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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金口难开(1 / 2)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金口难开

宇文诀自幼拜在阳燧洞门下为徒。四五年学了一身拳棒刀剑功夫,武艺无所不精。

日月如梭,不觉又过几个春秋,他四岁来到南魏都城良渚,年岁太小,几乎忘记了生母即墨骄的面孔。

至于生父宇文仲弘,他从未见过一面。

派巴图将他送来良渚,见那个人。

他高**上,俯视着当时乳臭未干的他。

派巴图把那封信交给了他,他看了一眼信,长久地沉默,从阶梯走下,走到了他身边。

他就那样看着他,忽然狠狠地一拍他的脑袋,气道,“跟你母亲长得一样。”

他把他抱去给即墨皇后抚养,即墨皇后有一个儿子,自从他来了,即墨皇后便亲自照看他的起居日常。

宇文诀第一次见到雨师乘歌的那日,夜晚,他睡在即墨皇后的椒房殿,听见内殿中有人哭得凄惨,宇文诀从床上穿鞋下来。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雨师乘歌哭泣,也是唯一的一次。

白天派巴图给他的那封信,他攥在手里,哭着同即墨皇后说,“他**,她也**。”

他哭得声嘶力竭,宇文诀从来没有见过有男子哭得这般绝望。

那个时候,他还很小,按理说记性也不好,可这一夜雨师乘歌的哭声,他这一生也不曾忘记。

初初,他唤雨师乘歌为皇叔,后来在即墨皇后的劝说下,他开始叫他皇父。

他同雨师家的孩子一起学习六艺,学会骑马那日,他想在雨师乘歌面前炫耀,结果一不小心没有拉紧马缰绳,从马上滚下,雨师乘歌连忙跑过来,他以为他会把他抱起来,可是雨师乘歌只是跑到他面前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然后讽刺地说,“跟你母亲一样没用。”

他口中说的母亲,当然是宇文诀的生母即墨骄,而不是他现在的母亲即墨皇后即墨缈。

也有例外的,他对诗作词表现的好,连大司马也夸赞他。雨师乘歌就笑着说,“和你父亲一样。”

从小到大,这两句话陪伴他长大,“和你母亲一样。”“和你父亲一样。”

前一句是他做得十分不好,后一句是他做得不错。

他也反驳过,“陛下见过我母亲吗?就总是这样贬低她!”

雨师乘歌总是哼一声,“顶嘴的样子也和你母亲一样讨厌。”

要说有人能制住雨师乘歌,恐怕也只有即墨皇后。

她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陛下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都会和她说。

他哭的那天,就躺在即墨皇后的怀里。

他以为雨师乘歌不喜欢他,直到某一日雨师乘歌的几个孩子联合起来欺负他,因为他姓宇文,不姓雨师。

那段时候,朝中几派正闹着立储一事。

孩子们生活在宫里,耳濡目染都是女子的争斗和恶念。

不知谁叫了他一句孽种。

宇文诀登时火冒三丈,和四五个孩子扭打,小孩子打架虽然也没见血,但回了各自母亲那里,少不得鼻青脸肿。

几个良人美人都吵闹着要陛下为她们做主。

雨师乘歌皱眉问他,“是你打的?”

他点点头。

“我让人教你武功,是叫你把拳头对准自己的兄弟吗?”

宇文诀说不是。

“那你即刻道歉,请求兄弟的原谅。”

“我没有做错。”

“小崽子,我说话你也敢不听!”

“我没错。”

“你是拳头痒?”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简直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他叹了一口气。

几个后妃相互使了个眼色,知道这回陛下肯定又要包庇他。

“问你呢,为什么**,总得有个缘由吧。”

“他们叫我孽种。”

忽然,四下都寂静了。

“你再说一遍?”雨师乘歌笑了。

“他们叫我孽种。”

后来即墨皇后出面,陛下才停手,把他的几个儿子打得只剩下半条命。

那以后,也没有人再敢不拿他当主子。

他学写字时,总是喜欢趴在桌上,后来有些驼背,雨师乘歌见他驼背一次就拿戒鞭抽他一下。

“把背给我直起来,男子汉哪能畏畏缩缩。”

十二岁的时候,雨师乘歌越过自己的儿子,立他为储君,即墨皇后似乎半点也不奇怪。

闻知东胡都城要开始祭祖,雨师乘歌想到孩子们还从来没有回过东胡拜见先人。

雨师括先他一步说,“孩儿欲往凉州同雨师一族一同祭祖,故来禀知父王意下如何?”

雨师乘歌道:“我儿,你既然要去,就和诀儿一道。他也从未回过东胡。只是凉州不比在家,凡事须要保重,不可一路耽搁,即速回家,免致你母亲担忧。”

雨师括说:“孩儿晓得,父王和母后不必挂念。”

随即同宇文诀说了此事,半月内,两人一面收拾琴剑行李物件,一面写信给凉州的雨师律。

宇文诀又吩咐女婢,小心服侍皇后娘娘,不可一时疏忽。

雨师括笑着调侃,“你比我这个做儿子的还孝顺呢。”

两人入椒房殿拜辞即墨皇后,然后不日启程,直望凉州进发。

到达凉州城内,时值四月初旬,天气清和。

随行的侍卫吩咐船家将船停泊码头,宇文诀和雨师括便上岸,直至一座山中禅院,入了山门,来至禅堂,禅院中有人出来陪茶,宇文诀便多坐了会儿。

雨师括在门口等他出来道:“你和住持说了什么?”

“只是传了陛下的话,你要听听父王说了什么?”

雨师括摆手道:“不必了。”

两人从山中出来,雨师括提议道:“我们今日已到凉州,闻说凉州城内,十分热闹,何不同去城中游玩消闲一番?”

宇文诀道:“也可玩耍片刻,只是不要误了入宫的时间。”

两人回至船中,用过些饭,更换了东胡人的衣衫。

皆是脚踏皂靴,手持书扇。

明眼人若是细看那书扇下的垂珠,也可看出不是寻常人家所有。

宇文诀和雨师括是同龄人,都是刚满十四的少年人。

雨师括是即墨皇后的第二子,同他哥哥不一样,他更活泛些,比他哥哥的相貌出众些。

两个少年,打扮得十分整齐,一个宛若卫玠般清秀,一个神似潘安之妙颜。

两人上岸,吩咐侍卫不许跟从,往凉州城中,进了西门,听闻路上行人说道:“今日搂春节,城隍庙里有戏听,我们大家去看戏。”

人众拥挤,自是热闹。

雨师括凑近说道:“哎,阿诀,人地生疏,我们怎么知晓那城隍庙在何处?”

“方才那群人必是要去那城隍庙看戏的,我们可跟他们去看看。”

二人跟上了众人,都到了城隍庙。

一进庙门,只见信女众多,烧香叩头的更是不计其数。

二人闲玩一番,见庙内嘈杂,拥挤不开。

片刻后出了门,东西乱转,见城内茶坊酒肆,三教九流,遍地都是。

旁有一人拉住宇文诀的袖子,不断说道,“这位公子,我为你占一卦,或者看个字,测测您的良缘如何?”

“不必。”宇文诀素来不信这种江湖术士。

“就三文钱,您就测一个吧,叫我开开张。”

他被那人扯住,面前人苦苦哀求,雨师括要一脚踢开他,被宇文诀拦住。

他一时想不到写什么,远望见街角有一家邹氏冰雪。

一挥手便写下了一个“邹”。

那人看了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