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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2 / 2)


  可阮瑶对来喜颇为了解,她知道来喜公公不会平白无故的琢磨个假消息来糊弄自己,他除了听自己的,就只听太子的。

  会不会是太子传的话儿?

  阮瑶对这种假设连想都没想过。

  既如此,那就只能是有人故意给来喜透了风,让他轻信,来喜这才来安自己的心。

  一骗骗俩,当真是好盘算。

  阮瑶用力的抿紧嘴唇,将手上信笺重新放回了矮柜,定了定心神,觉得此事不好继续对着殿下隐瞒了。

  不单单关乎自己家人的安危,只怕与太子身边环伺之人也脱不开关系,早些提防总是好的。

  阮瑶便想着,待明日来喜采买归来,自己同他说清楚讲明白,到那时候一起对殿下言明,也算有根有据。

  而今日朝会用的时间甚久,大殿下一直到傍晚才下朝,又赶上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故而回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赵弘进门时,闻到的便是一阵阵饭菜香气。

  因这之前小太子说想吃鱼,偏偏说完以后就换了人,大殿下怕那小笨蛋吃不到喜欢的就闹起来,故而连着几天晚上都让小厨房做的是鱼肉。

  有的清蒸,有的红烧,还有糖醋,总归是厨娘们各显其能,变的花样的做来吃。

  小太子自然吃得欢喜,大殿下为了哄孩子开心也就跟着吃鱼,可再好的东西也架不住天天吃,弄得他做梦都是炭烤锦鲤。

  说不清楚到底是吉利还是不吉利。

  今儿进门来,赵弘头一件事便是往桌上看去。

  难得没有看到鱼肉,而是一个大大的铜锅,里面整齐码放着各色食材。

  他不由得看向了阮瑶,便见阮女官笑着走上前来,分毫不见白日里的紧张担忧,只管伸手帮他解了披风,温声道:“奴婢瞧着殿下今日劳累,只怕午膳也用的不好,便让人支了个暖锅来,殿下若还想吃鱼,等下放些鱼片下去便是。”

  大殿下立刻道:“不用了,挺好的。”

  阮瑶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去把披风挂到架子上。

  赵弘则是去洗了手,将身上厚重朝服褪下,摘了头冠,换了常服,一身清爽的坐到了桌前,却并不拿箸,而是等着阮瑶到身边坐下后才笑着道:“今儿这锅子看着就暖和,瑶瑶有心了,我很喜欢。”

  阮瑶给他夹了筷子菜,放到碗中,又盛了碗汤,递给他道:“殿下今日上朝,可有所得?”

  以前赵弘食不言寝不语,毕竟吃饭的时候也没谁敢和他聊天。

  可现在有阮瑶在,多和瑶瑶说说话便像是赚到似的。

  故而大殿下一边喝汤一边道:“说了说凌汛之事,如今灾害已平,不用过多担忧,等下我去写份折子递上去。”

  阮瑶点了点头,抬眼瞧了瞧他,轻声道:“那,明日殿下可有空闲?”

  空闲,怕是没有。

  要上折子,要练骑射,大殿下还给另一个自己准备了不少书册,也要明天看完。

  可是阮瑶问起时,大殿下毫不犹豫道:“有的,空闲多得很。”

  阮女官又给他添了碗汤,声音温润如水:“奴婢有些事情想要对殿下说。”

  赵弘看着她,不由得想会是何事。

  对了,明日是花朝节,宫中虽不太重视此节,可听说民间常常会在这日踏青赏红,想来自家瑶瑶也是准备同他一起过节的。

  倒是便宜了那人。

  大殿下心里泛酸,可面上半点不露,点头道:“好,我等着你。”

  阮瑶笑了笑,不再多言,只管拿起筷子一同用饭。

  待吃完暖锅,便是入夜了。

  大殿下去写有关凌汛防治赈灾的折子,阮瑶则是悄然将修补好的桂花香囊放回到了他的枕边,而后坐到软榻上,瞧着榻几上的笸箩发呆。

  摆弄了一下里面的针线,阮瑶抬眼看向了内室门扉。

  还是觉得不安。

  她知道季家兄弟武艺超群,也知道如今的东明宫如铁桶一般,但她实在没有办法全然放心。

  隐藏在暗处的歹人能蒙骗了来喜,说不准就能骗了季家兄弟。

  事关太子安危,她总要做点什么。

  于是阮女官从笸箩里拿出了线团,消无声息的拿出了一根丝线,在手中摩挲片刻,取了一根约莫四尺长的,仔细的将它分开。

  寻常绣线是单根的,看着细,可要是想要细分还是能继续劈开的。

  阮瑶便用针挑出了极细的一根缠在手腕上,宽大袖口正好能将丝线挡住。

  这时候,赵弘撂了笔,将折子放到一旁。

  阮瑶便将笸箩撂到一旁,而后起身走上前去,伺候太子洗漱。

  等收拾停当便已入亥时。

  阮瑶将被褥铺好,用香烛在帐子里熏了熏,而后推出来,放下烛台,扶着赵弘躺下,嘴里轻声哄道:“殿下,睡吧。”

  赵弘平躺下来,看了看阮瑶,闻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很快就闭上眼睛。

  好似已经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