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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婓第2节(1 / 2)





  褐色的发染上漆黑,自发尾处蔓延,定格在发根,暗夜般的色泽。

  凌乱的发覆在脸颊,肤色愈显苍白。

  或许是灵魂之故,即使陷入昏迷,气质仍偏向凌厉。

  五官轮廓清俊柔和,如果投射到镜子上,云婓会发现,这张面孔和自己竟然一模一样。

  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地平线,月光未见踪影,繁星隐藏在云后,天地间一片黑暗。

  夜风呼啸,雨水从天而降,淅淅沥沥直至瓢泼。

  雨水透过落地窗进到室内,在地板上蜿蜒凝聚,汇成大片水泽,留下暗色痕迹。

  雨下了整夜,天明时分,乌云方才散去。

  阳光普照大地,气温急剧升高。氤氲的水汽凝成白雾,在烈日炙烤下瞬息消散。

  一只羽色斑斓的小鸟飞落窗口,低头梳理羽毛,发出清脆的鸟鸣。

  鸣叫声唤醒沉睡之人,云婓从昏迷中醒来,神情有瞬间迷茫。

  阳光恰好落在脸上,他试着抬手遮挡,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痂,手臂依旧僵硬,动一动都很困难。无奈,他只能眯起双眼,等待麻木感过去,再一点点撑起身,挪向背光的墙边。

  等待的过程中,记忆开始回笼。

  云婓闭上双眼,完全感受不到系统的存在,这让他松了口气。虽然打定主意同归于尽,可能够摆脱束缚自由地活着,谁又乐意死呢?

  麻木感一点点消失,云婓尝试活动手指,顺便打量身处环境。

  第一感觉就是破败。

  穹顶不必提,壁画斑驳,模糊得看不出原样。深色墙皮脱落,地毯脏污不见原色。桌椅损坏破旧,表面爬满一道道划痕。

  木床少去一条腿,床幔和被褥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散发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床头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烛台,边缘垂挂凝固的烛蜡,包裹小片灰色蛛网。

  床对面是黑漆漆的壁炉,壁炉上方悬挂长方形框架,看样子像是画框。可惜里层空荡荡,只剩下破损的木架。繁复的花纹雕刻其上,边角凿有宝石托架,昔日华贵可见一斑。

  屋内唯一完好的就是房门。

  木制门扇紧闭,把手和门锁是坚硬的金属,色泽很新,和房间内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不像是休息的房间,更像是一间破败的囚室。

  云婓有能力走出去,只等恢复体力,破坏门锁轻而易举。

  气温继续升高,窗台上的小鸟振翅飞走。

  麻木感褪去得很慢,相比之下伤口好得极快,大部分已经结痂。这让云婓产生怀疑,这样的恢复速度显然不符合常理。

  正思量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开启,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四目相对,云婓看清来人严肃的面容和破旧的长袍,对方也看到坐在地上的云婓和遍地狼藉。

  男人迈步走进室内,放下手中托盘,盘中是一块巴掌大的烤肉和一碗散发奇怪味道的谷物。

  “日安,您的早饭。”

  语言很陌生,云婓却能听懂。

  他将目光移向托盘,男人凝视他的发色和双眼,突然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欺身上前,一刀直逼心脏。

  云婓大吃一惊,奈何身体不听使唤,拼尽全力也只能避开要害,匕首擦过他的腰间,差一点就要捅穿。

  男人一击不中,回手又发起攻击。

  锋利的刀刃抵至脖颈,绿光陡然出现,匕首再无法近前。

  男人措手不及,云婓抓住时机,一脚踹向男人腰间,将他狠狠踹飞出去。

  男人迅速爬起身,不去捡地上的匕首,一声暴喝,身体迅速变宽拔长,皮肤变成暗褐,爬满裂纹,活脱脱一层干枯的树皮。

  云婓狼狈在地上翻滚,躲避男人踩下的大脚。

  地板连续被踩塌,现在一个个不规则的缺口,让云婓的躲闪愈加困难。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冲入室内,看到眼前情形,登时勃然大怒。

  一声怒吼,老人化身为树,身躯比男人更加粗壮,头顶展开树冠,伸出的树杈锋利无比,堪比一把把利刃。

  老人扑向刺杀者,两个高过三米的树人撕打在一起。

  互殴的力量超乎寻常,脆弱的建筑承受不住,很快变得面目全非。半截墙壁倒塌,屋顶洞穿,演绎现实版的拆家。

  经历数个回合,老树人棋高一着,将刺杀的男人摔倒在地,虬结的树根凶狠踩下,咔嚓一声,地上的树人断成两截。

  目睹此情此景,云婓大脑一片空白。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凶暴的“植物人”。

  回想身陷此地的因由,云婓咬牙切齿,恨不能把系统拽出来再撕碎千遍。

  第2章

  死去的树人化成枯木,在老树人的愤怒下碎裂成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