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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2 / 2)


  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有一个人伸出手就能立刻察觉出来、印象深刻。像甘甜这样的孩子,倒不会因此察觉不到、做白眼两,只是指望她将此当成是特别的事就太难了。

  对于普通姑娘,姬无涯、嬴九歌这样的青年才俊示好,怎么可能不想到少年慕少艾?除了这个想法,想到别的上才会让人觉得奇怪!只有甘甜不是这样,她可以把这种感情想象成友情,也可以想象成兄妹之情,人家拿她当小妹妹什么的。

  听起来挺微妙的,但确实很难让人反驳——譬如祝八百待甘甜,那就是兄妹之情,王初平待甘甜,那就是纯粹的朋友情谊,能两肋插刀的那种。

  不了解的旁人也会误会,觉得会不会没那么‘单纯’?事实上这方面的误会是一只存在的。只是因为仙府最重的还是修行之事,其他的再热闹也不过是一点儿调剂,成不了气候,所以也就是某些无事人私下絮叨几句而已。

  这可以说旁观者了解太浅层了,所以才有这样的错误看法。但同时也说明了,弄错其中的情况是有可能的。

  家上甘甜本身在这种事上的相对迟钝,最终错误理解了一些东西实属常见。

  王初平知道姬无涯和嬴九歌是怎么想的,只不过人家自己不说,他也不会吃饱了饭没事干,非要揭穿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而且有的时候看这两位同是天之骄子的师兄如此,还挺有意思的…虽然同样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天才,但在这件事上,他们似乎并不比普通人更加游刃有余!这也算是王初平在繁重修行之外的一个趣味了。

  …相比起嬴九歌的‘直白’,姬无涯就要显得‘内敛’多了。虽然他内敛归内敛,身边该知道的也都能知道就是了。

  这倒不是姬无涯的错,只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就不能瞒人。所谓的平静不是无事发生、毫无波澜,只是在故作平静而已。就像平静的水面之下,看不到的地方,早就已经暗流涌动。

  若是能真正遮掩过,那也不是年少情思了。

  对于王初平近乎于‘冒犯’的话姬无涯并没有生气,只是过了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道:“九歌的话,大抵是‘不知者无畏’…话说回来,这倒是令人羡慕了。”

  若是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也不用在踌躇不前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倒是理解了他父亲曾说的一句话——姬家的血脉并非什么恩赐,那种洞悉命运的能力,与其说是宝物,还不如说是‘诅咒’。

  从此,他们的人生就不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了,而是属于‘命运’。

  姬无涯曾经是最厌恶姬家所谓‘命运’那一套的,拼命进行反叛。但真正轮到自己的人生关键点,他才发现,即使他不断告诉自己,自己是反对那一套的,最终的选择也不一定与之相符。

  他从小受的就是姬家教导,父亲手把手教他,第一课就是“君子三畏,首要‘畏天命’!”——这甚至出现在他的梦里,反反复复、永不停歇。

  他以为可以摆脱这些,实际上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就像是小孩子赌气说不要了,他说的很认真,决心维护这一点,长辈看着却只是好笑,知道小孩子事后肯定是要反悔的,然后果然如此。

  最后的最后,其实他才是被命运束缚的最深的那一个。

  “所以说,嬴师兄赢面更大喽?”王初平这话就说的和扎人心窝了,不过之前那样冒犯的话也说了,倒也不差这一句。

  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不会对姬无涯这样说话。一方面是生性如此,这些事让他说他还懒得说呢!另一方面也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又不是日子过的太顺了想给自己增加难度,上赶着去得罪姬无涯这样的师兄。

  那么难搞……

  只能说,相处久了,胆子也大了。看着姬无涯和嬴九歌在这件事上和凡间痴男怨女没什么两样,再大的敬畏心也要消磨没了。再者说了,王初平在修仙界呆久了,很大程度上也越来越像一个普通的修仙者。

  修仙者相比起凡人来说,本就有着傲慢等毛病——凡人也有这些毛病,但远不如修仙者这样多发且程度深。

  修仙者才不怕得罪人,唯我独尊这种心态在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特别是在仙府修行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受过摔打磨练,只会更加天不怕地不怕。这就和凡间年轻人总是‘年少气盛’,道理是一样一样的。

