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话 无限扭蛋(2 / 2)
「其实我正在寻找本应服侍的主人莱特大人的下落……对不起,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梅依,是誓死效忠莱特大人的女仆。」
「喔、喔喔?」
由于对方单方面地说个不停,卡鲁只能回以类似呻吟的声音。
☆ ☆ ☆
据这位自称女仆梅依的美女所述──尽管莱特声称自己是贫农的次男,实际上却并非如此。虽然不能提到名字,但他其实是拥有高贵血统的人。当时因为某些缘故,不得不将他托付给贫农抚养。
如今总算能够光明正大地迎接莱特回去了,关键的当事人却生死不明。
最后梅依开始四处寻找莱特隶属的『种族集合』,不过由于队伍已经解散,为此花了不少时间。
明知无望,梅依还是想瞭解莱特的死因,便拜托卡鲁带她到跟莱特分开的地方。
只是带路,报酬就多到足以盖一栋有模有样的家。
卡鲁内心狂喜不已。
(人族(劣等种)真是太蠢了!竟然愿意付这么多钱,只是要我带她去小鬼丧命的地方!之后绑架这个叫梅依的女人,充分享受过后再卖给奴隶贩子,还能赚得更多呢!)
『只是──』卡鲁暗自眯起双眼。
(考虑到莱特有可能是『主宰』,除了我们之外,国家也彻底调查过他的生平,怎么可能偏偏独漏这位极品美女没有调查?太可疑了吧。可是也很难讲。说不定是这女的把莱特当成别人了……总之,不能白白放过她。)
卡鲁满腹怀疑地摸了摸藏在怀里的『王牌』。
加入冒险者团队『种族集合』之前,他就一直带着这个『王牌』了。
有了这个,大多数状况他都有自信能够克服。
因此,卡鲁答应了梅依的请求。
不过仅凭一己之力,他很难带着梅依这个『等级不高』的包袱前进至世上最大、最强悍、最凶恶的地下迷宫『奈落』中段前。
卡鲁不缺钱。
为了提高自己的声誉,他反倒召集了仰慕他的年轻狼人族。
比起赚钱,性侵梅依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要把她抓起来加以凌辱的话,最好不要有其他种族在场。
就这方面来说,地下迷宫是非常适合的地点。
(人族(劣等种)又笨又弱,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还是快点灭国算了。不过我也因此可以大饱艳福就是了。)
卡鲁接下了委托。
两人讨论好出发时间和具体行程。
人手马上就凑齐了。
在『狼人族下任族长人选』卡鲁的号召下,连狼人族以外的兽人都来了。想给卡鲁留下好印象的家伙多得有如围绕在蜂蜜旁的蚂蚁。
比起跟梅依讨论出发时间和行程,遴选参加者反倒更耗时费力。
最后他录取了十位等级一五○左右的年轻狼人族。
连同卡鲁和梅依在内共有十二人,阵仗相当浩大。
撇开人族不说,相较于『种族集合』的其他种族,兽人族的等级实在称不上高。
因此要用数量来弥补差距。
此外,整体而言,比起单打独斗,兽人族更擅长联手作战,所以才会找这么多人。
多亏兽人族灵敏的嗅觉,尽管置身在世上最大、最强悍、最凶恶的地下迷宫『奈落』之中,沿路却没跟任何怪物交战,顺利地抵达了目的地『奈落』中段。
「莱特大人就是在这里──」
「嗯,莱特在这儿被怪物突袭,受伤后又不幸中了随机配置的转移魔法阵,当着我们的面消失了。」
目睹现场后,梅依双手捂着嘴,露出任谁看来都像是在强忍悲伤的表情。绑成马尾的黑发晃来晃去,彷佛小狗哀悼着再也见不到的主人。
卡鲁说着编造出来的说词,同时对同行的年轻人们使眼色。
由于事前已经瞭解了整个状况,他们悄悄移动到挡住出入口的位置,免得让梅依逃走。
进入『奈落』中段前的大厅经常被当作休息处,因为出入口只有一个,只要守住那里,有怪物接近马上就会知道,而且空间挑高宽敞,最适合作为休憩之用。
只要挡住出入口,梅依就无处可逃了。
反过来说,他们自己也失去了退路……
梅依沉浸在悲伤之中,对他们的行动毫无所觉。
『人族(劣等种)真是太好搞定了。』卡鲁在心中暗自嘲讽,继续表现出一副同情的样子。
「事发突然,我们也来不及应对。那伤势恐怕撑不了多久吧。抱歉,有我在还没保护好他……」
「好可怜啊,竟然在这种又暗又脏的地方被那些无耻之徒们背叛、饱受欺凌……如果我能早点陪在主人身边,绝不会放任如此蛮横的恶行。我真是太羞愧了。」
「…………啊?」
想起三年前『种族集合』成员们的背叛,梅依不禁流泪,根本没在听卡鲁的安慰。
