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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不可欺第304节(2 / 2)


  对过去的‘岑今’而言,耳濡目染的环境下,自然而然敌视一切诡异,狭路相逢必然至死方休,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诡异毫无人性’,还因为‘人类和诡异是天敌关系,后者以人类为食’。

  所以黑皮怪的救助行为颇为冲击‘岑今’的思维、观念。

  如果黑皮怪仍是人类,是否说明畸变成诡异的人类仍然保有人性?机构和总校的救助宗旨是否留有时代局限,应当进行改革?

  反之,假如黑皮怪已经完全畸变成诡异,她的救助行为是否说明人类和诡异拥有共存的可能?

  岑今脑中闪过无数思绪,全都得不出答案,只好先搁置一边,回头思索整件事的不和谐之处。

  首先辨认船上怪物在二十年前的人类身份,他们见过面,不是擦肩而过那种,应该有交谈或做过什么令彼此存在记忆点的事。

  其次是人头骨汤的作用。

  红裙怪物熬制的人头骨汤的味道和客房区走廊、充斥箱房内的白色液体相似,苏珊之前脱口而出的一句‘为了养一群小可爱’,这里的‘小可爱’指什么?

  如果是箱房里的怪物不就说得通?

  最后,苏珊是什么?扮演什么角色?‘她’和红裙怪物、船灵以及箱房怪物分别是敌对还是合作关系?目的是什么?

  还有黑皮怪提示的‘洛基’,主持奇幻夜的四个人分别叫诺伦、罗宾、利德曼夫人和洛基,他记得那是个驼背老人。

  目前可以肯定名叫‘洛基’的驼背老人是友军,得想办法联络对方搞清楚情况,不过船里还剩多少个活人?

  岑今想到驾驶室有广播能通知所有人到歌剧厅集合,然而他刚闪过这念头便听到广播电流流窜而过的窸窣声,接着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幽灵船所有还活着的人迅速集合,三两成群,前往歌剧厅会合,出口就在那里。”

  通知重复三遍,换了英法中三种语言,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懂意思。

  声音这么沧桑老迈,难道是洛基?

  岑今跑出房间,到门口匆匆折返,摘下黑皮怪中指上的戒指说:“借我一用,回头还你。”

  说罢冲向驾驶室,途中没遇见一个活人,船舱像置身太平间一样安静,与此同时天空同时出现白月和红月,缓缓交错,红光大绽,笼罩住岑今。

  驾驶室距离五米,窗户玻璃闪过昏黄的灯光和模糊的身影,差一点他就能见到‘洛基’,紧赶慢赶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在他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双月重叠,时空交错,门‘咔擦’一声拧开,岑今只看到一抹身影逆着光。

  光亮如白昼,岑今和一个中年男人面对面,对方面露愕然,随即竖起眉头呵斥:“你是谁?来驾驶室干什么?”

  岑今回头打量身后,廊道寂静但是富丽堂皇,没有半点破败感,窗外是一轮明亮的白月。

  “游客。”岑今微笑:“我想找观景酒吧,不小心找错……原来这就是驾驶室?”

  中年男人身穿船员服装,看胸前证件牌应是副船长,他挡住岑今探究的视线,面露怀疑之色:“酒吧在上面,向后转,到大厅搭乘客梯可以直达,不过几个小时前有人在酒吧搞破坏,酒保被——”

  岑今:“被什么?”

  副船长:“酒保被袭击,现在关闭酒吧和观景台。”

  岑今啊了声,表示遗憾和不悦:“算了,只好去艺术长街逛一逛。”

  副船长:“艺术长街也被封锁了。”

  岑今瞪大眼睛表示不解:“为什么?”

  副船长含糊地说:“……疑有盗窃发生,总而言之,艺术长街、画廊区和酒吧等地方都封锁,只有船尾的餐厅、高尔夫球场、泳池,歌剧厅和影院这几个地方对外开放,至于封锁的地方什么时候解禁,等通知吧。”

  岑今抱怨:“什么啊,封锁这么多地方还有哪里好玩?该不会骗钱吧?买票的时候也没说——”

  副船长不耐烦至极,原先对岑今的怀疑也被打消:“旅行结束后,多退少补行了吧!”

  岑今:“这还差不多……对了,现在几点?”

  副船长快被烦死了,“二十点三十八!”

  岑今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拿起防水手机一看:二十二点三十八。

  快了两个小时。

  之前拿到科琳的智能手机时,岑今就将他的防水手机调到相同时间,避免出现突然回到二十年前无法比对时间的窘境。

  酒吧被破坏应该是他被筋肉无皮怪物袭击那次,当时没看见酒保,估计在他之前被杀害。

  艺术长街和画廊区被封锁应该是那具从二十年后穿过来的无头尸导致的,不过这具无头尸(网红)说过二十年前的画廊区发现无头尸,吸引三十七名狗仔溜进去偷拍,结果全部被枭首。

  仅是一具无头尸不足以封锁大片区域,所以三十七人很可能已经被枭首。

  凶案现场或许经过处理,再去一趟恐怕找不到线索,只是不知道魔画还在不在画廊区……等等,无头尸体?头颅不翼而飞?

  第一具无头尸的头颅留在二十年后,剩余三十七具无头尸的头颅在哪?

  魔画只吸血、不吃头颅,那么是谁处理头颅?

  岑今缓缓说出一个答案:“动力舱……蒸汽锅炉室里的人头骨汤,这时候就开始熬制了吗?”

  正思索间,手机铃响,一条短信送来:【十万火急,速至歌剧厅!】

  发送人是巫雨洁,等闲破事不值得她发短信,可见事情真十万火急。

  岑今皱着眉,火急火燎赶到歌剧厅后台,门口有道修长的身影举伞等待,在他前面有一株绿植,宽大的叶子遮挡着,使人影若隐若现。

  直至逼近,人影清晰,抬眼看来,眉目分明。

  “丁燳青,”岑今憋着呼吸,“等人吗?”

  丁燳青:“等你。”他推开后台的门说:“该我们上场,就差你一个。”

  什么上场?岑今懵了一下才想起还有摇滚乐手的身份这回事:“还没结束?”

  丁燳青:“就剩我们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