  姬无涯听出了王初平语气中那一点点‘幸灾乐祸’,知道他也是个不做人的。却没有因此动怒,只是神情温和道:“这倒是不一样了,若以我知道的未来事,大约嬴九歌也不能…”

  甘甜的未来其实不可能事无巨细地被算出来,即使是知道的最多的人也只是知道一些命运零星。至于甘甜未来会和谁在一起,命运对此的描述很吝啬,看起来甘甜身边并没有仙侣的可能性更大。

  “卜筮算命这样的事也不见得准。”王初平不知道姬无涯所谓的‘未来事’是如何来的,只是客观地给出分析。他说的没错,占卜本来就是一个可能性,但不能因为这件事向这个方面发展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就否认可能会走向另百分之二十的可能。

  说到这里,王初平还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笑了笑:“甘甜和嬴师兄的命格曾经拿到一处算过,说是佳偶天成,万中无一地相配!说起来当初他们还差点儿相亲了,若不是如此,谁知道事情会如何呢!”

  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了,而不是这般辗转反侧、不得平静。

  姬无涯淡定的很:“再相合的命格又如何呢?能安排相亲之事,这说不定就是他们的缘分了——嬴九歌自己没抓住这缘分,之后的事就再说不定了。”

  命运难以揣测就在这里了,有些事是知道的,但如何解读也可以带来天差地别的不同。

  王初平对于姬无涯‘恶意满满’的发言并不发表看法,而是低头拨弄了一下剑穗,‘呵呵’笑了两声。

  话是这么说,姬无涯说的也很有道理,但他为什么这样说,王初平又怎么会不知道?明明已经笃信命运了,偏偏又要去不甘,姬无涯就是一个这样别捏的人!他从内心来说就是一个自相矛盾的人。

  周林林是最喜欢怼他的,特别爱在他暗戳戳地喜欢甘甜这件事上给他们不痛快…虽然嬴九歌也差不多是这个待遇,但显然没有姬无涯那样‘备受关照’。这当然不是因为姬无涯住在一个屋檐下,怼起来方便。

  而是嬴九歌一开始给她的印象再差,这个时候他表现的也比姬无涯要顺眼多了。

  想要就是想要,不要就是不要,踌躇不前算怎么回事儿呢?

  周林林尚且能够洞悉的事,对人心极为敏锐的王初平来说,也不过就是掌上观纹,不能更直白了。

  现在也是一样,所以姬无涯就只能看着嬴九歌主动出击。

  王初平只当是满足了一下趣味,并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到了这个时候就差不多了,王初平也不是憨憨,没打算今后都要防着被这位师兄穿小鞋…虽然姬无涯看起来确实是光风霁月的谪仙公子,但就算是迟钝如甘甜也能隐隐觉出他内里和表面的不同,就更别提王初平了。

  溜了,溜了.jpg

  甘甜和嬴九歌去练剑,稍迟一些才回小楼。回来之后王初平就在书案后和她打招呼:“如何,仙剑修行如何了?”

  甘甜又点儿茫然:“嗯…其实我还是不太懂…”

  或者说,说出来的道理她都懂,但这种事懂的一回事,打从心底里接受又是另一回事,而撼动更深层次的认知,则更不必说。

  不过甘甜也不是很着急的样子…毕竟‘体育课’成绩嘛,能拿到好的等级就行,另外还要什么自行车?(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仙剑,反正甘甜这里一不小心就将其和体育课划了等于号)。

  “那…还要练?”王初平试探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姬无涯。如他所料,并没有直接从脸上看出什么异样——看起来无懈可击,但懂的人都懂,越是如此才越耐人寻味呢!

  “不要!”甘甜倒是回答的很干脆,然后奇怪地看了王初平一眼:“你是怎么问出这个的?都快要春课了,哪来的时间纠结于仙剑?现在自然是将心力放在正经修行上为要…我可是外三门都有修习的…”

  说到后面,甘甜都有些自言自语了——她倒是没注意到王初平一言难尽的表情。

  “虽然早知你不太看重仙剑,却没想到你都不把它放在正经修行里。”就这样把人家开除了,这样真的好吗?

  往小里说,这不过是一个个人看法而已,往大里说也算是‘偏见’了,有打算将来走剑仙路子的,能跟她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