卡鲁花了点时间才听懂梅依的自言自语。
他慢慢跟梅依拉开距离。
见卡鲁态度突然转变,年轻人们觉得奇怪,开始躁动起来。
拉开一定程度的距离后,卡鲁开口询问:
「……你是谁?是哪里派来的奸细?」
由于莱特疑似『主宰』,慎重起见,成员们打算在地下迷宫杀害他,可是因为转移魔法阵陷阱的关系,还没来得及把人收拾掉就让他逃了。
知道此事的仅限少数几人。
虽然梅依的外表看似人族,但人族经常担任其他种族的间谍或密探。
常言道『国与国之间没有真正的盟友』。卡鲁怀疑梅依可能是兽人族以外的种族派来陷害自己的人。
梅依直到方才都对安慰话语充耳不闻,听到卡鲁的发问时却出现了反应。
梅依放下捂着嘴巴的手,缓缓地转头面向他们。
在暗处也能清楚看见她的眼中满是怒色。
「我应该已经说过了。我只效忠莱特大人。竟敢污辱我的女仆道精神,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心肠是什么颜色。」
『!?』
不光是卡鲁。
在场的兽人族个个寒毛倒竖。
梅依浑身散发强烈的压迫感,震慑了感官和战斗能力都比人族优秀的兽人族。
眼前的梅依令他们萌生一股彷佛在海面上漂流时,底下突然窜出巨大怪物的恐惧。
(人、人族(劣等种)雌性不过是肥美的猎物,原本应该要在地下迷宫把她制伏、尽情凌辱,再卖给奴隶贩子赚钱才对!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压迫感,好像看到了在地狱业火中散播恐惧的怪物啊!?)
同行的兽人们被这般异常事态吓得惊叫连连,开始起了内哄。
「卡、卡鲁先生,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大、大哥,您不是说有好康的工作吗!?难道您骗了我们!?」
「难不成您打算把我们全部杀光,然后隐姓埋名倒戈其他种族……」
「不会吧!?卡鲁大哥背叛了我们吗!?」
梅依非同小可的威吓感令一帮年轻人心生动摇,忍不住质疑当初雇用他们的卡鲁。
兽人基本上都很看重伙伴,毕竟若非如此,就没办法合作猎杀怪物、提升等级了。反过来说,一旦有人背叛了重要的伙伴,势必会被施以让人宁可一死了之的严厉制裁以儆效尤。
「混、混帐东西!我可是狼人族下任族长候选人啊!为什么我要放弃爽爽过的地位去其他国家啊!?动点头脑想想吧,一群蠢货!别以为反抗我这个狼人族下任族长候选人还有甜头可尝,回去以后可有你们受了──」
为了消除疑虑,卡鲁语气强硬地要胁恐吓,但他却没能把话说完。
因为原本应当已经死了的人此刻突然像散步般轻松地走来,开口打断了他们。
「梅依,还不能对他们出手喔。尤其是卡鲁。他是我的猎物。」
『!?』
听到背后传来声音,兽人们同时回头。
对方戴着黑色兜帽,手握魔术师的手杖。身高不高,听声音大概是十二、三岁的少年。
嗅觉灵敏的兽人族很快就发现对方是人族。
不过这反倒让他们困惑起来。
『虽说我等受到了梅依的威吓,但竟然有人族小孩会出现在世上最大、最强悍、最凶恶的地下迷宫奈落中段,还不知不觉地来到我们背后?』
少年一出现,现场的压迫感顿时烟消雾散。
梅依闻言一改神情,娇羞得像个恋爱中的少女。
少年迎着她的视线,轻轻举手示意并揭开兜帽。
兜帽底下的脸果然是人族小孩。
修剪整齐的头发光艳亮泽,眼睛很大,睫毛长得足以在脸上落下阴影。稚嫩肌肤是健康的牛奶色,配上玫瑰色的嘴唇,乍看还以为是位美少女。
爱好此道的人想必很喜欢他这种类型。
少年还没揭开兜帽,卡鲁就已经惊愕地僵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你还活着吗……莱特。」
「……卡鲁,我来报三年前的仇了。」
彷佛见到久违的友人般,少年──莱特轻松地笑着说道。
卡鲁闻言错愕不已。他一直以为莱特已经死了,压根儿没想过还会在这里见到他。
不过卡鲁痴傻的表情没有维持多久。
「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呵呵呵,还说要复仇?就凭你这种等级十五的废物人族(劣等种)!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老天爷,人族真是太蠢了!」
刚才被梅依吓得骇然失色的卡鲁,这会儿却笑得彷佛天上掉下了金银宝山、珍馐佳肴,以及经过精挑细选的众多美女。
