢派周边的过去,说不定他们敢说没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