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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2 / 2)


  它们没有五官,只有十分简约的四肢轮廓。得了令后便立即里里外外地忙活起来了。

  不消片刻功夫,桌案上的茶盏被再次填满,床榻上的被褥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整个屋子窗明几净。

  放心了吧?叶青颇为得意地道,再次推着一脸无奈的少年往门外去了。

  二人行至远处,还传来蔺宇阳的一声:师尊,您等我,弟子很快就回来!尾音越来越弱直至消散。

  白景轩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屋子里顷刻间安静了,他沉默许久后伸手触碰茶碗却被烫了一下,便慌忙将手指含如口中,扭头却见纸片人依旧一言不发地忙碌着。

  他习惯了蔺宇阳给他沏的温茶,便自然从未料想茶水也可能会太烫。

  他蹙眉起身,想要回到榻上去,自然而然地张臂,下意识地等待徒弟扶住自己,可那熟悉的力道却并未如期而至。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孩子已经被拖走了。

  他不耐烦地发出一声啧,见纸片人依然无知无觉地在他跟前晃悠,完全没有要上来搀扶自己的意思。

  一团无名火涌起,他高声道:过来!

  纸片人的动作纷纷停住了,歪着头挠了挠并不存在的后脑勺,仿佛有个巨大的问号浮在它们头顶。

  白景轩压下心中的火气,忍耐道:扶我过去。

  其中一个纸片人头顶的问号变成了感叹号,颠颠地过来搀扶他。却在扶至榻边时便松了手,又转身回去忙活了。

  正待坐下的他动作一滞,随后长长地咽下一口气。

  心道:忍!

  他这才发现,蔺宇阳的无微不至与细心,才是他长久以来能够忍耐这行动不便身体的原因。

  他倔强地抵死不认摆在眼前的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太过习惯于那孩子的照顾了。

  就这样忍耐了数日,几乎到了他耐心的极限。直到掌心的绷带拆除,脚踝的红肿也散去了大半。他迫不及待地独自在院子里尝试行走,企图恢复行动能力。

  每落下一步都袭来一阵痛感他咬牙忍着,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未久后,感到一阵灵流拂面,他仰头见偏院上空一道璀璨夺目的环状光芒如日晕一般聚敛许久才渐渐散去。

  那宣告着腾云境修士正式结丹了。

  远远地传来一声师尊,瞬息后便见一个身影迎面而来。

  明媚俊俏的脸庞出现在眼前,蔺宇阳略微喘气,轻笑着道:弟子回来了。

  对方一面说着,一面前来搀扶他。

  恰到好处的掌力托在他手肘处,他莫名地竟感到一阵轻松与怀念。

  白景轩打量一眼蔺宇阳,感知到对方的气场与先前已截然不同了。

  便道:结丹了?

  对方点点头,仔细地搀扶着他往回走,却似乎对修为并不以为然,而是嘱咐的口吻道:师尊,修复韧带拉伤不可心急,万一再扭伤,可就更难养好了。

  白景轩看着蔺宇阳小心翼翼地将他搀回房内,安顿于榻上,仔细地给他擦拭额汗。

  片刻后又端着茶碗上来,他放心地接过轻啄,水温也是恰到好处。

  一口清茶下肚,他长长地出了口气,仿佛几日来的阴霾忽然之间全消散了,他冷眼一瞥门里门外忙碌的纸片人,伸手指着道:把它们烧了。

  第22章 会面(修标题)

  半月后。

  白景轩正端坐于一阁楼雅间,蔺宇阳站在他的身后,面前是华微宗宗主温诚,正襟危坐,其后是数名飞鱼堂弟子。

  这里是华微宗最大的商号珍宝阁,专司仙门珍品拍卖的交易行。

  白景轩面色坦然,不紧不慢地捏着双筷子,在一桌子菜前颇为挑剔地翻来翻去,随后微微一蹙眉,又将筷子放下了。

  素得能淡出鸟来,华微宗真小气,他心道。

  在桌案的对面,一身紫色华服的贵人端坐着,面容威严,神情凝重。

  鸣鹿阁的纹饰以及玉冠上一颗斗大的夜明珠正昭示着他就是华微宗宗主温诚。

  只见他面无表情,似乎波澜不惊,可内心里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白凌?冥天宗宗主?十二年前跟他结下梁子的死对头?

  那个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不屑与凡人为伍的白景轩,眼下竟然在他面前叫了一桌子饭菜。

  而且那嫌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他们珍宝阁最好的厨子做的!

  华微宗上下尊崇道法自然,万物有灵,假仁假义地宣称杀生有干天和。

  故而修为低微,或初入玄门不能辟谷的弟子也只能食素,这是门规。哪怕旗下的商号也都遵守着规矩,其开设的饭店客栈也都只提供素斋。

  所以一桌子饭菜看着精致,却是半点荤腥也不沾。

  只是白景轩一时间忘了这一点,连连心道失策。

  当初听说自己儿子带人围剿的竟然是白景轩,温诚本是不信的,可传来消息的是徐崇,他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半点不敢大意的他本欲亲自带一队精良前去。

  哪成想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心浮气躁,从附近驻地调了名长老和一队飞鱼堂就急匆匆地前去追击了。

  待他赶到时,只见到精神失常的儿子与众手下,以及浑浑噩噩的徐长老。

  连月来,他遍访名医名药,却都对此病毫无办法,而医圣叶青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闲云野鹤,更何况世人皆知叶青与白景轩乃是至交,必然不会帮他这个忙。

  于是同意交易便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见白景轩微叹了一声,温诚道:看来不合白宗主的胃口?

  他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传言冥天宗宗主灵脉尽毁,可自家弟子死伤的惨状却是历历在目。

  这也是他此次必要亲自前来的原因。

  北冥仙尊,那曾经是跺一跺脚,全修界都得抖三抖的人物。哪怕眼下对方只有一个刚入腾云境的小儿在侧,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白景轩不紧不慢地一提衣摆,翘起了二郎腿道:说正事吧。

  东西呢?

  他直入主题,温诚也就把刚提到嘴边的客套话都收了回去。

  白宗主若真能治好我儿,东西自然奉上。

  在哪?

  温诚目光犹豫了一下,挥了挥手,空中便凭空出现一道光圈,从中透出了另一个空间的景象。

  环境似是一个库房,琉璃罩下一株灵草仔细地被栽在一盏银盆内,宝光四溢,在琉璃罩上漾出阵阵涟漪。

  只是这宝物不同寻常,一出世就已被各仙门盯上了。温诚道,藏于我珍宝阁的珍珑宝库中,勉强能保管一段时日。

  即便要给你,也得过了明路才行。否则再有人打此物的主意,我华微宗必定不胜其烦。

  三千年方生一株的灵草,一旦出世必然引起各界震动。

  华微宗不想惹麻烦听起来算情理之中,可白景轩却是不屑地发出一声冷哼。

  他们华微宗汇聚天下宝藏,要藏个宝贝会藏不住?分明是他们故意将此物的消息散播出去,陷害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