笑够之后,卡鲁露出背叛莱特时的丑恶笑容。
「虽然不晓得你是怎么在那种状况下活下来的,但你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只要杀掉这家伙再把尸体带回去,狼人族就可以卖人情给龙人族了!这可是具有历史意义的大功劳呢!别说候选人,『狼人族族长』的位子铁定是我的了!」
面对卡鲁欲望横流的眼神和语气,莱特不耐地叹了口气。
「你一点都没变,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通常第一个会想到的是『为什么我还活着』吧?而且另外还有很多应该考虑的事,好比『我跟梅依是什么关系』。」
「哈!那小妞确实是怪里怪气的,又看不出实力,不过我们有这么多人呢!靠人数辗压就行啦!再说了,我们兽人族怎么可能输给人族(劣等种)嘛!」
卡鲁跟以前一样瞧不起人族,对莱特的意见嗤之以鼻。
「而且我们早就彻底调查过莱特了,连屁眼有多少皱褶都一清二楚。总之,你就是个普通人,只是拥有稍微特别一点却派不上用场的天赐技能罢了。能活下来也是因为运气好,碰巧被那怪里怪气的小妞救了一把吧?」
「……这么说倒也没错啦。」
莱特没理由特地亮出底牌,向他详细解说『无限扭蛋』的功用。
见莱特表示同意,卡鲁更深信自己猜得没错。
「你以为靠那个救了你的小妞就能对抗我们、帮你报仇吗?哈哈哈!太天真了!连实力差距都看不出来的废物!」
再度羞辱过莱特后,卡鲁咂舌一声,指使着傻傻站在一旁、还没进入状况的年轻人们。
「啧!还愣在那儿做什么!不懂得看状况吗?这家伙的尸体能用来卖人情给龙人族。如此一来,我就稳坐狼人族族长的宝座了!想分杯羹就赶紧挡住出入口,别让他们逃了,一群蠢货!」
『!?』
队长卡鲁下达了指示,而且对他们来说,『能卖人情给龙人族』比什么都要重要。
龙人族是九族之中最优秀的种族。
能够卖人情给这个种族和国家。
这点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
「好、好的,卡鲁大哥!马上办!喂,你们绕去后面!」
「好!喂,走啰!」
「瞭解!这下我们就是狼人族族长大人的近侍了!总算出运啦!」
其中两人绕过莱特,并善用脚力开始迅速移动,试图挡住出入口──然而两颗头颅却噗咚坠地,彷佛人偶突然被摘掉了头。
两具无头躯体活像被斩断脖子的鸡,就这样继续跑了一会儿,直到撞上墙壁才停下来。
伤口鲜血泉涌,四肢不住抽搐。
地下迷宫内充满浓烈的血味。
「休想绕到我们身后。」
『!?』
回过神来,梅依已在不知不觉间站到莱特身旁。
从刚才那番话看来,似乎是梅依砍下了两人的头……然而卡鲁等人却看不清她是怎么动手的。
真的是回过神来便发现两人已在不知不觉间人头落地。而且她不知何时褪去了旅行用的斗篷,换成一身干净笔挺的女仆装。
卡鲁等人错愕不已,惟独莱特理所当然似地夸奖梅依。
「谢谢你,梅依。再麻烦你封锁出入口,免得让他们逃走。」
「遵命。秉持着女仆道精神,我一定会完美地达成使命。」
梅依深深鞠躬行礼,随即退至后方挡住出入口。
莱特重新面向卡鲁等人。
他跟梅依阻挡在出入口前。
亲眼目睹梅依的实力后,平常瞧不起人族(劣等种)的兽人族们也不禁心生动摇。
见莱特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们更是害怕得无法冷静。
惟独卡鲁面红耳赤地怒声大吼:
「冷静点,一群蠢货!虽然不晓得对方用了什么方法,但他们只是死于突袭而已!只要提高警觉,我们绝不可能输给人族(劣等种)!」
「哎呀呀……你还是跟三年前一样看不起人呢。你就不觉得是自己太弱了吗?」
「别开玩笑了!我们没道理输给连升级都有困难的人族(劣等种)!」
其他兽人族也点头赞同卡鲁说的话。
这正是其他种族歧视人族的根本原因。
矮人族身强体壮,又能巧手制造厉害的武器和防具,要升级并非难事。
鬼人族肉体坚韧如钢,妖精族和黑暗妖精族魔力出类拔萃,很容易就能拉高等级。
龙人族和魔人族具备强大的臂力、魔力和持久力,寿命也很长。
兽人族和人马族虽然魔力不高,寿命也跟人族差不多,臂力、持久力和速度却远远胜过人族。加上感觉敏锐、善于团体战,很容易就能寻获猎物、提升等级。
另一方面,人族不但比其他种族更难升级,而且力气不足、魔力低落、身体脆弱,寿命又短,基本上等级远不如其他种族。
『等级普遍比其他种族要低』,这显而易见的基准使得人族备受其他种族歧视。
所以卡鲁等人才会瞧不起莱特和梅依,认为他们不可能强过自己。
「区区人族(劣等种)还敢这么嚣张……我这就让你原形毕露!大家配合我!」
跟三年前一样,卡鲁展开钢爪,接着往地面一蹬。
虽然慢了一拍,但其他兽人们也群起加入攻击。
在团体合作这方面,兽人族和人马族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兽人们在这一刻展现了更甚资深人族队伍的默契。
「受死吧!得意忘形的下贱人族(劣等种)!」
爪子、踢腿、剑、短枪、匕首自四面八方袭来──不过莱特却寸步不移地以手杖阻挡攻击,顶开他们的身体。
「呜呃!?」
「咕喔!」
「呜咿!?」
卡鲁等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三两下就被打倒了。莱特睥睨着趴在地上痛苦挣扎、数度反胃作呕的兽人们,兴致索然地说:
「怎么了?已经结束了吗?」
这句话严重打击了卡鲁的自尊心。
他趴在地上,手按着挨打的腹部,眼里布满血丝。
「区、区区人族(劣等种),竟敢瞧不起我!我可是『狼人族下任族长候选人』!不是人族(劣等种)可以小觑的存在!可恶!不过你太大意了,没给我致命的一击。这会要了你的命!」
卡鲁把手从作痛的腹部移开,往怀里一阵摸索,掏出一颗鸡蛋大的光球。
他毫不迟疑地亮出『王牌』。
「虽然不晓得你耍了什么花招,但你也不过就变强了一点,少得意忘形了!我这就让你的脸蒙上绝望!出来吧,『魔兽芬里尔』!」
卡鲁不假思索地打破『王牌』──兽魔球。
兽魔球是封印着高级魔兽的魔术道具,在遗迹和地下迷宫里都相当罕见。
打破兽魔球可召唤出高级魔兽加以操控,不过效果只是暂时的,大约一小时后魔兽就会消失。
不少一流冒险者也持有这项魔术道具,以便像卡鲁这样在身陷绝境时顺利脱困。
当然,兽魔球所费不赀,最便宜的价格也买得起一栋豪宅了,不过再怎么样也不比性命宝贵。
打破兽魔球后,封印的怪物随即现身。那是一只体长约七公尺左右的蓝白巨狼。
『咕噜噜噜噜噜!』巨狼低声啸吼,恐吓着莱特他们。
卡鲁露出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高声哄笑。
「呀哈哈哈哈哈哈!我特别留到紧要关头的『王牌』是等级五○○的魔兽芬里尔!刚才你一时得意忘形没把我杀掉,只能说你气数已尽!」
等级五○○魔兽芬里尔的出现,令三两下被莱特击溃的兽人们为之振奋。
「多么美丽威猛的魔兽啊……」
「不愧是隶属于前顶级冒险者团队的卡鲁大哥,竟然还留了这一手!」
「这就是一流冒险者、狼人族下任族长候选人的实力!」
「卡鲁大人真是太厉害了!」
年轻人们彷佛见到一流歌剧演员的少年,纷纷对卡鲁和等级五○○魔兽芬里尔投以尊敬的眼神。
莱特受不了他们的愚蠢,忍不住叹了口气。
「等级五○○……那真的是『王牌』吗?未免也太弱了吧。」
「呀哈哈哈哈哈!什么等级五○○很弱,我看你是被芬里尔吓疯了吧!刚才你能打倒我们,肯定也是用了什么诡计或魔术道具!不过这家伙是货真价实的等级五○○。看我破解你的拙劣伎俩,彻底把你打垮!你要不要干脆跪地求饶算了?如果你能逗得我捧腹大笑,我说不定会改变心意饶你一命喔?好了,快来求我啊!」
当然,就算莱特跪地求饶,卡鲁也绝不会放过他。
年轻人们亦明白这点,一脸奸笑地朝莱特投以鄙夷的眼神。
另一方面,莱特傻眼至极地叹了口气。别说求饶,他反倒催促着卡鲁动手。
「等级五○○程度的魔兽真的是王牌……好吧,我不会离开原地半步,随便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莱特挑衅似地张开双手。
如同方才宣称的,任谁看来他都确实没离开原地半步。
当然,看到莱特鄙夷且挑衅的态度,卡鲁激动得脸都红了。
「那我就如你所愿,把你杀得尸骨无存!动手,魔兽芬里尔!魔兽咆哮炮!」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打破兽魔球的人将被魔兽暂时视为主人,可充分掌握魔兽的等级、特性及特技。
卡鲁利用这股力量,命令魔兽芬里尔使出攻击力最强的『魔兽咆哮炮』。
那是魔兽芬里尔倾尽所有魔力的必杀攻击。
在咆哮声中,蓝白色的魔力凝聚于张到最大的嘴腭之中──一口气击发出去!
等级五○○的魔力全数转换成攻击,足以将同等级的对手彻底消灭,正可谓必杀的一击。
「──不过就是掀起灰尘而已,未免也搞得太夸张了吧。真受不了。」
「这、这怎么可能……竟、竟然毫发无伤……」
虽然被魔兽咆哮炮迎面击中,但别说受伤了,莱特的衣服及头发甚至没有任何焦痕。
魔兽咆哮炮是等级五○○的芬里尔的必杀攻击,并非靠着不充分的防御或魔术道具能挡下的。
除非力量和等级相距悬殊……才有可能办到。
不光是卡鲁,先前大力称赞魔兽芬里尔的兽人们也都错愕地看着莱特。
莱特不以为意,轻松地笑着说:
「接下来换我了。」
他跟卡鲁一样往怀里一阵摸索,掏出了一张卡片。
「竟然误以为这种穷酸野狗就是芬里尔。看你们可怜,我就特别展示一下『真品』吧。『UR卡 神兽•始祖芬里尔 等级九○○○』,解放。」
莱特取出的卡片应声发光。
光芒迅速歛去,一只猛兽随即出现。
全长十五公尺的庞大身躯,宛如新雪般的一身白毛,强而有力的獠牙。
一目瞭然,无须赘言。
眼前莱特召唤出来的存在正是货真价实的『芬里尔』。
看过『UR卡 神兽•始祖芬里尔 等级九○○○』后,『魔兽芬里尔 等级五○○』的确可以说是穷酸野狗。
莱特以偏高的稚嫩嗓音说:
「始祖芬里尔,杀了那条野狗。」
『喔喔!』
收到主人的命令后,『神兽•始祖芬里尔』轻吼一声,迅速采取了行动。
只是举手随便一挥,『魔兽芬里尔』──冒牌芬里尔就被撕裂成两半,在冰封状态下碎成无数粉尘。
『魔兽芬里尔 等级五○○』彻底从世上消失,连一根毛都没留下,彷佛一开始就不曾存在。
「了不起,干得好。」
『汪!喔喔!』
见『神兽•始祖芬里尔』遵照命令收拾掉『魔兽芬里尔』,莱特表示嘉许,以抚摸作为奖励。
不晓得是不是很高兴被主人摸头夸奖,『神兽•始祖芬里尔』像只家犬似地摇着尾巴对莱特撒娇。
「…………」
在莱特身后的梅依一脸艳羡地看着被摸头夸奖的『神兽•始祖芬里尔』。
另一方面,说到卡鲁一伙……
「啊、啊啊啊……」
「咿、咿、咿……」
「…………」
所有人都发出不成声的哀叫,当场瘫坐在地。
当然,卡鲁也吓呆了。脑袋无法理解的状况让他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摔到地上。
「什么,你、竟然、能够使唤瞬、瞬间抹消等级五○○芬里尔的怪、怪物……」
「就算不召唤『神兽•始祖芬里尔』,那种水准的魔兽我也能轻松秒杀。毕竟现在的我是等级九九九九。」
「……啊?」
「我的等级是九九九九。」
如同先前卡鲁所做的,莱特也公开了状态画面。
上头确实显示着『等级九九九九』。
兽人族们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莱特看着他们道出了更绝望的事实。
「不光是我,梅依也是同样的等级。梅依。」
梅依闻言,默默公开了状态画面。
上头同样显示着『等级九九九九』。
兽人族们一脸绝望地发出了哀嚎声。
「等、等级九九九九……」
「骗、骗人的吧……」
「人、人族不是顶多才等级一○○吗?」
「这样肯定赢不了啊……」
面对『等级九九九九』这种破天荒的等级,兽人族年轻人们却谁也没予以否定。因为他们亲眼目睹莱特召唤出『神兽•始祖芬里尔』,轻易杀掉了等级五○○的芬里尔,甚至还逗着『神兽•始祖芬里尔』玩。
看过『神兽•始祖芬里尔』的一击后,卡鲁也是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原地。
莱特支配了现场,掌握着他们的性命,在场没有人敢否定莱特说的话。
卡鲁冷汗直流,他面色铁青地看着莱特。
(之……之前我为什么没发现?莱特这三年来完全没长大。我怎么会没发现这点啊!)
莱特离开农村时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在那之后过了大约三年,他现在应该已经十五岁了。
十二岁到十五岁是人族的发育期,不但身高会抽高、长出喉结,长相也会变得更加成熟。
可是莱特却毫无变化。
他的外表依然维持在三年前遭受背叛、险些遇害的那个时候。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呢?
(如果莱特所言属实,不是笨小孩在故弄玄虚……停止老化也好,使唤『神兽•始祖芬里尔』也罢,一切就说得通了。所以莱特真的是等级九九九九的怪物……)
正确来说,让莱特保持青春的并非等级,而是用天赐技能『无限扭蛋』抽到的神器『不老手环』。
为避免自己淡忘遭受背叛时的绝望、悲伤与愤怒,莱特利用『UR 不老手环』维持住自己十二岁的样貌。
卡鲁打着哆嗦,心里总算信了莱特所说的话。其他兽人们缩着尾巴,对卡鲁投以求助的眼神。
「卡、卡鲁大哥……」
「卡、卡鲁大人,这下要怎么办?」
「该怎么做才好啊?卡鲁大哥……」
被甜头吸引而一同来到『奈落』的年轻人们向队长卡鲁请示。
他们正等着卡鲁告诉他们如何才能得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卡鲁身上……
此时卡鲁跪到地上,脸色惨白得像是上了一层原色油漆。
「过去种种冒犯,真是非常抱歉!我是在国家的命令下──不得已欺骗了莱特大人!那并非我的本意!所以请原谅我!这些家伙随您处置,请放过我吧!求求您!」
「卡、卡鲁大哥!?你要背叛我们吗!?」
「卑、卑鄙的家伙!事到如今才翻脸不认人,你不觉得羞愧吗!?」
「闭嘴!我跟你们不一样!的确,我是背叛过莱特大人没错,不过以前上街时我很照顾莱特大人吧!?您说是吧!?莱特大人。」
卡鲁卑躬屈膝地陪笑巴结,彷佛先前的态度全是假的。
「我在路边摊请您吃串烧,又帮您买了水果水。歧视莱特大人的家伙跑来找碴时,我还替您出头赶走了他们吧!?我跟莱特大人之间有着许多回忆,您也欠了我不少人情!所以应该可以放过我吧!」
「…………」
莱特默默地睥睨着跪在地上百般谄媚的卡鲁。
其他兽人们在这段期间继续谴责卡鲁只顾着自己保命。
过了一会儿,莱特轻轻举起了手。
丑恶刺耳的辱骂声倏然而止,地下迷宫安静得宛如深夜墓地。
莱特睥睨着卡鲁询问:
「在决定要不要放你一马之前,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主宰』到底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也只接到上头说要『找出主宰』的命令……」
「国家为什么要寻找『主宰』?」
「我不知道。」
「为什么国家知道我不是『主宰』就想杀了我?」
「我、我、我不知道。」
「…………」
莱特的眼神变得更冷冽了。
卡鲁连忙解释:
「我、我真的不晓得!上头只跟我说要『找出主宰』啊!我猜兽人族的领袖们可能也不清楚。的、的确,就、就常识来说,我们身体能力比人族强,相对容易升级,可是无论寿命、等级还是能力,我们都不如其他种族。在他们看来,我们只是『比人族稍微有用一点的棋子』。所以我们没拿到多少情报,领袖们应该也不清楚。」
「……你们其他人知道关于『主宰』的事吗?」
莱特这么一问,其他兽人们露出彷佛找到一线生机的表情,立刻绞尽脑汁拼命思索。
然而谁也没有关于『主宰』的情报。
「…………」
莱特转身望向梅依。
梅依心领神会地点了一下头。
她施展测谎魔术,检视兽人们的反应。
看来他们似乎真的不知道有关『主宰』的情报,甚至不晓得上头为何要取莱特的性命。
得知结果后,莱特失望地叹了口气。
「虽然早有预期,但情报比想像中要少呢……」
「您打算怎么办呢?」
面对梅依的发问,莱特以轻松的口吻说:
「既然已经看见了我们,自然没道理让他们活命。留下卡鲁,其他人全部处理掉。」
「遵命。」
「!?」
梅依低头鞠躬的同时,卡鲁以外的其他人都被切成无数碎片。
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
梅依从手套射出极细的丝线,神不知鬼不觉地缠住兽人们。一旦注入魔力,这些丝线就会变得锋利无比,哪怕钢铁或奥利哈根矿石也能瞬间切碎。
「咿咿咿……」
眼前的惨剧让卡鲁吓得尿湿了裤子。
好在尿味与喷鼻的血味相互交融、无法分辨。
莱特丝毫不受影响,将手探进自己怀里。
「既然已经处理完碍事的家伙,也找到要找的人了,那就走吧──啊,差点忘了。卡鲁。」
「咿!是!」
听到莱特的呼唤,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卡鲁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地上血水溅起波纹,细碎肉片也随之摆荡。
莱特被他的滑稽样逗得忍俊不住,他笑着询问:
「临走前我想问你,如果现在跟地上的国家开战,你觉得我们会赢吗?」
「这、这个……」
「…………」
在这种情况下,照理说应该要讨好莱特,免得激怒了他……不过想必梅依已经施展了测谎魔术,没办法骗过他们。
卡鲁鼓起勇气,以发颤的嗓音说出自己的想法。
「莱、莱特大人你们确实很强,又、又有芬里尔大人在,即便与世界各国为敌,短时间内应该还是占有优势。不过就算等级再高,个人终究是个人,想赢过国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个人再厉害,力所能及的范围还是太小了。
怎么样都难以对抗名为『国家』的巨大生物。
这点也早在莱特的意料之中。
卡鲁接着说:
「另外,各国可能备有数千年来收藏的传说级武器、防具和魔术道具。一旦拿出这些东西,就算莱特大人你们再怎么厉害,还没能把半个世界,不,还没能把全世界的三分之一毁掉,你们就已经先没命了……」
「嗯,原来如此……我们想的果然没错。就算再怎么厉害,个人的能力范围还是有限嘛。」
听完卡鲁的回答,莱特满意地连连点头。
然后他再度面向卡鲁询问:
「接下来的问题跟刚才很像,不过我希望你能确认一下,『凭这些战力能否战胜地上的国家』。」
「喔、喔……」
「那就赶紧走吧。转移,解放。」
「!?」
莱特说话的同时,光芒笼罩了三人一兽。
卡鲁惊讶得双目圆瞠。
梅依和『神兽•始祖芬里尔』没什么反应,一副任其摆布的态度。
视野瞬间转暗,随即又恢复明亮。
「!!!!????」
视野是恢复明亮了,然而──眼前却是比焦油更漆黑黏浊的绝望景象。
透过『SSR 转移』卡片,卡鲁瞬间移动到了世上最大、最强悍、最凶恶的地下迷宫『奈落』最底层。
守候在那里的是出现在神话中的怪物大军。
怪物们井然有序地在足以轻松容纳一栋贵族宅邸的大厅内列队待命。
天花板高得看不清楚,地上铺着长长的红毯。最深处摆着饰有黄金、宝石和贵金属的王位,尽头墙壁上挂着巨大的旗帜。
三位美少女站在王位前方的阶梯前。
另外还有巨龙、巨人,以及体型媲美『神兽•始祖芬里尔』的三头犬。不过现场不是只有可怕的怪物。
长相标致的少女身穿女仆装,背上长着透明翅膀。骑士披着绚丽夺目的黄金盔甲。美女以围巾遮掩嘴巴,美少女手持卡鲁无法理解、有如长枪的筒状物。
总数大约三千。
虽然乍看之下杂乱无章,毫无统一性可言,但不知道为什么,卡鲁从中感受到一股坚定的意志──出于疯狂的忠诚心而凝聚在一起的氛围。
看着神话般的怪物大军,莱特不以为意地下达指示。
「大家打开状态画面。」
他的声音肯定传不到后面。
然而所有人却同时遵照吩咐公开状态画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卡鲁发出微弱的哀嚎。
眼前满是『等级五○○』的妖精女仆,异形怪物们则是『等级一○○○到九○○○』不等,金色盔甲骑士那区也有『等级五○○○』。
站在王位前的三位美少女更是超群出众,跟莱特和梅依同样都达到了『等级九九九九』。
莱特踏上红毯,走在显示状态画面的大军之中。
梅依尾随其后,『神兽•始祖芬里尔』则是移动到巨人聚集的一角。
卡鲁独自被留在原地。
莱特沿着红毯经过时,高等级的怪物们纷纷垂首下跪。
这是应该的,不──对他们而言,向莱特下跪正是世上最美妙而尊贵的行为。
莱特理所当然地接受跪拜,在红毯上不断前进。
守候在王位前的三位美少女温顺地跪下。
梅依也开开心心地加入她们跪拜的行列。
莱特并未驻足,继续登上阶梯。
然后他老练地坐到彷佛不属于这世间所有的豪华王位上。
「──平身。」
神话中的怪物们忠实地遵从莱特的指示,整齐划一地抬起了头。
莱特对依旧瘫坐在红毯上的卡鲁询问:
「这些是我三年来筹备的战力。卡鲁,我再确认一次──『凭这些战力能否战胜地上的国家』?」
「啊啊,啊啊啊啊……」
卡鲁并未回话。
不,他那万念俱灰的表情就是答案了。
(太荒唐了,我是误闯了神话世界吗?竟然有不计其数的怪物在奈落底层虎视眈眈……国家数千年来收藏的武器、防具和魔术道具真的对付得了这些怪物吗?)
而且主事者大约三年前还是个贫农出身的小孩。
包含卡鲁在内,『种族集合』成员们都瞧不起他,最后背叛他、对他百般嘲讽,试图杀了这个弱小无力的孩子。
想必王位上的毁灭者就跟三年前一样,正笑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幼童吧。
然而,少年却拥有彷佛只是推倒积木般能轻易终结世界的力量。
(……啊,原来如此。因为我们想杀了莱特,事情才会变成这样吧。)
卡鲁恍然大悟。
遭受背叛前的莱特讲好听点是纯朴,讲难听点是不谙世事。
像他这种伦理观极其普通的小孩随处可见。
不过因为卡鲁等人奉各国指示背叛莱特,试图收拾掉他,让他彻底改变──不,应该说让他彻底明白比较正确吧──让他明白自己注定被人利用完就狠狠抛弃。
由于『种族集合』成员们试图联手杀了莱特,使他意识到『不杀人就会被杀死』这个简单的道理。
假使没察觉到这点,哪怕拥有眼前令人绝望的战力,莱特也绝不会动用它。
不过因为先前卡鲁等人蓄意加害莱特的关系,他毫不犹豫地动用了这股强大的力量。
于是国家首当其冲。毕竟想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有必要的话,就算有几千、几万、几十万、几亿人死去,他也不屑一顾。
卡鲁等人亲手创造出能够毁灭世界的终极怪物。
卡鲁深陷绝望,不顾自豪的毛皮正逐渐变白脱落,只是木然地不断流泪。
看到他这个样子,莱特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沉默是金,雄辩是银』,先选卡鲁果然是对的。虽然你打从在队期间就不擅长思考,直觉却像动物一样敏锐。看你的反应,我们的力量似乎已经足以对抗──甚至消灭各国了。」
莱特笑了笑,随即冷眼看着卡鲁。
「我就给你一些奖赏吧。在我得知真相、决定是否让人族以外的种族灭绝之前,我先留你一命。你绝不能死。就算想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卡鲁在来到此地后终于首次扯开嗓子大叫。
接下来『无法想像的拷问』将一直持续到莱特做出决定为止,不过卡鲁并非对此感到绝望。
而是他明白自己亲手创造出最强、最可怕的魔王,人族以外的种族是否灭绝全看莱特心情,于是整个人都精神错乱了。
两旁的怪物们上前准备把鬼吼鬼叫的卡鲁关进牢房。
卡鲁没有逃跑的迹象,也不顾自己变白脱落的毛发,他对着莱特问道:
「什么啊,这是怎样……难道你是传说中终结世界的怪物吗!?」
「…………」
莱特轻轻扬起手,制止了准备把卡鲁关进牢房的怪物们。
在主人的指示下,怪物们宛如时间暂停般停止了动作。
莱特一派轻松地回答卡鲁的问题:
「什么『传说中的怪物』,说得也太夸张了。我只是想报复你们、厘清真相,弄清楚你们为何要把我当虫子一样杀掉。等到目的达成后,我打算回归原本的生活。届时我还打算用天赐技能『无限扭蛋』帮助人们,为世界尽一份力。」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咿嘻嘻嘻嘻嘻嘻嘻!咿嘻嘻嘻嘻嘻!」
听了莱特的回答,卡鲁崩溃似地笑个不停。
「什么叫『帮助人们,为世界尽一份力』啊!像你这种疯子只会散播死亡和破坏!怎么可能为世界带来好处!你以为自己是神吗!?」
怪物们显得杀气腾腾。
因为卡鲁恶意辱骂他们心目中绝对的主君。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恐怕早就心跳停止了,然而狂乱的卡鲁已经感受不到杀意。
他只是疯疯癫癫地笑个不停。
「……带走。」
看了他的反应后,莱特再度下达指示。
怪物们从两侧押着卡鲁,把人拖去牢房。
期间他依然笑个不停。
正面的门开了又关,阻隔了卡鲁的笑声。
莱特沉思了一会儿。
「……神吗?原来还有这种看法啊。」
莱特呢喃自语,接着天真无邪地笑了。
「那我就如你所愿吧。嗯,只要弄清楚三年前差点被当成虫子杀掉的理由,还有世界的真相,我就来当神吧。啊,就这么办。」
他重新面向眼前的一众部属。
「看卡鲁的反应,相信凭我们的战力已经足以对抗全世界了。不过他也说了世界各国不好应付,还是必须小心为上。」
与此同时,莱特的天赐技能『无限扭蛋』仍在持续释出卡片。
他用了点秘技,让『无限扭蛋』维持全天候运作的状态。
「虽然战力会随时间增加,但为了提升确定性,我想要各国和强者的情报。尤其是『主宰』的相关资讯。」
虽然没能弄清楚『主宰』是什么,但在场的人都猜想那一定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存在。
「如果不只我一人拥有这种超乎寻常的天赐技能──我就有可能在落单时遇害。所以为了得知真相,我打算先全力收集各国的情报。有人有异议吗?」
莱特花了大约三年的时间称霸奈落、扩充战力、制定进军地上的计画,并努力升级,提升自己的学识。
见众人没有异议,他点了一下头说:
「最坏的情况下也有可能马上开战。届时编制就如同事先安排好的,由娜芝娜担任前锋。」
「包在我身上!我会杀光妨碍主人的所有碍事者!」
娜芝娜兴奋地收缩如猫般的瞳孔说道。
「副官、作战指挥和筹备就交给艾莉了。」
「谨遵莱特大神的吩咐。我发誓必将竭尽所能贡献才智。」
艾莉按着魔女帽,揪起非对称剪裁的裙珑优雅地行了一礼。
「麻烦青雪指挥怪物部队。可以吗?」
「──是。一切都是为了主人,我会用这副身躯和每一滴血为主人效力。」
青雪垂下猫耳帽遮挡视线,以罕见的冷冽语气答道。
由此可见她现在充满了干劲。
最后莱特对梅依说:
「梅依负责情报汇整、后勤的管理与支援、点出我没发现的问题并提出解决之道──可以吗?」
「赌上女仆道精神,我保证一定做到尽善尽美。」
听到梅依斗志高昂的语气,莱特满意地重重点了点头。
「世界啊──倘若隐匿的真相正当合理,我将以『施恩者(Gift giver)』之姿成为善神。世界啊──倘若真相是歪心邪意的残酷奸恶,我将毫不犹豫地以恶神自居,化身破坏、杀戮与绝望的『毒害者(Gift giver)』。届时就让『魔神(邪恶)』来毁灭『诸国(恶)』吧。」
莱特歌颂着世界的破灭,笑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事实上他确实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
「那就从奈落前往地上,从黑暗奔向光明,开始进军寻找真相吧。」
莱特一声令下,足以毁灭世界的大军立即开始行动。
从世上最大、最强悍、最凶恶的地下迷宫『奈落』一举涌入地上。